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个屁!”钱老元帅很铁不成钢的踹了那几个小子一人一脚:“小石头不趁机跟皇上打好关系,扳倒定远侯府,以后都没得玩儿了你们懂吗?几个臭小子!”
一大群老少爷们儿爆笑着鬼哭狼嚎的进了军机处,大门一关,今儿就在这里睡下了,别人都赶紧的跑掉,剩下能在这里休息的全都是达能!
不是大能的第二天就得被揍成万紫千红样儿的丢出来。
你要知道老少爷们儿晚上喝多了可不就剩下动手了么,这军机处别的不多,演武场绝对够用,十八班兵器那是永远都有啊!
“为什么要选择那样品行不好的人到麾下效力?”正和帝依然没有放弃对小石头奇葩的选人的质疑,毕竟人家都是喜欢令行禁止,怎么到了小石头这儿就成了要挑那种专门破坏军规军纪的人呢。
“有本事的人才会有胆量去挑战军规军纪,没本事的人或者才能有限的人才会被规则所束缚,想要一个军拧成一股绳,就要让所有人的人都服气主将才能办到,否则终究有人内怀二心,对军伍更不利。”石磊想起了父亲,便这样跟正和帝解释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石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这个时候的表情有多认真,气势有多悠扬,那是一种正和帝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石磊。
正和帝看了看那个石磊,心里却猛然意识到,也许,这才是定军候,而以往的那个人是,是他的小石头。
正和帝一直到用完晚膳后,才放石磊离开,顺便石磊还带走了一坛子腌肉,家里的早吃干净了,该补库存啦!
待石磊走了,正和帝一回到御书房,黑子就从房梁上飘了下来,高大总管看到了一哆嗦。
每次黑子的出现都会让高大总管联想到鬼故事什么的……。
“怎么了?”黑子的存在,完全可以演绎什么叫“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他出来,都是大事情。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早前就开始着手差的事情,因为对方被皇上跟定军候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今天又蠢到自曝其短,一切不合理和为解开的结,这会都解开了。
黑子点头,三个人在御书房,分享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分支后续发展和以前不太知道的内幕。
其实荣王比礼王他们还要有心计,他这人平日里不声不响充分表现出了“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的含义。
在礼王还在暗搓搓的用庶女谋算定军侯府的时候,在安王还在用女儿妄想诞下皇室血统的子嗣的时候,在很多人家都背地里蓄养私兵的时候,人家荣王爷早已着手开始想办法交好定远侯府了,正确的说,人家是想办法牵扯上了秦正,这只标准的老狐狸,有一个愚蠢无比的好儿子秦不凡。
礼王世子光知道玩女人,可人家荣王世子却在十二岁就开始帮自己的父王出谋划策了。
秦家别看门槛低,可秦家的确够特殊。
这特殊在于秦正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三进两榜的进士及第,又是寒门学子,能做到都察院院正一职已经可以看得出秦正的能力了。
秦家二女儿是德贵妃,后宫之中,除却皇后之外其余的人生的都是女儿,而除却皇后之外便是德贵妃最为尊贵。
偏偏这样的秦家有一个将门的当家夫人,秦林氏虽然是定远侯府二房所出的嫡次女,可那也是将门之后不是?更何况定远侯府比起低调的定军侯府,可要张扬活跃的多了。
更何况他们家不似定军侯府那样严禁更不如定远侯府那么滑不留手,好抓的很,一抓一个准! 这秦家乍一看不怎么样,可却是文武和后宫都牵连上的地方,更有秦家大女婿外放为官,与安王府还有关系,若不是安王府倒台的太快了,荣王世子早已安排好了后续,一旦事情发生,便是安王府顶罪,黑锅早已扣到了安王府的身上,可是得到的东西却归到了自己的囊中。
从秦不凡进巡城兵马司开始,就有人不断的靠近他,渗透的巡城兵马司也仅限于外围,可外围也足够了,他们要的不多,只要能在关键时刻得用就成。
