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惯了现代生活,突然要面对一个古代少女。这感觉,真就像是穿越了一样。
这可不是做游戏,这是实实在在的面对一个古代女子。
听到谢飞的话,陆汝嫣十分纠结的抿了一下嘴角,但还是向前走了一步,一小半步,这时候,她距离床边差不多有半米左右,给谢飞喂水倒是没有问题了。
只是,面前的男人却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陆汝嫣脸颊更红了,升腾起来的红晕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最后忍不住小声道:“公子?”
“呃,我我自己来吧!”谢飞回过神来,此时可万万不敢再对这少女升起什么促狭之心了,万一让人家感觉受到了侮辱,跑去跳河,那他真是太罪过了。
不要以为这是想多了,古代有多少女人,都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礼教上面。浸猪笼之类的惩罚手段,那不都是因为封建礼教和女人的结合才出现的吗?
谢飞连忙从被子下面抽出手来,伸手要去接茶碗,但是手伸出去一半,谢飞不由又是一顿。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是吧……呃,要不我自己下去喝吧。”谢飞有些讪讪的说道。
闻言,陆汝嫣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谢飞,没想到这个偷看了他洗澡的登徒子,竟然会说出这番话。似乎,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嘛。
“这个,不需要的,你身上的伤势很重,根本下不来床的。”如此说着,陆汝嫣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谢飞的胳膊,之前花妈妈过来看的时候,说过这个男人几乎残废了,可能下半辈子都没有自理能力了。
而她把谢飞留到现在,其实也是为了等谢飞醒过来,搞清楚谢飞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果这家伙能被打的失忆了,那才是真的好呢。
就像陆汝嫣说的那样,谢飞现在别说下床了,就是起身都极为艰难。脊背上像是粉碎性骨折了一样,难受至极。
谢飞讪笑一声,又朝陆汝嫣伸了伸手臂,但是最后手臂还是缩了回来。以他现在的情形,根本抬不起身子,他就算手还能用,也是没办法喝水的。
陆汝嫣微微躬下身子,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贝齿轻轻咬着嘴唇,脸颊泛着红,甚至端着茶碗的玉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见陆汝嫣这幅模样,谢飞心里也有些不忍。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史学家,但是对于古代礼教之类的也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样子让一个不相干的未婚女子给他喂水,实在是有些为难人家了。
“咳……那个,要不等别人来了再说吧,不是有下人什么的吗?”
让那个可爱的包子小丫鬟喂水,似乎也不错啊。
陆汝嫣眨眨眼,犹豫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道:“谁还不是都一样,我这山庄里没有男丁,再说都已经到了嘴边了,你也三四日没有进食……喝吧。”
“哈?”谢飞有点傻傻搞不清情况,这里是个山庄?而且没有男丁?
乖乖,该不会不小心掉到类似女儿国之类的地方了吧?
眼看人家美丽少女的茶碗都送到嘴边了,谢飞也不好再推辞,只是这场景实在有些诡异。前几天他还看见了人家洗澡,现在这妹子竟然要给他喂水喝。
这场景简直不要太美妙。
少女玉手微微颤抖,给谢飞喂水的时候竟然一点也没有停顿。谢飞也不好扭头,不然那水就要洒到枕头上了,便只好咕嘟咕嘟的全部喝完,最后喝得太快一口水喝进气管里,谢飞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脸都咳嗽红了,吓得少女有些手足无措。
说实在的,现在谢飞真是一看到水就感到恶心,但是偏偏想要活着还真就离不开这水。之前在地牢里,被那老头折磨的够呛,每天都要被扔进水里几十遍,他都要跟水结死仇了。
龙套水表示自己很无辜,明明是那个变态老头得罪你的,你赖我头上干嘛啊?
水喝完了,少女端着空空的水碗,紧张的脸色从之前的淡淡红晕,变得有些发白,然后才转身去把茶碗放在桌子上。
放完之后,少女肯定就是要离开了。
谢飞对这少女有些愧疚,按照明朝的礼教,恐怕这少女会在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吧?说不定,这阴影还会伴随她一辈子。
少女将茶碗放在桌子上,还是十分紧张,而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就算是要离开的话,不是也要先回身跟那登徒子说一声的吗?
其实也不怪少女紧张过头。作为在陆家特立独行的一个存在,陆汝嫣从小在后山禁地长大,除了每年的几个特定节日外,很少离开后山,而这后山中又多是女人,或者说除了那几个长老外根本一个男丁都没有。
所以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接触男人的机会,此时一个男人突然从天而降,还是在她洗澡的时候,一下子掉进她洗澡的湖泊里,而且,说不定她还被看光光了……
陆汝嫣的生活整个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从天而降的男人打乱了她的生活,让她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
她本就是十分温柔善良的女子,哪怕谢飞撞破了她洗澡,此时面对谢飞这个重伤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询问关于谢飞看到了多少的问题。而且,就算谢飞没受伤,这个也没办法问出口的好吗?难道她不要廉耻了吗?
陆汝嫣很郁闷,很纠结。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已经过去将近四天了,这三四天的时间,她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一想到自己这个未出阁的少女,被一个男人给看了身体……唉,这对于一个古代女子来说,真是最不可接受的事情了。
甚至,她都有考虑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千万不要小看了古代女子维护贞洁的意愿,不知道是有多少女子,就是因为授受了一下,就嫁给了那个授受的男人。或者是有夫之妇,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谣言,上吊的上吊,吃药的吃药……
好在,当日那件事只有她和她的丫鬟小婵知道,这是在这种一切都很不好的情况下,唯一一个让她能够感到庆幸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