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此人武功极高,又极会使毒,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要贸然接近他。”郭盛担心地道。
梁思笑着点头。
梁思带着大夫一一去看了所有被害人的家属,除了被害人被分尸,所有家属皆没有收到伤害,只有脖颈处有一枚银针,早已被拔出,大夫也已看过,是普通的迷药。
从最后一家出来,梁思喃喃道:“凶手很奇怪,一身本领,杀人如踩蚂蚁,却放过了所有的家属?是觉得麻烦,还是……”
“谁?”郭盛突然道。
梁思的一把擒住躲在角落的人,那人吃痛的呼喊,梁思听出了了声音:“梁玉树?你在这做什么?”
“大人一直未归,小人出来寻大人。”
梁思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大人?”
路旁的森森大树随风摇曳着,落下的阴影在他平淡的脸上晃动,他道:“大人,小人是来辞行的。”
梁思一怔。
梁玉树弯腰拱手。
梁思:“你是对工酬不满?”梁思心中微微一叹,再也找不到这么便宜的管家了。
梁玉树摇头:“家母重病。”
梁思只能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银两给他:“这是你上个月的酬劳。”梁思额外多给了些。
梁玉树接过,告辞。
郭盛:“你这管家一直都有些奇怪。”
“怎么说?”
“来无影去无踪……呵,比你这个千户还忙。”郭盛瞟了一眼梁思,眼波温转。
梁思心情极好:“毕竟那么便宜的价格啊,不要多加强求。其实我刚开始会雇用他,只是因为他说了一句:节操棱棱还自持,冰霜历尽心不移。”梁思顿了顿,“觉得此人定然正气凛凛,我在锦衣卫办事,很多事都是机密,挑选的人自然不能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
郭盛点了点头。
两人往回走,路旁的灯打在两人面上暖暖和和的,隐约可以看见宽大袖下有两只手的叠影。
“节操棱棱还自持,冰霜历尽心不移。这句话是于尚书说的。大明还是没有他期望那般。”郭盛叹了一声。
☆、第47章 遍地游览
初冬,15起杀人分尸案凶手仍未抓到,大理寺几番查找线索,推断张彩是逃往杭州老家。当今圣上关心案情,同大理寺、东西二厂、锦衣卫一同远赴杭州查案。
一行人才走到天津,温泰初的脸色已经从最开始的欣喜变得难看,他算是明白了:所谓的查案根本是圣上诓内阁那些老头子的,圣上是来出游的,东西二厂和锦衣卫也不是来协助查案的,东西二厂是来讨皇上开心的,锦衣卫是来保护圣上的,真正来办案的只有大理寺……
在天津呆了四天,在济南呆了六天。到杭州的时候,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什么凶手都跑的无影无踪了。温泰初终于忍无可忍:“陛下,臣请求先行一步,先去查看线索。”
朱厚照爽快的挥了挥手。
大理寺快步加鞭先行,随后圣上的轿子慢悠悠的来到了南京,整个南京被城墙团团围住,坚固的城墙毅然耸立,照拂这座千百年的古城,朱厚照从城墙外惊叹了一声:“这便是我大明开国立都之地!朕一直神往,却从来没有来过……”
朱厚照一直以来尚武,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便是从南京作为根据地打下的天下,到朱棣时候更是北征蒙古、南征安南,四方宾服,永乐盛世。
朱厚照眼放金光,从轿中出来,拉来一匹马就策马而上,道:“将来朕也要开辟如永乐时期的盛世,让蒙古彻底臣服大明脚下!”
“陛下宏图之志,英勇神武,定能造就比明成祖更好的盛世。”东西二厂纷纷附和。
梁思望了一眼貌似君臣协力的情形,皱了皱眉头,这位把打战当成自己兴趣爱好的皇帝……
陛下已经长大了,以后会越来越朝历史轨迹发展。
朱厚照在南京各地游玩,南京六部各个老头子都快年过半百,硬是陪着朱厚照爬山涉水,还听到令人胆颤心惊的话:“朕要是迁都南京就好了,改日带兵一举把蒙古灭了,免得他们整天骚扰边境。”
几位尚书吓的快要晕过去,同时心中都腹诽一句:敢情这朱家的人,把迁都都当玩似的了。
梁思站在南京报恩寺下,琉璃塔金光万丈,如佛庇佑,惊叹之余,梁思再次想起郭盛,他不知道有没有来过?回去定要与他一说南京的美景,这么一想,梁思便细细观察每一处,一边想一边看,便轻笑了出来。
梁思以为别人会听到,正要收敛,听到圣上突然低叹了一声:“要是德期同朕在这就好了,此般振人心溃的景象却不能与他共享,独享有何意义?”
梁思望向了圣上。
圣上转过了身,低沉道:“走吧。去杭州,查完案子早点回京城。”
梁思怔了怔道:“是。”
朱厚照在南京呆了二十一天,甚至想要迁都南京,终于在六部的老泪纵横相送下离开了南京。
杭州水乡之地,丝绸之府。朱厚照在这一路上不停的念叨着张永,终于在看见美轮美奂的西湖后,将相思暂时抛在了脑后。
杭州知府李卓在陛下还在南京的时候,就将陛下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知道朱厚照喜欢游玩,就将朱厚照的住处安排在西湖边上,冬暖夏凉,美景尽收。
朱厚照很满意此处住地,随便问了温泰初几句调查的情况。
温泰初道:“禀陛下,臣到了杭州后,就立刻着手调查张彩的背景,发现张彩并不是杭州人本地人,他是弘治十年才搬到杭州上了户籍,但是弘治十年前他是哪里人,臣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朱厚照点了点头。
梁思望着温泰初退了出去的表情:愁云满面。
安顿好朱厚照,梁思也退了出去,便去问了温泰初,温泰初有点感动梁思前来,这一行这么多人,除了大理寺,恐怕只有梁思还关心案情。
温泰初道:“张彩还是跟在京城一样,什么踪迹都查不到。他父母双亡,全无亲戚,十几岁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杭州是为了什么?问过左邻右坊,说张彩性格孤僻,从不与他们来往,而当年帮张彩上户籍的那位差役也已去世。”
梁思宽慰他:“慢慢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