最开始底下人没把握分寸,让秦不凡惊了一下,可是荣王世子亲自坐镇,调派人手开始将秦不凡捏在了手里,从花街第一家青楼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家,秦不凡彻底的陷进了脂粉阵里,银钱如流水一样花了出去,真正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很快秦不凡就被拖下了水,从最初的简单的刀剑说是给家里走镖的亲戚买点儿好的军用的武器防身,盗号后来刀枪剑戟斧钺勾叉的来者不拒,最后是什么都要了,铠甲武器,云梯雷车这种攻城都有小型号的被卖了出去,巡城兵马司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打仗的大营,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多,多数都用不上,最多就是个份例而已,可是再用不上这些东西也都外流不得。
秦不凡越陷越深,最后突然的发难不仅让他措手不及,连荣王世子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太乱了。
京城大乱的那晚几乎吓死了荣王一家子,随后又从西北传来消息,他们千方百计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弄到的这批军械,他妈的半路上被一伙儿悍匪给抢走了~
荣王当时就蒙了,荣王世子一口血就吐了出来,人都被气昏过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是好的,他们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一把金子做的大米粒儿。
这还不算完,正和帝的穷追猛打和定军候匪夷所思的追踪方式一下子就搬到了四家王府,十家王府同气连枝,不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可也是伤筋动骨了,荣王根本就无法腾出手来收拾善后,可又不能不收拾,荣王世子最后拖着病体安排人手,暗地里借用了定远侯府和秦府的名义,文臣武将双管齐下,务必要拿下那群悍匪,将东西拿回来。
他们没敢说是军械,之说是送的厚礼,里面很多东西很值钱,但是不宜见人,故而是私下里又以定军侯府二房老爷的名义,却找人说和了一番,让他们尽量快着写。
二房老爷就是石景岩,谁让他倒霉,娶得是林家的女儿呢,林如烟这个关系不用白不用啊!
京城豪门大家的恩怨情仇都是在这种圈子里流传,外面的人知道的少,尤其是西北那窝窝沟的地方,那地方穷的脸兔子都不拉屎好么,能得到这么多京中高门府邸带一句话,那都是无上荣耀了。
西北那地方,正好也是陇西将军府的所在地,虽然陇西与西北不是一个方向,可这两个地方是挨着的,又以石家二房的名义给陇西将军府送去了厚礼,直接送给了将军夫人,要她务必要让将军出面帮忙一下。
石静梅那个女人,跟她娘一个样儿,这会儿经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她又抖了起来,谁让定军侯府不到她就安枕无忧呢。
收到了礼物后也不分辨一下真假,愣是拿了陇西将军的名帖投给了西北将军,非要让他们看在同袍的份上帮一把。
一开始大家都没当回事儿,不论是谁,这兵跟匪都是要打一场,顺手帮个忙也没什么。
结果这一打起来才知道,对方真是难啃的骨头。
从最初的几仗平手外,后来就是败,失败的败,因为对方一群马匪跑的无比快速,且地形熟悉,算计来剿匪的官兵们那叫一个轻松,最后连大部队都被拉来了,结果人家溜了!
等大部队一走,妈的他们又回来了!
折腾两回之后别说东西了,就是连个马匪小头目都没能击毙,到让人抢了不少村落,伤了不少百姓,最后府尹看事情越闹越大,直接找上了当地的驻军西北将军,联名上奏朝廷,要朝廷剿匪,他们西北本来就穷地方,几次用兵之后,实在是承受不住了,而且马匪祸害了百姓够苦,除了要兵剿匪,还得要钱要粮补贴百姓们!
你说这事儿的内幕该有多深了吧!
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要不是他们起哄非要不改革,也不能有定军候监考的事情,也就不会出白榜,更不会因此牵连到考场作弊一事,那么多的罪名他们都掩盖的天衣无缝,,可就栽在了这个上面,四家王府都被搬到了啊!
