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要站起,长久的跪坐让他下半身全麻了,他一动,脊椎处传来钻心的痛。
朱厚照没有听到回答,低头一看,微弱的晨曦光芒下,钱宁龇牙咧嘴,面色苍白如鬼魅。
朱厚照一下子又忆起那恐怖的一幕,一把将面前的人踢开,喊道:“来人来人!”
锦衣卫立刻冲了进来。
“你们看看他怎么了?把他带走、带走,不要让朕再看到……”朱厚照惊恐地道。
锦衣卫领命。
触到钱宁臂膀的时候,那人全身冰冷一片,紧紧扣着地面的双手被扣的血肉模糊,他敛下的双眸如坠深渊,绝望,任由着锦衣卫带走了。
朱厚照怔怔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道:“梁思?梁思呢?”
锦衣卫:“禀陛下,梁千户去查刺客的身份了。”
“让梁思七天之内查到凶手是谁,朕要七天之内将他们全部斩首!”朱厚照发令了。
锦衣卫怔了怔。
朱厚照急了,指着一个人道:“快去、快去给梁思传话!朕只要一想到暗处还有人要杀朕,就睡不着!”
“是!”那名锦衣卫站起。
此时梁思正在一个犄角旮旯,苏顺将门敲得震天响。
好半会才有人打开了门,男人正在门口,忐忑的看着外面各个锦衣华服:“各位是……”
“锦衣卫。”苏顺道。
这个名字是他从未接触过,只在传闻中听过的,他吓破了胆子:“各位、各位官爷……是、是、是……”
苏顺道:“是祺艳家?”
他说的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男人目光一颤,不知要怎么回答。
苏顺已经知道答案,冷道:“你们这几日可见过祺艳?”
男人怔了怔,摇头。
梁思道:“你与她多久没见过了?”
“五、五天……”
“你是她何人?”
“父、父亲……”
“这五天内你都没去找过她?”
“她、她……那里我不方便去……”男人老脸尴尬。
“你可知道她平时有什么接触的人?”
男人想了想道:“祺艳她没有什么朋友,平时都是在红楼……大人,祺艳怎么了?”
梁思望他一眼:“她失踪了,且涉嫌一件谋杀案。”
男人一滞,道:“不、不可能……”
梁思仔细观察的他的表情,道:“若你知道她任何线索,立刻通知知府!”
男人仍然震惊的不敢相信,半天点了点头。
――
回到府邸,梁思问锦衣卫:“陛下醒了吗?”
锦衣卫点头:“陛下刚吃过东西。”
梁思点头。
锦衣卫又道:“头,陛下让您七日之内查到凶手的身份。”
梁思点了点头,离开。
苏顺惊诧的睁大了嘴巴。
曹炎彬蹙着眉头,道:“头,你去睡一觉,有什么事交给我们。”
梁思点头:“你去将祺艳、刺客的画像在每个县邑通道口都张贴,如有看见这两人中任何一人,均有重赏!苏顺你去调查祺艳的身份,平时都接触些什么人,尤其是她被送到知府府邸前的那几天。”
两人领命。
梁思回了屋,喝了一杯茶,便召来了仵作。
仵作只是简单汇报了死因,并没有检查出其他异状。
梁思让他退了出去,去询问大理寺官员和李卓当日刺杀的情况,又去刺杀现场查看,均无线索。
回到府邸,梁思让锦衣卫等苏顺和曹炎彬一回来,就回禀他。
仿佛刚刚入睡,锦衣卫过来通报了。
苏顺道:“我去红楼问过,祺艳平时确实没有什么人际来往,都是接接客,在屋中弹琴。原本红楼中有一个清倌与她关系还好,后来那个清倌被人买走,她便更加孤僻了,几乎不怎么外出,接的客人也都是固定那几个,我去查过,那些人并没有什么疑点。”
梁思眉头蹙起,摇了摇头:“从红楼到知府府邸,只有一条大道,若是祺艳不是主动换人,也不可能是被人劫持。这个人要么是她平时很熟悉的人,所以她没有防备的跟他走,要么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交易达成,祺艳主动换人。”
苏顺道:“头,我再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