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跌跌撞撞的倚靠在粗壮的树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疲软的靠在树上,一张俊脸在月光的照应下,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额头和背脊,早已被冷汗淋湿。
林羽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傅如均最虚弱的模样。
她连忙扶住男人,才发现他身体竟在发颤!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裂开了!”她紧张的问着,连忙伸手去『摸』男人的胸膛。
只是,手才刚刚碰到他的墨『色』衬衫,就被男人给猛然推开。
“滚!”
一记愤怒的低吼,震得林羽心尖一颤。
她感到委屈,更为自己感到不值,忍不住眼圈猩红,咆哮出声:“傅如均,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甚至是讨厌我!但你凭什么这样践踏我的自尊!”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知道你和我订婚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为了温水,但你可不可以对我稍微有点怜悯之心?”
将压抑在心底许久的话说出来后,她反而丛生了一种解脱感,可眼泪也随之坠落。
早在为父亲签下那张合约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威胁傅如均的把柄,可这男人最后却还是和她订了婚。
其中的原因,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做挡箭牌,以遮掩温水和他这段见不得光的不伦之恋!
说到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温水!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蓦然讥笑出声:“呵……你不是很在乎她吗?可是人家有把你当回事吗?问过你的生死吗!”
“从你出国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没联系过你,更是整天都出入夜店,甚至……”
“闭嘴!”男人咬牙打断她的话,嗓音冷漠至极。
林羽却像是豁出去似的,继续刻意刺激他:“为什么闭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她确实整天出入夜店,还出手阔绰的叫鸭啊……呃啊!”
男人骤然阔步走上前,用力的掐住了她修长的颈子,一双鹰眸阴鸷的几乎成墨,一字一顿开口:“林羽,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如果你嫌现在的生活太安逸,我不介意让你体会体会人间疾苦!”
每一个字,都恍如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听得林羽心底发凉。
她很清楚这男人口中的人间疾苦是什么意思……
迫于不甘心,她还是硬着头皮询问出口:“为……为什么?她都背、背叛你了,你还这么……在乎她!”
破碎的声音透出她逐渐虚弱的气息,如果傅如均再不松手,她很快就会因为窒息而死亡!
傅如均冷眸一眯,不想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更不想林羽死在自己的手里。
顿了几秒后,在林羽的奋力挣扎中,他沉着脸,用力的将她甩在地上。
他挺直了背脊,安静的看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女人,眼底的暗光寡淡至极,丝毫不为所动。
仿佛,是在看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一般。
他冷眼旁观了数几秒,才沉声开口:“林羽,这是我的私事,你管的太多了!”
“如果你不想再维持我们的这种关系,你可以选择结束,毕竟――”
他顿了下,语气愈发的低沉:“只要我想要挡箭牌,多的是女人愿意和我合作!”
林羽大笑出声,可眼圈却酸涩的要命,连带着嗓音都有些颤抖:“是不是一旦我没了利用价值,你就会把我和温水的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男人略微思考了下,才应答:“林羽,你在学校里对小水做过的那些坏事,我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之所以还没有动你,只不过是我没时间罢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死定了!
第246章 不甘心,但比起她毁在我手里,要开心的多
温水回到公寓后,径直奔向浴室内,放了一池的泡澡水。
她一边卸妆,一边听着哗哗的水声,待水池快满了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累赘都脱下。
然后,赤着脚踏进浴池内,整个人都疲倦的靠着。
她闭上眼,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梧桐树下的那抹挺拔身影。
她基本可以确定,傅如均是特意在酒吧门口等自己的。
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夜夜都在酒吧宿醉的事情!
一时间,心『乱』成了一团。
她捧了一手水泼在脸上,发觉这样还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干脆身子向下滑,整个人都没进水里。
好半晌,直到再也忍受不了窒息所带来的痛苦感,才猛然站起身,踏出浴池。
从衣架上拿过浴巾,她一边擦着湿漉漉的身体,一边赤着雪白的小脚朝卧室走过去。
随意挑了件睡裙穿上,便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后,开始吹头发。
温热的风从头皮间掠过的时候,温水感到没来由的放松。
窗外月『色』撩人,点点繁星缀亮了整片夜幕,看起来颇有诗情画意的意境。
温水吹好头发,侧身凝视着美好夜幕,不知不觉间就进入梦乡……
同一时间,军区医院内。
格调简约的病房内,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男人『裸』『露』在外的小麦『色』肌肤隐约泛着白。
资历丰富的护士长正有条不紊的为男人换『药』,一张上了年纪的脸上全是凝重的神『色』。
片刻后,就将纱布给固定好,她一边收拾着被鲜血给浸湿了的废纱布,一边对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叮嘱。
“司令,您的枪伤好不容易才进入恢复阶段,以后可千万要小心着点,别再让伤口崩裂了!”
