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弟,罚站呢?”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脸刚被老师打完,这么一掐更是火上浇油,我也不敢吭声忍了下来。其实我虽然希望周禹文帮我,可是又觉得周禹文这个人很恐怖,尤其是小黑给我讲了他的身世之后,他们一子家的人都是打架能手,周禹文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呦,小子,什么意思?你今天又欺负我弟弟了?”周禹文咧着嘴巴,舌头从牙齿上划了一下,这个动作别人做可能看起来有些滑稽,可却适合极了周禹文。
“没有啊,他今天椅子上撒了点水,非说是我弄的。”李栋一看到周禹文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连腿都往下弯了弯。
“弟,是不是他弄得?”
“我……,我也不知道。”其实我的直觉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件事就是李栋做的,虽然我经常被欺负,可是我心里却能看清楚很多事情,只不过我的懦弱让我什么也不是。
“哦。”周禹文拍了拍李栋的肩膀,“小子,别让我抓到你。”
李栋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样子,周禹文又转身冲我扬了扬下巴:“吴忧,其实我觉得你不是一个不聪明的人,有些事情不用忍着,有事儿就找我!”
说完大手一挥就走了。
直到午休前,班主任才肯放我们进教室,正好要跟我们讲一讲运动会报名的事情。在黑板上写了每个比赛的报名人数,让大家都参与进来,因为我们班级没有体育特长生,所以去年的运动会一个名次也没有拿到,运动会对我而言就是戴上耳机听歌吃零食,参赛这种引人耳目的事情,我真的不敢做。
可报名到最后800米接力少了两个人,老师直接点了小黑的名让他参赛,原因就是他平时学习不好,爱打架,所以参加一下比赛给班级做点贡献,可是另一个名额却给了我,老师在讲台上阴阳怪气地说:“来吧,吴忧给我们看看你的阳刚之气!”
同学们都在笑我,我只好就这么答应参赛,老师居然叫全班同学给我鼓掌,“来,我们给吴忧鼓鼓掌,给他点底气。”
全班掌声雷动,而这掌声更像是一把把小刀子,戳在我的心里。我给自己打气,吴忧别怕,让他们看看你是不是那么弱!
“吴忧,其实我觉得你不是一个不聪明的人,有些事情不用忍着,有事儿找我!”下午周禹文对我说的话又再一次在我耳边想起,我回忆起他的头微微地接近我的侧脸,在耳边说话时轻轻的气息,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心跳加速,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第5章 加油,吴忧!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我都会在家楼下的小区公园里跑上几圈,不计时也没算过自己跑了多远,就是让自己跑到实在呼吸苦难才停下来。晚上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大腿明显粗了一圈,心里多少对即将到来的运动会有了点底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能在学校门口遇到周禹文和一些外校的人拉帮结伙,他看到我出来总会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或者是掐一下我的脸蛋,就连放学骑自行车路过那些打群架的人里面看到他,他都要向我挥手打招呼。
我发自内心的感谢周禹文,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应该还会被同学欺负的很惨,虽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人笑话我,但是已经是极少的现象了,这样我就满足了,以前老师,家庭,同学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来气,如今同学的压力剪少了,我倒是觉得我找到了读初中的意义。
我不再奢望生活变的更好,只要维持现状我就很满意了。
有一天上午下课,我没什么朋友自然坐在教室里发呆,周禹文从教室的门口钻出个头来,门口的位置坐的是小黑,因为他是老师的重点“关照”对象,所以专门给他设立了这个位置,周禹文敲了敲小黑的桌子,小黑睡眼朦胧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然后惊讶地说:“周禹文?”
“啊,是我,我弟呢,我找他有点事儿。”
“吴忧,你哥叫你!”小黑在班级里扯大了嗓门,全班同学都安静了下来,目送我起身走向门外,这种感觉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小黑笑着看我,脸上多少有点崇拜的模样,搞的我更不舒服了。
我走到门外,路过的同学们都把周禹文当做焦点,女生当然是因为周禹文的颜值,男生都是敬畏他在学校的地位,“怎么了……。”我小声地问他。
“不是,吴忧,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叫我哥啊?”周禹文又伸出了那只大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脸,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每次我都觉得像是要掐掉一块肉似得,下意识伸手去拉开,周禹文突然笑了一声,“哎呦,你小子现在学会反抗了?”
他说着另一只大手也掐了上来,我一听他说的话就不敢反抗了,只能任他摆布。
他松开手摸了一下我的头:“行了,不欺负你了,但是你给我记住!我欺负你,你不能反抗,别人可不行,谁打你你就打回去,他要是敢还手你就告诉我,听见没有!”
