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中飘荡着期待了数千万年之久的――主人的气息。
当然,这附近还有“人”的气味。
这只怪物停在一棵树下抽抽鼻子,黑色的皮毛上洒满斑驳的阴影。一缕微风为它带来了人的味道,淡淡味道中混合中狐狸,黑狼、山羊、野兔,海豹和雄鹿的气味,甚至还有棕熊的。
怪物知道,这些气味象征着“猎人”的味道――死亡和酸臭的气味,潜藏在更浓厚的烟,血和腐烂的气息中,只有猎人才会剥下其它野兽的毛皮,把它们穿戴在身上。
如同野兽一样,怪物并不怕人。它肚子里填满了仇恨和饥饿,它发出一声低吼,呼叫它那些同伴。
它穿过树林,它的同伴们紧跟在后面,它们也都闻到了气味。在奔跑时,透过它们的眼睛瞥到奔跑在前的头领――尖嘴中呼出白色而温暖薄雾,爪子中结着冰,像石头般坚硬。狩猎开始了,猎物就在前面。猎人的血肉,怪物想到了肉。
数千万年以来,一代又一代的族人守在这座岛屿上,履行它们的义务――守护岛屿上恶魔一族的财宝。虽然同为恶魔一族,但它们的身份却最为低下。以许零为例,许零处于恶魔一族的顶点,而它们则是最底层的存在。没有中间点。
此时的它们知道落单的猎人是脆弱的。尽管猎人高大而健壮,有着锐利的双眼,但双耳却很迟钝,鼻子也不灵。
只不过,成群结队的猎人就很危险,当数十名猎人接近猎物的时候,不管是野兽还是怪物,都会瞬间被他们的剑刺穿。
就像昨天它们的一名同伴一样,还没反应过来被肢解了。
领头的怪物延伸出长牙,和棕色的裸枝纠缠在一起。它闯过矮树丛,雪花纷飞。它的伙伴紧跟着爬上山峰,冲下斜坡,直到树林在它们前面散开,猎人就在那里。他正与一只棕熊互相冲对方咆哮着,但棕熊能嗅出他的恐惧。猎人将短刀掷出去,但他的手抖了,短刀飞到了一边。
然后棕熊扑向了他。
它把猎人撞倒在雪地,撕开猎人的喉咙,大约十多秒后,猎人一动不动了。
……
许零在一间空间广阔的屋子里醒了过来,第一眼便看见一群女怪物只用破布包住身体――看上去前凸后翘,很是性感。
外表跟之前看到的大致相同,不过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残忍表情。也没有延伸出翅膀跟利爪及尾巴。
从外观看去,它们没有任何随身兵器,但一对长袖和高统皮靴要藏把匕首并非难事,手工皮带垂挂的几个小包包想必装有暗器。
可能自己是这里唯一一个长相还可以的雄性吧,只见屋内所有女怪物的目光都落在许零身上,许零缓缓坐直了身子,随即看见它们的脚踝以及小腿的漂亮曲线。
用“它们”来称呼它们,似乎不太适合,毕竟是同族人。
许零一声不吭站直了身体,看到许零这双血红色的眼睛后,屋内的女子们依旧维持蹲跪的姿势,只是低下头,眼珠子死死盯着地板。
许零延着最近的一道阶梯登上屋顶,阶数很多,爬上去之后他有些疲惫。幸好这里有浓密的树叶在顶上绵延像是天篷一样可供遮阳避暑。换了口气以后,许零朝着四周望去。
附近有许多小房子,全都坐落在树枝上。房屋造型各式各样,似乎必须配合该处的树枝。
顺便一提,这里规定了尚未枯死的大树,无论任何部位都不可加以砍伐、焚烧、或以其他方式破坏。
每一间屋子都至少会以树干作为一侧的墙壁,然后以树枝做为横梁。只是地板多半不平,起风暴时还会有些晃动。种种不规则、不稳定之处正是这里的特色。
许零的目光最后落在距离自己大约五百米远的建筑物上,它距离地面约有三十米高,环绕一棵大树的壮阔树干,树干本身也成为房屋一部份。房屋由下而上凭借众多树枝支撑,最下面一层是大厅和厨房,寝房都在上层,而且设有独立出入口,因此需要隐私的人就不需要勉强穿过大厅。
屋子的窗户是五颜六色的彩绘玻璃,玻璃都是从那些过来寻宝的盗贼所乘坐的航船上取下来的。
许零已经很久没进食,现在肚子相当愿意见证下那屋子里厨师的精湛厨艺――厨房溢出的香气让他垂涎三尺。
(这些怪物确实是自己的族人,究竟我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她们的主人?还是她们的族长?又或者只是她们的同伴?话又说回来,怎么同为恶魔一族,她们给我的感觉确实如此的弱小?莫非是因为低级恶魔的原因?总而言之,她们目前用蹲跪的方式来迎接我的到来,我的地位及身份应该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吧?唉~肚子好饿,好想大吃一顿!)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