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的懂事让老人眼泪落得更快了,但此时老人已经不在哀鸣不已,这是个十分要强的老人,不然也不可能在丈夫早逝的情况下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又帮他娶妻生子,最后七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在短短两年内给孩子东拼字凑了十万块了,老人不想把自己软弱无助的一面让孩子看到,让其他人看到,刚才是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而已,现在情绪稳定一下老人便不在那么哭了,在同车厢两个人的帮助下坐到了铺位上,一只手拉着小孙子瘦弱得跟骨头棒的手无声的落着眼泪。
围观的人有人咒骂小偷不是个东西,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有人则是不停的安慰老人别太伤心,有人则是说钱警察同志肯定能被找回来。
楚天羽有些好奇这钱到底是怎么丢的,便出言问了一句,其他人也好奇这事,立刻是安静下来,等着徐翠莲的回答。
徐翠莲擦了一把眼泪,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与她跟路方斌说的一样,睡觉前钱还在,但起夜的时候钱就丢了,门也反锁了,外边的人不大可能进来。
话音一落所有人就目光不善的看向跟老人同车厢的两个人。
带着眼镜一身书卷气的男子李世杰立刻红着脸急道:“你们看我干嘛?不是偷的,我是静海大学师范大学的教授,我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啊?刚才警察同志也检查过我的行李,钱根本就没在我这里,真不是我。”
李世杰的话并没让所有人认为他不是小偷,很多人依旧用疑惑而充满敌意的眼神看向他。
徐翠莲擦了下眼泪声音沙哑的道:“不可能是李教授,人家这么大的教授,怎么可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众人又看看李世杰,感觉这人还真不像个小偷,浑身上下的书卷气,怎么看怎么是个知识分子,于是大家又把目光投向那个相貌普通的女子身上。
荣丽娇的反应跟李世杰差不多,但却更激烈一下,她的脸顷刻间胀得通红,急道:“你们看我干嘛?难道是我偷的钱不成?我有正经的工作,我是个公务员,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在有刚才警察也检查过我,根本就不可能是我。”
这时候一个男子先是看看李世杰,又看看荣丽娇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天知道是不是你们俩偷的。”
男子不说还好,这一说大家立刻神色怪异的看向他们,那目光还真像是看小偷的。
李世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面红耳赤的争辩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们让我怎么解释你们才能相信不是我?”
荣丽娇怒视着说话的男女子道:“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现在是法治社会,是讲证据的,你说是我偷的,证据那?没有证据我告你诽谤。”
荣丽娇这一发怒就跟一只要吃人的母虎一般,立刻是把那男子给吓住了,一缩脖子,不敢在说风凉话了。
老太太赶紧道:“大家别炒了,不可能是他们的,老婆子我虽然没文化,也没什么见识,但活到这把岁数,砍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他们都是好人,不可能是小偷。”
听老天太说到这楚天羽感觉这事可奇怪了,不是同屋的人偷的,那能是谁?刚才老太太可是说了睡觉之前她下来把门反锁上了,这种门一旦在里边反锁,外边的人是不大可能打开的,主要就是因为这种锁的构造十分特殊,真要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连这种锁都能打开,那也没必要在火车上干小偷小摸的事了,有这本事各种保险柜都能打开,完全可以去偷更值钱的东西,而不是在车上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
楚天羽心里起了好奇心,便走上前对老太太道:“老人家你确认门是反锁好的,半夜没人起来把门打开出去方便?”
老太太摇摇头道:“人大了这觉就少,睡得也轻,更何况是出门在外,我还带了那么多钱,所以睡得更轻了,一有点动静我就能醒,我还离门最近,谁要是起来开门出去我肯定是能知道的。”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楚天羽感觉这事是更蹊跷了,老太太睡觉这么轻,就算小偷在外边打开门走进来,肯定是会惊动老太太的,怎么可能钱被偷走等老太太自己起夜的时候才发现钱没了?
楚天羽看向徐翠莲道:“老太太您确定?”
