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锦看见心瞳拿出那个小盒儿来就笑了,“这个名字好听,估计能中你的意。”
“什么名字?”
“相思方。”
心瞳终于垂首而笑。这个名字真的很好。人间爱情是什么,说到底最美丽的便是那一段相思。以相思为名,自然便是爱情的最佳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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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瞳细看那小盒儿,是雕漆的小盒儿,虽然体积很小,可是工艺非常细致。旋开盒盖儿,里头一股甜软的香气扑面而来不光是小盒儿看着像装胭脂口彩的妆奁,就连里头的那“相思方”也真的是大红的膏体,直如胭脂。
“你放朱砂了?”心瞳有点不放心。中国道家古代炼丹多用朱砂,可是现代医学证明朱砂过量对人体有害。
“当然不是。”竹锦笑起来,“我这个是师法怡红公子啊。以玫瑰、芍药、牡丹等花瓣入方,以花香怡神、花蜜润脏、花粉调.情……以花草自身美丽调动女子本质魅力。你放心吧,纯天然无毒害的。”
“哦,原来段公子是天生采花贼。”心瞳含笑点头。
“嘿嘿……“竹锦这回却没急着反击,反倒故作高深地抱着手臂瞄着心瞳笑。也不知道他心里转什么坏水儿呢。
心瞳转身向外,“我就试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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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怎么服?跟蜂蜜调和丸,还是直接和水服了?”
竹锦笑眯眯跟出来,抬头望墙上钟表,还不到两人说好的三点。不过竹锦已经蹑手蹑脚走过去,将歇业的牌子挂到外面去了。
“姐姐,你就知道这么两种服法么?真不浪漫。”竹锦将门上的帘子都拉好,这才屁颠屁颠儿凑过来。
“还能怎么服?”心瞳陡然觉得气都喘了。
“我都说了,这是师法怡红公子的,所以这东西也可以学学贾宝玉啊。贾宝玉最喜欢从女眷嘴唇上偷吃胭脂了吧?这个也可以这样服……”
“啊?”
“就是女人把它涂男人唇上,然后女人主动来吃嘛……”
“算了。”心瞳斩钉截铁给阻住。
“不然……”竹锦坏笑,“你涂我身上也行,然后我把自己当成草莓圣代奉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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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瞳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指着他乐,“就你,还草莓圣代?你哪儿像草莓呀?我怕只想到案板上的猪肉……哈哈!”
竹锦哀怨了,“姐姐,你忒伤人了。”
“去!”心瞳将竹锦就势躺过来的脑袋给推开,眼睛盯着那小盒儿,“从你的话里我也弄明白了,看来这东西的服法没什么特殊要求,只要直接咽下去就行。那我就最简单的直接吞吧。”
“好耶好耶!”竹锦天真清纯地鼓起掌来。她怎么吃都行啊,反正吃完了达到的后果是一样的啊……
心瞳却猛地转头来瞅着他,一言不发。
“怎了?”竹锦忙问。
“我,我可不可以做件过分的事?”心瞳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竹锦这个心花怒放哦。心瞳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是不是如果药力发作了,需要他来帮她解掉?他愿意啊他愿意啊!
“你说!别说一件,就算千件万件……”竹锦还故意停顿了下,含羞带怯地咬了下嘴唇,“人家,也都依你。”
心瞳彻底喷了,笑着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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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段竹锦医师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满诊所只听见“呜呜”,仿佛幼犬哀鸣。
此时的诊所里头情形非常诡异,那得瑟得眉飞色舞的段医师不见了,要想找他,你得扭头去瞅段医师的办公桌后头。他通常都不大在自己座位上老实坐着的,平素不是翘着腿坐在意大利的手工沙发上喝产自哥伦比亚的咖啡豆烘焙的咖啡,要不就是凑到心瞳的办公桌边没完没了地聒噪。
所以一般而言,人们想要找段竹锦医师的话,通常不会第一眼先去看他的座位。
可是此时,他却就正在自己座位上呢,而且坐得很乖!
好吧,能让抽筋拔骨的段医师能这样乖乖坐在自己办公桌后头的最强大理由是他被心瞳给绑到椅子上了!连嘴都给堵上了!
知道的是被小护士给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诊所里发生人质劫持案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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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竹锦被绑着,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只能用悲愤的眼神控诉地瞪着心瞳。
心瞳叉腰站在办公桌前就笑,“我刚刚问过你了,说可不可以对你做一件过分的事。然后你答应了,还说千万件都可以啊!你自己答应的,还哀怨什么啊?”
心瞳又试了试绳子还真挺结实的,这才笑着转身打开“相思方”的盖儿。
异香飘渺,甜软而来。整个房间里都是那药物媚人的香气。
心瞳把竹锦绑起来也是为了能消停地试药。虽然两人已经再度亲密,她也并不是特别抗拒了,可是毕竟试药这事儿属于工作的范畴,她怕到后期两人光顾着那个什么了,反倒忘了做临床笔录。所以比较安全的做法是把竹锦给绑起来,这样她自己也能体验药效从发生发展到最后自行消失的全过程。
心瞳其实也蛮紧张,深吸了口气,这才伸了舌尖去舔那漆盒内的胭脂红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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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下午,窗外的阳光被高楼大厦遮挡住,阳光诡异地改变了方向,被窗外数栋大楼的玻璃幕墙给从不同的方向反射进来,呈现一种无法预知的状态,四面八方地将房间诡异照亮。
心瞳站在光雾里,伸出娇小灵动的舌尖,一下一下去舔那胭脂红膏竹锦的眼睛登时就直了,忽地有点分不清,此时正在吃春.药的是心瞳,还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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