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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87

  大渝于边境百般挑衅,林殊此次跟着赤焰军就是平定此事。景琰去东海只是练兵,且东海路途遥远,保不准得比林殊回来的还晚。

  他们走的第五日,景桓就感叹了重华宫的冷清。好在他今年开始可以参与朝会了,出宫也比从前方便许多,不然恐怕更觉孤单。

  这会儿,他就是坐在马背上,一边思虑着这些问题。

  “殿下!”

  景桓回头,见沉追驾马追到他身边才勒了缰绳。

  “殿下如今的马术越发好了,我已经追不上了。”

  景桓也是一下子想起了他们二人初次见面的样子,笑道:“最早还是你教我骑马呢,如今入了仕,那些骑射功夫都浑忘了。”

  沉追还是比较典型的文人,因着是世家子弟,骑射功夫怎么也得过得去,但也就过得去而已。

  景桓配合着他的速度跑了一会儿,也不尽兴,二人干脆驾马踱步着聊了起来。

  “昨日休沐没见着你,去哪儿玩了?”

  “我堂姐出嫁,新郎是柳国公府的柳暨,昨日去吃酒了。”

  “这等好事怎么也没告诉我”,景桓笑道,“既是你姐姐,我和该送份礼才是。”

  “殿下不知,我们清河郡主府门楣复杂,亲朋故旧一大堆,堂姐也只是沾了姻亲的,不算太近。若真是自家姐妹成婚,岂能不向殿下讨礼?”

  “哈哈哈,你倒是不客气。”

  “对了,昨日去吃酒,听礼部的大人说,卫陵已经建好,估计没几日就要上报给陛下了。”

  “卫陵?终于修好啦,好像拖了叁四年了。”

  “可不是,卫陵建好,陛下定是要派一名皇子前去验收的,殿下可想去?”

  景桓想了想,摇摇头道:“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上朝听大臣们吵架呢。”

  结果当晚回了宫,接了雪倚递过来的消息,景桓就再也说不出这话了。

  “景桓,我要离京两月前往江宁,传信不便,若有急事,寻雪倚找我。”

  放下信,景桓问道:“江宁……离卫陵远不远?”

  雪倚愣了愣,回道:“卫陵好像在祖堂山,也是在江宁地界,应该不远吧?”

  叁日后,首次在朝堂上主动发言就是自告奋勇替父皇巡视卫陵的景桓如愿得到了这个差事。

  “殿下”,看景桓美滋滋的样子,沉追不解道,“你不是说不想去吗?”

  “唔……重华宫太安静了,我自己实在没什么意思。”

  不出半月,景桓向父皇母后和太奶奶请了安,便坐上了前往卫陵的马车。

  因着此行是有差事的,这一趟预计在卫陵要呆上一个月,随行人员、辎重也都不少,毕竟陵墓规制是否合格也不是景桓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他只是明面上的过场,真正负责勘验的是专门的官员。

  人一多,队伍行的就慢,景桓不耐烦在马车里颠簸着,干脆翻身上马,自己跑在前头。

  风声伴着马蹄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景桓穿过队伍,疾驰而去。

  “怎么觉得五殿下格外开心些?”

  “许是很少出宫吧……赶车吧。”

  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麦田,不太平整的路化成一条线,消失在视线尽头。景桓还是没忍住,绽放了一个笑容。

  好多年没能见到她了。

  ——

  到了卫陵,修整,接风,景桓还是忙了一阵的。

  从最开始的每走一步都是期待,到一天天的耽搁下来,锅里的水沸腾的过早,硬生生捱了五天后也只剩余温了。

  此次出门,雪倚需要留在宫中负责各方联络,景桓只带了婼婼出来。

  他应酬了一整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叹了口气,道:“婼婼,她会不会等急了?或是有急事先走了?”

  “不会的!”

  难得听到婼婼如此斩钉截铁的语调,景桓惊讶抬头,就见她眼睛亮得厉害。

  等随行官员们终于准备好了一切,又是叁日后。他们正式开始验收卫陵,景桓才算是真正的闲了下来。

  他兴奋地冲回房间,还没进门就嚷道:“快,收拾一下,把我给她带的东西拿……”

  一开门,已经准备好一切的婼婼期待的等在门口。

  景桓出门前留得话是自己在附近转转,实则走远些就和婼婼坐上了璇玑准备的马车。

  卫陵虽是江宁境内,但离璇玑所在的地方不远近。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景桓在兴奋之余终于察觉婼婼的反常,不由问道:“你与姨母有过接触?”

  婼婼腼腆的笑了笑:“上次见到姑娘时,我还只有四岁。”

  景桓恍然大悟。

  这么多年没见,婼婼兴奋些也正常,话说回来,这么多年没见,估计也没什么太多接触。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停在一处僻静的别院门口,景桓强忍着狂跳的心脏,下意识深呼吸两次,这才掀开帘子。

  几年过去,她变了样子吗?

  我变了许多,她还会认识我吗?

  我这样贸然来见她,会给她添麻烦吗?她会生气吗?

  我和她许多年没见了,如今我已长大,我们说起话来会不会尴尬?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冒出,景桓几乎无法控制脑袋中闪过的那些思绪,但他掀起帘子,一切脑中话尽在此刻戛然而止。

  她倚靠在门上,侧头看着马车,穿过车帘捕捉到了他,随后嘴边绽开了一个温暖的笑。

  一如当年。

  “姨姨……”

  景桓情不自禁呢喃出这个长大后就有些难以启齿的称呼。

  眼眶湿润,呼吸急促,他想过无数种好的坏的可能,疏远的或亲近的反应,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直接扑进她怀里。

  却也只是含着泪,冲她笑了笑。

  未等开口叫她,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再抬头,扑进姨姨怀里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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