也因为如此,被这样的阵势一吓唬,秦不凡生怕自己瞒不住了,他也不可能主动坦白交代,更不会牵连出赐婚的事情,二女争夫还是人家胜了,宫中德贵妃失了势,定远侯府都被牵连了,秦家更是一落千丈,以至于回过头来的荣王差一点儿就被吓尿了。
本来若是大家安下心来倒也无妨,可是谁让秦不凡出了个昏招呢?就算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可也差不多了。
荣王听到消息之后,气的都摔了一个最喜欢的翡翠茶碗儿。
375 互换对手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向是滴水不漏的荣王,也有就看人不准的时候。若是安王还在,朕倒是想看看,他们俩会如何了。”可惜安王死了,安王府也没了,白白浪费了荣王安排的定黑锅的人。
这还不算,更有意外频频发生,眼看着就要遮不住了,荣王不得不跟人联手。
“如今荣王又找上了定远侯府,今日的定远侯府想要与定军候互换对手,也是出自荣王的授意。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荣王府,定军侯府也脱不了干系。”黑子也是今天探听到这么多隐情,才会在正和帝一回来御书房就过来禀告了。
“定远侯府这是站在荣王那边了。”正和帝笑的特别清淡,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晓得越是清雅的时候就是他真的动怒的时候。
“这也是没办法,现如今定远侯府算是干净不了了,而且他们以前也没好到哪里去,今日早朝皇上是所作所为,也让他们觉得您不再对定远侯府有偏颇了,又对定军候爱护有加,这个时候出昏招也能理解了。”黑子的话不好听,可却是实话。
定远侯跟定远将军都能看出来正和帝对定远侯府的态度,他们心惊胆战的同时再次听到自己家还被拉下了水,生怕正和帝数罪并罚,那定远侯林家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为今之计也唯有掩盖事实,已经失了帝心那就不能再失去名声,与荣王合计,也算是迫不得已,谁让荣王手里有他们家的把柄呢。
其实定远侯真的是失算了。
若是他林家能放下那些心思,直接跟正和帝挑明了说他们家的困难,正和帝岂会如此生气?
武将之所以让正和帝放心就是因为他们独善其身,正和帝跟十家王府怎么闹腾,只要正和帝又武将做靠山,有兵权在手,十家王府只能求得自保而不可能反叛,因为十家王府没有兵权啊!
但是定远侯府不应该为了一股意气针对定军侯府,更不应该为了隐瞒而搭上荣王。
一步错,满盘皆输。
“朕没有逼他,有什么事情万不得已,跟朕说一声,难道朕看起来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吗?”正和帝斜眼看黑子。
黑子不吱声儿,高大总管拿着浮尘捅了捅他,他也不说话,但是心里却对这位皇上师弟的话嗤之以鼻,您不小心眼儿,不小心眼儿能让咬了定军候一口的秦不凡,连那啥都不能了么?人老秦家不就暗算了定军候一把,你就让人家断子绝孙了,您这还不叫小心眼儿那谁还能有这个殊荣?
要没有暗探们在秦府帮忙,那个莺儿能靠近秦不凡?勾搭的秦不凡现在可是连人道都不能了……。
石磊回来定军侯府,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全府上下喜气洋洋,跟过大年一样!
“真的给了兵权?领哪一军?”石大总管等人围着石磊可劲儿的追问。
“暂时没要军,不过已经跟皇上和军机处的爷爷们说了,要李贵做副将,弟儿啊,你给我当参军。”石磊也不怕别人说他任人唯亲,正和帝能给他兵权,那他就接着,反正就是他不说,李贵也是从他府里出去的人,能不知道么?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就正大光明的来,我就用自己的人,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却把,反正正和帝不说就成了。
看样子皇帝陛下也对他还是想当纵容的,这种事情也能点头同意,不得不说定军侯府这是要翻身的节奏啊。
“这没问题!”朱瑞眉开眼笑,他正愁怎么想办法能跟那个傻大个一个地方待着呢,这就有机会了。
要知道朱瑞虽然有武艺,可是那武艺乃是安身立命的本钱,是自保的根本,他是要科举取士的,但是绝不是武举,而是文举做官的,武举完全没想过。
谁让他师父跟师叔在他下山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他做文官,武将虽然威风可武将也危险。
这文武不同差事,跟那个傻大个是没机会在一块儿的,不过,若是参军的话,等同于一个军的军师,他大哥又不用上战场杀敌,也没危险,还能跟傻大个一块儿,完美!