傅如均嗯了一声,声音显的虚弱无力:“麻烦你了,护士长。”
“不麻烦,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
她说着,加快了手中收拾残余物的速度,很快便整理齐全,退出病房。
墨霆为他倒了杯水,递给他:“瞧把自己给折腾的!你要是听我的,等养好伤再去找你的小情人,还至于这样狼狈吗?”
傅如均仰首,一口气将水喝完,把水杯放在病床旁边的桌案上。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一张俊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几秒后阴测测的开口:“墨霆,我调查过了,是你女人带小水去那种地方的!”
闻言,墨霆的眉心骤然蹙了起来,声音不由自主的向下沉:“你可别什么脏水都往清清身上泼啊,如果温水不愿意去,清清还能硬绑着她去?”
话落,男人沉默了。
墨霆冷哼了一声,又继续说:“况且,你三个多月前之所以从m国急匆匆的赶回来,还不就是为了她被媒体曝光在夜店里瞎搞吗!”
闭目平躺的男人立即接住他的话,很肯定的说:“她没有瞎搞,是那群狗仔造谣生事!”
……
墨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行,就当那次是狗仔冤枉她,那这次呢?”
“你可别忘了,她从你走后的每一天里都在夜店里玩乐,和那些鸭子的亲密合照叠起来都足足有一沓那么厚了!”
“当初我就劝你不要急着回来,最起码要把伤给养好!可你偏不听我的话,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一番含着怒气的话落下,傅如均只觉得耳膜被敲的生疼。
他偏过头,掀开眼皮冷冷的看着喋喋不休的男人:“墨霆,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怔,下一秒就炸了,音量骤然拔高:“我说傅如均,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良心,老子这么唠叨还不是为了你感到不值嘛!”
像是不解气似的,他又继续说:“我他妈就真不明白你那个小养女到底哪里好,竟然能把你给『迷』成这幅熊样!”
“你他妈难道忘了自己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吗?她有打过一个电话关心过你吗!”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艰难的眼下一抹苦涩后,才低声说:“她不知道我中枪,所以……不能怪她!”
墨霆倒抽了口气,差点没被他给气过去!
他无奈的拍拍额头,深邃的眸子里全是对傅如均的鄙夷:“傅如均,你他妈真是栽在那小丫头手里了!只可惜啊……”
他话音一顿,走到沙发边坐下,语调故意放慢:“她可不知道你对她有多深情,说不定,还在恨你故意玩弄她的感情和林羽订婚了呢!”
话落,室内久久的陷进沉寂中。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凝视着天花板许久,才陡然开口:“这样也挺好,至少能断了她对我的感情!”
正玩手游的墨霆一顿,拧眉看向他:“你甘心让她忘了你?”
傅如均闭上眼,双手不断的收紧,骨节透着白。
“不甘心。”
“可是比起她毁在我手里,我要开心的多。”
――
傅如均住院期间,总是不乏有人来探望他,尤其是傅安安,让他觉的聒噪至极。
下午,风和日丽。
简约宽大的病房内,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碘伏味道。
男人刚换好『药』,待护士长离开后,穿上质地舒适的白『色』衬衫。
修长有力的手指将每一个纽扣都扣好,然后抬起手臂,将袖子挽到胳膊肘处,『露』出健硕的手臂,腕骨分明。
搭配一条休闲的牛仔裤和黑『色』运动鞋。
身材高大,样貌俊朗的他,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年轻朝气!
他挺身而立,看着穿衣镜内的自己有片刻失神。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穿过了……
这些年穿惯了西装革履和军装,现在突然穿起牛仔裤搭配运动鞋,倒真是有些不适应。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衣服换掉。
他早已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了,这样的穿着打扮与他的身份不大般配,还是军装正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