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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豪门] 大江流 5474 2024-06-29 20:51

  “因为喜欢啊,而且毕业后八成能挣得不错。”冯春就笑了,“当时其实对报仇的步骤并没有想那么周全,这世上哪里有处处都能算计到的人呢。你看,我观察章家人四年,也没找到方法凑上去,说不定冯竹梅也看不上我呢。要是那样的话,我的圈子就跟章家太远了,说不定报仇的时间就要再往后延,那么就需要一门活得还可以的专业啊。”

  “今天也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如果没有这些事儿,我大概可能会成他那个样子,瞧着也不错是吧。”冯春扭头看杨东。

  杨东就狠狠揉了揉他脑袋,训斥道,“不错个头,我瞧着没什么好的,什么温润如玉啊之类的,简而言之就是平淡如水又找不到夸奖的词,所以才这么说的,一个连性格都不能与众不同的人,有什么不错的。我瞧着你现在这样就挺好,昨晚那样更好,别乱想了。”

  冯春就突然想到了杨东流鼻血的狼狈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挑逗他,“成啊,晚上还给你做饭哈。你想吃什么?”他捏了声音问,“香辣干锅剥皮虾,还是香酥无骨鸡柳?”

  杨东手里的方向盘差点就打滑了,回头不疼不痒的瞪了冯春一眼,哼哼道,“隔三差五来一道就行了,别累着。”

  冯春乐得简直要捶地,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亲杨东一口,他怎么这么不经逗呢?

  杨东被他弄得恼的不行,等着个红灯,先将人拖过来亲了一口,又一副家长的姿态,严肃的说,“回去收拾你。”冯春恨不得来一句,“大爷我等您啊。”结果话没出口,杨东的手机就响了。

  他在开车,肯定没空接电话,冯春就自觉地的把手机摸了出来,上面显示的名字叫做赵宇成,冯春就问他,“赵宇成,事儿重要吗?我能接吗?”杨东一下子脸上的笑意就不见了,说,“是我留在医院的人,接吧,应该是章建国那里有消息了。”

  冯春听了心里就一突,有一种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的感觉。他摁下了接听键,又用了扬声器,赵宇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杨总,章建国醒了。”

  杨东就问了一嘴,“状态怎么样?”

  赵宇成回答,“80%的烧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医生说现在只是熬过了第一关,后面他也不敢说,耐药菌感染,多器官功能衰竭,还有大面积烧伤会造成的负营养状态,都可能致命。”

  杨东就让挂了电话,车里一下子从跳脱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许久后,杨东才问冯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冯春想了想说,“这两天安排个时间吧。不用避讳章天佑。”

  杨东点点头。

  冯春去的那天是三天后,章建国因为感染又昏迷了一次,刚刚醒过来。即便这样,冯春到的时候,他病房外也没一个人,只有一个男护理在那儿守着他。看起来特别的孤单。

  冯春换了衣服走了进去,男护理一下子惊醒了,瞧见他,就问了句,“你来看章总啊?”

  冯春低头去看章建国,他此时闭了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睁开。冯春有点庆幸,章建国的那张脸没被烧伤,否则真是挺吓人的。他点点头,“嗯,我来看看他,”冯春顺手将手中的果篮递给了护理,“他什么时候醒?”

  “醒着呢?!”护理说,“疼的睡不着觉,只是眯着。要不我叫叫?”

  冯春就连忙摆了手,冲着他说,“大哥,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话,您看成吗?”

  护理沉默了一下,八成也不敢擅离职守,不过觉得既然能进来,八成就是亲属了。就点点头,“我到一边站着,不能再远了。”

  他指的是房间的一角,离着并不远。不过冯春倒是不在意,点点头说,“成。”他顺手就坐在了护理坐的凳子上,看着章建国,冲着他不客气的说,“想必你也听出来了,我是冯春,我来了,把眼睛睁开吧。有些事情,你不是也好奇吗?我们该聊一聊,譬如,我为什么要对付你们。”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说出,章建国的眼睛终于睁了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瞪着冯春,里面充满了愤怒和疑问。可他并不能说出话来。

  就像个纸老虎。

  冯春这时候这样想。他不由说,“十五年前,我可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啊,爸爸。”

  章建国的瞳孔陡然缩小了,他的脸上闪现出了不敢置信,显然是表明,他从来没有想象到,章晨那个小子,在失去了母亲之后,还能够有这样的能耐对付章家,他让章天佑冒充章晨,却从未想过章晨会出现,他打心眼里觉得,那小子恐怕没什么本事,早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蹉跎一生了。

  他从未把冯春往章晨身上套用过,即便,他和章晨一般的岁数。

  冯春冲着他笑道,“对,我就是章晨,你让赵州查我?可却偏偏没想到,我的身份竟是这个吗?我的确对自己的身份做了多重的掩藏,不过爸爸,那对于你这样的人物来说,并不难,你或许应该想想,赵州的问题。哦对了,那也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一个问题,你真的相信,章天幸是自己跳下去的吗?爸爸,别这么激动,”他看了看表,“我们今天有很多时间,很多事要聊。”

  ☆、第99章 我们都在等着你死

  此时病房里一片静谧,除了机器发出的轻微声音,再也没了声音。男护理在听到冯春叫出第一声爸爸后,就彻底在远处昏睡了过去,低垂的头颅昭告了他的态度,不想也不愿听见任何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的豪门恩怨。