徐翠莲很确定的道:“我当然确定了,小伙子我说的都是真的。”
楚天羽看了看徐翠莲的表情,确认她没有说话,那这事可就太奇怪了,同房间的人不大可能是小偷,这点楚天羽也看得出来,要是他们俩人中谁是小偷的话,阅人无数的楚天羽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楚天羽可以保证以他的阅历来看,这倆人还真不像是小偷。
如此一来小偷只能是其他人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怎么打开的门那?这门可是在里边反锁上了,夜里并没人起来去厕所啊,就算小偷有这个能力,但又是怎么在睡得很轻并且因为带了这么多钱变得很警惕的老太太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钱偷走的那?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就在这时列车上的广播突然响起,列车员用很焦急的声音道:“各位旅客有哪一位是医生,请速来8号车厢,有人受伤,各位旅客那位是医生,请速来8好车厢,有人受伤……”
列车员用焦急的声音反复说了三次。
楚天羽立刻皱着眉头加快脚步急匆匆的向8号车厢走去,今天还真是不太平,先是徐翠莲丢了10万块的给孙子治病用的十万块,随即又有人受伤。
8好车厢是车上的餐车,这里有座位,所以很多没买到座位的旅客就在这里吃饭,用这样的方式换取在这里坐下休息的机会,但是当楚天羽到达8号车厢外边的时候却发现本来是坐在里边的旅客都在外边,此时一个个正探头探脑的往里边看,并且在窃窃私语,不过车窗被拉上了窗帘,所有人都看不清楚里边的情况。
过道这里人太多,楚天羽过不去,只能道:“我是医生,各位让一下。”
一听来了医生大家立刻自发的让开了路,但很快就诧异的看向楚天羽,因为他穿着一身军装。
楚天羽来到车门前一个列车员看了看他道:“你是医生?军医?”
现在救人要紧,楚天羽自然没功夫跟他解释,便道:“对。”
列车员赶紧打开车门让楚天羽进去,然后飞快的把门给关上,然后开始安抚旅客们。
楚天羽一进去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餐车里全部的旅客都在外边,连餐车上的工作人员也没在,只有路方斌、甘建民以及列车长在,地上躺着个人,已经用白色的床单给盖上了,显然他已经死亡了,白色的床单上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路方斌看到楚天羽先是一愣,随即就道;“你是军医?”说到这路方斌无奈的叹口气道:“你来晚了,他死了。”
楚天羽还是走过去蹲下来掀开了床单,下边躺着一个秃头的男子,看年纪应该在四十岁上下,脸上满是惊恐绝望的表情,瞳孔已经散大了,楚天羽摸了摸颈动脉,也没有摸到波动,他缓缓把床单拉开,立刻看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伤势,死者上半身有十几处刀伤,楚天羽看得出来杀害他的人下刀异常的很辣,每一刀都是奔着他要害位置去的,心脏、肺、脾脏、肝脏全被捅破,可以说是刀刀毙命,并且每一刀力道都相当大,直没刀柄,凶手跟死者这是有多大的仇啊,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把他杀死。
楚天羽呼呼一口气无奈的把床单盖上后道:“已经死了,不过凶手几位凶残。”说完把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
路方斌一听这话就知道楚天羽是个行家,有些东西他都没看出来,但是楚天羽看出来了,他有些诧异的道:“你是说凶手不是乱捅,而是有意为之?”
楚天羽点点头道:“没错,凶手出刀是有顺序的,不是乱捅,先是腹腔的肠管、脾脏、肝脏这些并不能立刻致命的位置,最后肺、心脏这些致命的位置,凶手这么做会让死者非常痛苦,并且感到异常的恐惧,他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报复死者。”
听到这句话路方斌立刻是倒吸一口凉气,凶手跟死者这是有多大的仇啊,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死他。
楚天羽看看路方斌道:“警察同志死者是在那里发现的?”
路方斌伸出手指指不远处的卫生间道:“在卫生间,有个旅客在那等了半天也不见里边的人出来,便找到我们,我们进去后就看到了他,那时候他还有点气,可很快就断气了。”
楚天羽不解的道:“卫生间那个位置有很多人啊,应该有人看到死者跟凶手进去才对啊。”
路方斌很无奈的道:“只有人看到死者进去,根本就没人看到凶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