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站在古董店的台阶下看了一会,雨中的陈记古董店显得破败不堪、萧条冷落。
附近店铺的台阶上,突然出现了好几个人,他们打量着欧阳平一行五人,然后看着欧阳平一行走进了古董店旁边的巷子。
在巷口对面有一个卖瓜子、花生的小店铺,店铺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头上扎着一条红色的头巾。上身穿一件灰蓝相间的方格外套。
不是笔者要特别介绍这个女人,而是欧阳平对此人给予了更多的关注,这个店铺应该就是谈话记录中石婆婆的炒货铺。欧阳平之所以关注这个女人,是因为这个中年妇女一直目送五个人消失在巷子里面。
走出巷子,眼前是一个院子,院子的面积在一百平方左右。院子的南边是古董店,中间有两扇门——应该是古董店的后门,门上面也有一把大锁;院子北面有一座两层楼的建筑,建筑物第一层的中间是一个过道,过道两边是东西厢房,厢房的南边是若干扇带窗木门;院子东西两边是高高的院墙——院墙上方是隔壁人家的马头墙;院墙边各有几株芭蕉树,院子中间有一个十字形的,用青砖铺起来的路;在古董店后面有两个用青砖砌起来的——五十公分左右高的菱形花坛,花坛里面各有几株腊梅花,腊梅已经过了最旺盛的时期,所有的花蕾都开放了,有的花瓣已经开始萎缩,腊梅树下落了不少凋落的花瓣,空气中只能闻到一点点腊梅的香味。
既然有过道,这就说明,两层楼的后面肯定还有一个院子。过道的尽头有两扇门,门关着。
汪小引走上三级台阶进入过道的时候,东厢房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右脚有点跛。她应该就是陈耀祖的大女儿陈梅。陈梅走出厢房的时候,将房门带上了。
同志们分明听到,厢房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房间里面还像还有人。
“请问,你们找谁?”
“大姐,您还认识我吗?”
“您是?”
“吴所长,您还记得吗?”
“我想起来了,你是小汪。”
“对啊!”
“你——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大姐,这位是我们局刑侦科的欧阳科长,欧阳科长,这位就是陈耀祖的大女儿陈梅。”
“大姐,谁啊!”屋子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公安局的人。”
“公安局的人?他们来作甚?”
“你躺好了,别乱动。”
里面的声音果然打住了。
“谁在屋子里面?”
“是我小妹。”
小妹应该是陈菊。
“那就请她出来,我们一起聊聊吧!”
“她这一段时间生病,在我这里养病。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想了解一下几年前——那个案子。”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你们怎么还——”陈梅显然是不以为然。
“欧阳科长想重新理一理这个案子。”
陈梅微笑道:“汪公安,请到屋子里面坐。”陈梅并没有推开东厢房的门,而是推开西厢房的门,西厢房里面放着八张红木椅子,椅子前面放了两个茶几,靠墙的地方还摆放着几个博古架,但博古架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西厢房应该是一个书房和客厅。
“今天,我们只想随便走走,大姐,您能领我们到各处走走吗?”
“咚——咚”东厢房里面又传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既像是椅子倒在地板上的声音,又像是木盆掉地板上的声音。
“行啊!你们想怎么走?”陈梅并没有去理会东厢房里面的声响。
“陈耀祖逝世前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后院。”
“您能领我们去看看吗?”
“行,你们跟我来。”
陈梅走进西厢房,不一会,她走出西厢房,手上拿着一把铜钥匙。
陈梅拉开过道北边的门,后面果然有一个更大的院落,欧阳平虽然生在东门镇,长在东门镇,但像陈家这样的院落还没有见过,欧阳平的第一个印象是:这是整个东门镇最讲究,最气派,最豪华的院落,这里不说别的,单是院子中间回字形的走廊和四面依屋靠墙而建的长廊,就足以说明陈家过去绝不是普通的人家。
穿过回廊,眼前又是一座两层楼的建筑——这座建筑物比前一座建筑物要高、要大许多,这幢房子的第一层,中间是厅,两边是东西厢房,厅很大,也很深,在厅的东边有一个楼梯通到楼上。在楼梯的转弯处有一扇门,门的木板非常厚,这也就是说,要想上楼,必须通过这扇门。
陈家历史上经营的是古董生意,在建筑物上加一点保险的设施,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
陈梅指着西厢房道:“我父亲去世前,就住在这间屋子里面。”
欧阳平和汪小引对视了一下,汪小引点点头。
欧阳平又和水队长对视了一下,这一次对视,有特别的意思:陈耀祖在逝世之前是一家之主,他理应住在东厢房,为什么偏要住在西厢房呢?
“欧阳科长,陈耀祖就在这件屋子里面去世的。”汪小引道。
陈梅打开西厢房的门上的铜锁,推开门,跨过二十公分左右高的门槛,走进厢房。
“大姐,这间厢房,现在谁住?”欧阳平随陈梅走进西厢房。
大家也跟了进去。
“我的二儿子住。”
“对面的厢房呢?”
“老大住。”
“楼上呢?”
“楼上是两个女儿住。”
西厢房被隔成了两个部分,里间是卧室,外间是活动室。屋子里面摆放的是一些古色古香的家具。里间的北墙上有两扇格子窗,外间的南墙是一排格子窗,屋子里面的光线非常好,要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光线应该会更好。
西边的石灰墙上,有几条长方形的白色的框框——颜色和框外不一样,框外的颜色明显比较暗,那里应该是曾经挂过字画的地方。
“请坐。”陈梅从墙上取下一个鸡毛掸,在几张红木椅子上掸了几下。其实椅子上本来就非常干净。
大家并没有坐。
“大嫂,您父亲以前是做古董生意的吗?”
“是啊!”
“第一进是店铺吗?”
“是啊!”
“我们来的时候,看到古董店已经锁起来了吗?”
“是啊!这年头,古董生意做不下去了。”
“是什么时候关门歇业的呢?”
“有两年的时间了。”
“我听说,你们陈家做古董生意,有些年头了。”
“可不是吗?听我爷爷将,至少有六代人了。六代人,这历史确实够长的。
“那么,过去你们陈家做古董生意,古董就放在店铺里面吗?”欧阳平是明知故问。
“那怎么能行,古董,又不是萝卜白菜——放哪儿都行,白花花大的银子都会晃人的眼,更何况是古董呢,如何要是遇到兵慌马乱,东西放在店铺里面,那怎么行。每天晚上,天黑之前就要关门打烊,值钱的东西得收起来。还要派人值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