  冯春对他的态度很是赞赏。

  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跟章建国对视着。

  这个曾经那么强大的男人,可以掐着他妈的脖子不松手,可以把他毁容,可以凭着一张莫须有的亲子鉴定将他们赶出章家,而如今,能做的,只是瞪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冯春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想要说,甚至,想要来斥责他。可惜,风水轮流转,如今已经不是十五年前,也不是十年前,他可以掌控一切的时候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感觉,让冯春终于觉得畅快了一些。

  他问章建国,“你在生气对吗?想要试图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是吧?甚至,你还想说,你毕竟是我爸爸,养育过我九年。”

  这显然说到了章建国的心里,不过他并非不知道深浅的人,即便如今已经重病缠身,他没吭声,但目光直视,也并没有躲避。

  冯春就不屑的勾了勾嘴,“那爸爸,为什么不给我解释一下,那张亲子鉴定?”章建国的眼睛忍不住的就眯了一下,他有所躲闪,这是心虚的表现,冯春当然知道他心虚,“我相信,你开始真的以为那是真的,所以才那么愤怒。”

  这句话让章建国缓和了一下,但他并不天真的以为,冯春能够原谅他,否则的话,他就不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

  果不其然,冯春接着说,“因为你脾气暴躁啊,所以看到后就怒极了,发火吵架想要弄死我赶出家门,都是一股气的事儿。可是,你毕竟是章氏的创始人,你虽然脾气不好,可终究是个聪明人,很快,你就知道这事儿被算计了,但木已成舟,你和周海娟已经结婚,所以,你自欺欺人,选择不知道。”

  章建国没有给他回话,可冯春也不需要,他慢慢滴说,“但五年后,我妈找上了门来,带着我的继父想要见你。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见面,因为你知道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如果你但凡想要挽回这点感情,就必须要见见我妈,问问我怎么样了,毕竟,那时候你可是毁了我的容。可你没有。你明明在家,却惶恐的躲了起来,让周海娟出面,你甚至都没跟我妈说一句话,你是个懦夫。”

  冯春下了定义,“你表面上是开拓者,是整个章家的创始人,但你实质上不过是个懦夫,你永远不敢面对自己闯的祸事,你能做的,不过是推出一个又一个的替罪羊,让他们帮你处理,或者帮你顶罪。”

  这个结论,让躺在床上的章建国暴躁不已,他甚至试图用包扎好的手去捶床,可那都是无用的,他若是可以如此,早就不用在这里呆着了。

  冯春毫不留情地接着说,“所以,你知道你误会我妈了,不是找到根本原因,去纠正错误,而是推出周海娟,让她去处理掉这个错误,所以,当周海娟恐慌的告诉你,章天爱和章天幸撞死了周海娟和我义父的时候,你虽然觉得麻烦,但整个人是轻松的,因为你摆脱了一个错误。你这种轻松的感觉,也让那三个白痴得到了一种信号,你是支持的,让他们越发的肆无忌惮。”

  “而你,轻松地原因不过是,撞死了原配,你的错误就不用解释了。我策划报仇整整十年,爸爸,这十年的每一天我都在想,我要怎么样杀死你们,我的力量太渺小了,你那么冷血,我不可能以章晨的身份再回章家,我怕你把我也当做一个需要解释的错误,而处理掉。可作为一个最底层的小人物,我没钱没势没人,又如何能撼动你们?”

  冯春真挚地看着章建国,“我每天都在想,绑架?纵火?甚至是各种残暴的方式来对待你们,让你们如何更可悲的死去。可我从来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我想,即便是任何充满了仇恨的人,也不会像我这样的冷血的。后来我才想,我这是流着你的血液。”

  “脏的不能见人的血液。没有任何同情的血液。让人一想就觉得恶心的血液。即便是依靠着这个血液活在这个世上,我对它也没有任何的感恩,我无比的厌恶它。”

  冯春毫不留情地盯着他说,“难道不是吗?你想想你干的事吧。章天爱吸毒,你似乎也从未反省过自己的错误,而是指责章天幸做错了事,可你忘了,是你允许他们杀人的。这点事算什么。周家,对,就是章天幸的未婚妻家,是我告诉他们,章天幸是同性恋这事儿,周家一在大庭广众下退婚让你丢脸,作为章家的家主,作为一个父亲,你就将章天幸推出去了。还有,司如峰的死,我被刺,这都是你不能躲避的责任,你毫不犹豫的将章天幸推出去了。甚至,他当天死在了警察局,明明那么多疑点,你为了将自己快点摘出来,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你是不是觉得,你输得很莫名其妙?你可是章氏的董事长,我不过是个小明星,凭什么能够对付你们?”

  “其实我真的什么都没干。设局让人吸毒的不是我,设局要出车祸的不是我,推出章天幸顶罪的也不是我,关周海娟进疗养院不告诉她儿子死亡的真相惹得她反弹的也不是我。甚至,找了个私生子冒充章晨的也不是我。我不过是在你们做的事儿之间,顺势而为而已。”

  “你觉得都是我的错,其实,一切都是你们自己作的。尤其是你,作为罪魁祸首,你怪不了任何人。”冯春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你永远让人无法交心,也无法放心,所以,每个人对你都有秘密。所有的秘密加起来,就是自己的私欲,而这些私欲如何合理的推动,那么,你又算什么?不过是个挡路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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