不过等知道石磊要的人竟然都是些刺儿头的时候,朱瑞就有些不解了,他跟正和帝一个想法儿。
“这个等你们以后就知道了。”似乎是累着了,石磊把人都撵了出去,自己洗吧洗吧睡了。
可朱瑞睡不着,这府里都是有老兵在的,所以朱瑞大半夜的跑了去马房旁边的屋子,那里住着老马叔。
“老马叔?您睡了吗?”做贼一样的溜到老马叔的窗户下,朱瑞小声儿的喊着。
“没睡,是朱先生吧?进来说话!”老马叔很警醒,在朱瑞进到院子里的时候就醒了,等听到人说话,便点燃了蜡烛。
定军侯府的所有人屋子里都有蜡烛,不似别的人家,下人房里就油灯,石磊不差那点儿银子,节俭是好,但是不能抠门儿。
“先生来可是有事?”老马叔让朱瑞进了屋子,自己却是穿戴好了衣服,他以为朱瑞来找他,是要出去办事儿呢。
毕竟朱瑞自打李贵走了之后,愣是没要任何人伺候在院子里,若有事情了,他总是自己出面。
幸好小侯爷拿他当弟弟看,朱瑞又是个会来事儿的,给一大家子人看病从来都是药到病除,倒是让家里人都跟着沾光,又有石磊的话在前,石大总管他们对他是真的当成二老爷来看待了。
“老马叔,就是来找让您老解惑了,不上药出去的。”朱瑞一看老头儿貌似理解有误,赶紧说明一番,他是老找老头儿问好奇的,可不是要老人家帮忙做事情的,话说他也从来都是不让人帮忙办事儿的,这些可都是宝贝!
“哦?”老马叔有些好笑的看着朱瑞:“何事能让朱先生都不明白,那我这个老家伙就更不能知道了。”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哥好好的不拿现成的队伍,非要自己建立一军,若是说担心人心的话也能理解的,可为何不选择好的非要那些屡教不改之徒?”
“可是觉得疑惑?”
“正是,所以夜半前来寻您老解惑。”
“那便和你说一下。”老马叔其实也能明白这位朱先生的意思,不过还是担心小侯爷罢了:“其实能不守规矩的兵丁,才能成为定军候手下的利刃,那些习惯了军纪军规的兵丁,只能当兵丁。定军候身份特殊你也能明白,能不为世俗所约束的,人,才能不为外因而对定军候产生不好的隐患,你可明白?”
朱瑞点头。
“其实刺头儿打理好了,可堪比精英呢。”老马叔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着对朱瑞道:“老夫也是从前常犯规矩的兵丁呢,没少被老老侯爷拾掇!‘
朱瑞:”……!“
仿佛没有刺激够似的:”其实这府里以前当过兵的人,半数以上都是跟老夫一样,那些能跟着侯爷的人,却是九成以上都是,嘻嘻!其实老夫一直觉得,定军候更知道怎么让“浪子回头”》“
朱瑞:”……!“
正和帝去了军机处又圆满的回宫了,荣王等想要知道什么也在军机处打探不出来,那地方是他们的无人区,不,应该收,在军机处方圆十里之内,都是他们的无人区,连个最低级的打扫卫生的人都塞不进去,简直不能让他们更伤心了。
唯有定远侯府能有人进去,不论是光明正大的还是暗地里打听什么事情,都比他们方便。
可是尽管如此,也没能打听多少有用的东西,而且也不敢下死力气去打听,毕竟有”窥视圣踪“之嫌。
不过却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军机处没有同意他们的提议,而且正和帝也不同意。
所以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不论是荣王还是定远候和定远将军,脸色都很不好看。
他们脸色不好看,可石磊的脸色也不好看,原因无他,早朝早朝么,就”早“的很,所以小石头的脸色也黑的很,让一大早上上朝来的正和帝看了,都忍不住笑,这家伙真是的,什么都摆在脸上,看那脸拉长的都快赶上马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