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安忆情不管在哪里都是大大方方的,不怯场。
李谷就喜欢她这股活的理直气壮的劲,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这两天你们温习一下课本,过几天让小吴送你们去学校考试。”
安忆情看着自己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床,得添好多东西呢。“我二哥也读汇成中学吗?”
李谷看着有些拘谨的安南海,笑了笑,“对,但他初二了,实验班只招初一的学生,你们都要努力。”
孩子还是要多见见世面啊。
“好的。”安南海是第一次出门,心里不安极了,但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妹妹,感觉好多了。
他还有妹妹!
“明白。”安忆情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也没觉得不安。
这将是她的地盘。
她想起一个人,“怎么不见后外婆呀?”
李谷的脸色一沉,“不用理她。”
得,触到雷点了,安忆情也不怕,笑吟吟的问,“那我们聊一下你那叉烧包儿子李淮南吧,他现在怎么样呀?”
她还蛮好奇的,当时李淮南死活要跟李家的对头之女在一起,甚至抛妻弃子,是个极品。
李谷看了她一眼,直觉不是好话,“什么叫叉烧包儿子?”
安忆情很真诚的解惑,“就是,还没叉烧有用,叉烧还能做个包子吃。”
李谷:……这熊孩子。
安南海见他脸色不对,轻轻推了妹妹一把,“小五,不许没有礼貌,那是小舅舅。”
他们初来乍到,算是寄人篱下,别将人都得罪了。
再说,住在人家家里,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吧。
安忆情行事自有一套准则,她不喜欢那个李淮南,做不出亲热的姿态。
哪怕是演戏,她也不屑。
“本来就是啊,为了上位连自家老爸都出卖的人,我可不想叫舅舅,丢人啊。”
李谷深深的看着她,她的胆子真大,心眼也多,“那你打算怎么叫?”
安忆情略一沉吟,有了主意,“他排行第三,那就叫李三。”
李谷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力,“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安忆情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而且不在意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瞪我!还凶我!”
李谷觉得她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别说破啊。
“那么久了,你还记着?”
安忆情用力点头,笑的可开心了,“对啊,谁对不起我,我都记在小本本上,当然,谁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
李谷唯有沉默,这是亲外孙女,慢慢教吧。
“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
安忆情拉着他的胳膊摇晃,软软的撒娇,“外公,我还是个孩子。”
李谷心里一软,“除了我之外,别人都不用给面子,这里就是你的家。”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破就懂了,安忆情眼睛一亮,兴奋的跳起来,“我听外公的。”
什么后外婆,什么便宜舅舅阿姨的,都不用给面子。
安忆情睡了一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哒哒哒的跑去洗手间漱洗。
出来时,小脸干干净净,面色红润,她挑了一件小碎花的小裙子穿上,感觉自己美美哒。
她抬起腕表看了一眼,九点了,怪不得肚子好饿。
她偷偷去隔壁房间看了一眼,外公不在,二哥还在睡觉,可能是太累了。
她也不吵他,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准备让季婶给她煎两个荷包蛋。
只是,她一下楼就看到两个男女,陆若男和她的叉烧包儿子,李淮南。
陆若男的脸色奇差,这几年她跟老头子的感情越来越差,为了儿子经常吵架,现在呢,都吵不起来了。
老头子已经懒的理会她,只说了一句,再闹腾就去离婚。
她委屈,特别委屈,她哪里做错了?就是想让他们父子重归于好,重叙天伦,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
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总要有个继承人吧。
他如今出来工作了,带一带儿子,托儿子一把,对大家都好,他怎么就说不通呢?
“安小五,你怎么在这里?”
她特别不喜欢这个孩子,太聪明了,反而衬的他们母子很蠢。
安忆情根本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她,“后外婆,你好啊,昨天我还问起你,外公很不高兴哟,你们吵架了?还是闹翻了?你居然不住在这里?离婚了吗?”
陆若男胸口中了一箭,气的不轻。“你这是幸灾乐祸?”
安忆情无所谓的笑笑,“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
这漫不经心的姿态,像极了李谷,陆若男的眼神一凝,脸色白了几分。
李淮南看不过去了,大声喝斥,“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我妈是你外婆。”
又不是亲的,对她也没有教养之恩,就别想拿长辈的名份压她,安忆情可不吃这一套。
她连亲爷爷亲奶奶都能说撕就撕,怼上几句,还会怕一个后妈生的叉烧包?
“哟,李三怎么来了?哎哎哎,怎么老成这样?比上次见你老了不止十岁,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淮南胸口中了一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几年他过的特别不如意,简直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可他怎么知道徐家风光不了多久呢,徐家太坑人了,故意坑他!
他们害的他跟老头子决裂,如此拼命修复都不行。
他记得这个小丫头,大姐李咏兰的女儿啊,嘴巴特别毒,还很凶残。
“我是你小舅舅,你妈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其实姐弟俩以前的感情还可以,李咏兰年纪大,照顾弟妹很尽心。但出事后,家里四分五裂,还谈什么感情?
人性都扭曲了。
“噗,说的好像你很有家教似的,再差也没有你差啊。”安忆情毫不客气的补刀,一刀,又一刀,“对了,你当年抛妻弃子另娶仇人之女,甚至为此狠狠捅了你亲爸一刀,这么差的人品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
“你……你……”李淮南气的面色通红,浑身直哆嗦。
陆若男心疼坏了,偷偷看了眼隐在暗处的保姆和警卫,就是不敢动手。
“老李知道你私底下是这副德性吗?他要是知道,一定会将你赶走的。”
为什么把这丫头接过来?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要是觉得膝下寂寞,那就儿子一家三口回来住啊。
儿子还替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孙子,就冲这,也要接纳进来啊。
真是的,父子俩哪有隔夜仇?
安忆情多精啊,一看这对母子,就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
“知道啊,他还蛮欣赏敢说敢做,言行一致的人,因为他被背叛者伤透了心。”
别说亲情是无价的,亲人捅刀比外人的伤害更伤人。
伤口就算好了,伤疤会一直存在。
李淮南噎住了,看向他妈,陆若男立马跳出来维护,“安小五,你既然要住下,就要守我们家的规矩,对长辈要客客气气,要有礼貌。”
她是长辈,拿自己长辈的身份说事,却犯了安忆情的忌讳。
“当然,我跟李三不一样,是有家教的人。”
她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们一眼,倨傲,不屑,“不过,这家里我只有一个正经的长辈,那就是我外公,其他人嘛,可有可无的便宜后外婆,便宜舅舅就算了。”
这种漫不经心的傲慢,特别伤自尊心。
陆若男一直因为后妈的身份而耿耿于怀,这是她心口的一根刺,当场就炸了,“这是你妈教你的?”
她对继女的感情很复杂,说恨吧,也不是,就爱嘛,那是不可能的,又不是自己的亲骨肉,疼爱有限。
只能说,是深深的忌惮。
太出色,太耀眼,把弟弟妹妹的光芒都盖住了。
世人只知李家大女儿的光芒万丈,美丽倾城,但李家二女儿和小儿子都不配拥有姓名。
只会说,李咏兰的那个妹妹弟弟。
至于名字?不知道啊,那重要吗?
她一个后妈倒是想压制住继女,可惜,人家太聪明了,根本压不住。
如今,继女的女儿,她一定要压下去。
一个黄毛丫头,她再搞不定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安忆情神色有些古怪,“为什么不说是外公教的?”
李淮南最丑最不堪的一面被安忆情看到过,心中自然不舒服。
“不可能,我爸不是这种人,他最讲规矩的。”
“那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不是说,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吗?”安忆情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便宜后外婆,你带一个外人回来,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