“恩恩。”我急忙点点头,虽然周禹文样子很严肃,但是这句话我听到心里去了,感觉像是一股暖流涌了进来,还有点感动的感觉。
“对了,今天我找你是说下周运动会结束之后你来找我,那天是我生日,哥带你吃饭。”
“啊!?”我一惊,本来跟周禹文说几句话就已经让我觉得很惊慌失措了,现在还要跟他一起吃饭,能想象到还要跟他那些长得像黑社会一样的朋友坐在一个桌子上,简直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不愿意去?你哥我过生日啊!”周禹文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去。”我赶紧小声答应,就是为了报答你帮我,也应该去啊。
“行,下周五运动会结束了你来我们班门口等我,听见没有!”
“听见了。”
说完他又潇洒地离开,留下了一群人原地注视他的目光,和原地死机的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运动会不回家吃饭,我该怎么跟我妈解释。
运动会如约而至,每个人书包里塞满了零食,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和统一颜色的帽子来到了体育场,跟着人群走了很久也站了很久才找到班级座位的位置,班长很快来登记每个人要参赛的项目,然后发数字牌。
因为要参加一个项目,所以我和小黑他们坐在了一排,小黑笑着说:“怎么样呀,小花,准备好了吗?”
我没理他,小黑冷哼了一声:“有个牛X的哥哥就是拽。”
“准备了一下。”我只好回答。
“算了,也不对你有什么希望,但是你走也得把这一圈走完听见没有。”小黑这个人虽然以前总是欺负我,但好像也没有那么坏,至少我觉得他和李栋相比虽然动手动脚的,可是从来都不暗地使坏,也没有那么多套路。
这次的运动会我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情吃零食,因为我的接力赛在比较压轴的时间段上,所以我从比赛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进入紧张状态了,小黑他们却在旁边偷偷打起了扑克牌,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同学们开始陆续参加比赛项目,到了自己班同学出场的时候,大家都会用尽全力大喊加油,那种热血的氛围把我也带动了起来,向来不敢大声说话的我,也跟着喊起了加油。
突然广播里说:“初二学年800米接力赛的同学,请准备!”
心跳猛地加速了起来,小黑撞了我一下告诉我:“走了走了。”
身后的同学们都说起了加油,我站在比赛报名处心里想了无数种失败的结果,什么比赛摔倒了、鞋带中途开了、或者跑了倒数第一什么的,可是箭在弦上我根本没办法逃跑,小黑过来跟我们商量了一下如何组织顺序,他让跑得快的先给后面的人争取时间,然后指了指我说:“你就最后一个跑吧,别给咱们班丢人啊,我告诉你!”
有位同学把手伸了出来,要我们叠在一起喊加油,我慢吞吞地把手放上去,然后跟他们一起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一声枪响,所有人都开始奔跑,小黑是第一棒,他像是一只黑色的豹子在赤色的赛道上奔跑了起来,牙齿咬得很紧,双腿迅速地摆动了起来快得可以看到幻影,全场人都沸腾了,小黑第一个交了棒,接下来第二棒的同学马上起跑,就在这时不知道哪个班级的同学,穿着专业的运动服和运动鞋,像是火箭一样发射出去,一瞬间把我们的人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第三棒虽然赶回来了不少,可是依然有不少专业的体育生领跑,老师让最后一棒的学生就位,我紧张地甚至有点发抖,看着这个硕大的操场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吴忧,你给我用劲跑!”
小黑满身大汗的站在旁边朝我喊,一股莫名的力量涌了上来,三棒的同学马上就跑了上来,旁边的人都已经接到棒开始跑远,而他有些体力不支却用力的伸长了胳膊把接力棒递给我,我不想输!手触摸到接力棒的一瞬间,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声音好像听不见了,只是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腿上,每一脚都好像要把自己的身体蹬出去,那股力量就好像是沉积在我身体里很久的力量,慢慢地我听到旁边有人尖叫着说:“他跑得好快啊!”
逐渐发现自己已经超过了几个人了,前面200米处只剩下一个穿着红色的运动衣的同学,依然领跑着,我开始觉得体力有些透支,可能是刚开始跑的时候实在太快了,逐渐减了速度,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听到“十班加油,吴忧加油!”的呐喊声,那是我们班的位置!我不敢转头过去看他们,我怕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让我速度减下来。
呼吸已经觉得困难了,可是我却咬紧牙根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吴忧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