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延一眼就看出了夏愉的不快乐,她这是被逼回家的吧?
大概是这段时间,都习惯了看到一个满脸笑容,冲着他笑得没心没肺的夏愉吧,所以突然看到这样的一个她,他的心下也跟着难受起来了。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心情也会被她的心情所牵动着。
他看向夏愉的眼眸里,染上了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心疼。
“爸,我能跟危延说几句话吗?好歹在他这儿蹭吃蹭喝了好一段时间,我想跟他道个别。”夏愉看向了夏乾坤,语气轻柔的问道。
夏乾坤真的是一个很威严的人,即便是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也是一样严肃的表情:“那你道吧!”
夏乾坤大概是没明白夏愉的意思,她是想要跟危延单独道别的。
他跟保镖都杵在这儿,她跟危延还怎么说说心里话?
眼看着就要走了,她这心里头肯定是有不少发自肺腑的话想要跟危延说的。
所以,她便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我是想要跟他……单独道别。”
“夏愉!怎么着,你还真喜欢上这个医生了?不就是离开这里吗?至于搞得要死要活的吗!”夏乾坤有些怒了,他可没有这样的耐心。
“夏先生,您就这么畏惧我这个医生吗?怕她跟我道别的时候,又被我拐跑了吗?”危延故意说这样的话,去刺激夏乾坤。
夏乾坤就像是听到了一句多么可笑的话语一般,冷笑了几声:“呵,一个医生,我有什么好畏惧的?我们夏愉的未来,也绝对不会只是跟一个医生结婚!”
“既然您这么瞧不上我,那我跟夏愉单独道别,这又有什么?您的反应这么剧烈做什么?”危延也根本不去顾及夏乾坤的态度。
他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直接就朝夏愉走了过去,并且对她说道:“你跟我过来吧。”
说罢,危延便提脚往旁边的一个空房间走去了。
夏乾坤看着危延潇洒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眸里分明多了几分的晦涩。
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很有个性啊。
不过太有个性的男人,他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等到他们进了这个房间之后,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夏愉沉默了好一会儿,都还没开口说话,而危延也没有说话,一直都在垂着眼眸看着夏愉,眼神中透着几分的复杂跟深邃。
“不是要跟我道别吗?怎么不说话了?”最后是危延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夏愉的眼眶瞬间有些红润了:“我就是在想,如果我不跟你说出这些道别的话,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跟你分别了。”
危延听到她这样说,心下突然有些难受。
但他还是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淡染的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
“是啊,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散了。你知道吗?我爸这次不仅仅是接我回去而已,我是回去结婚的。”夏愉尽量让自己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
但再怎么轻描淡写,她眼眶中的红,还有那份难过,还是将她真实的情绪给出卖了。
结婚这两个字,让危延的心随之咯噔了一下。
他不清楚,此刻他内心突然翻涌起的那股复杂的情绪,到底该怎么解释。
如果他真的对夏愉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话,他为什么会有些介意,她跟别的男人结婚呢?
“更可笑的是,我爸所说的这个结婚对象,我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因为他有钱这个理由,我爸就打算把我嫁了。他说嫁给这样的男人,我这辈子就都有保障了,而且两家联姻,还能给双方的家族带去利益。”夏愉笑得有些凄凉:“我的婚姻,竟然也变成了为他获取利益的工具了。”
危延没说话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难不成他要安慰夏愉,告诉她,没关系吗?有些人也许你处着处着,就会喜欢了,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而且,她身在这样的家庭,原本就是没有所谓的婚姻自由的,完全可以让自己想开一点的。
这些话,他还真的是有些说不出口。
“危延,我要嫁人了,这也意味着,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做夏愉的女人缠着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得到了解脱的感觉?是不是觉得自己丢掉了一个拖油瓶?”夏愉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是轻松的,甚至还带着些许开玩笑的意味。
但危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现在就只是在强颜欢笑呢?
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危延觉得自己的心态好像有些崩了。
怎么搞得他也有点想哭了呢?
危延赶紧别过脸去,尽量不去看夏愉,不然他的情绪可能也会被夏愉给牵动了。
“我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如果嫁给这个人,会让你很痛苦,甚至根本没法接受的话,你可以提出拒绝的。这都什么社会了,难不成他还能强制你结婚吗?”危延也不想看到她不快乐的一面。
“他将我外婆拉入了他的阵营之中,反正为了我外婆,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啊。或者,你如果现在说一句你愿意娶我,我肯定愿意抛下一切,跟你走的,而外婆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夏愉满目期待的看着危延。
她其实就是想要看看,得知她要结婚了,他会是怎样的反应跟态度。
“夏愉,你明明知道我的答案,还这样难为我。”危延终究是说不出那样的话语的。
夏愉也早就料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了,然而当她真的听到这样一个答案的时候,她的心下还是有些失落的。
人家并没有理由为了解救她,就来娶她啊。
或许真的是很不在意她吧?
所以不管她嫁给谁,这都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心里这样想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能见面。不过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结了婚的我,可不敢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