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傲与林瀚琛原本就不对付,他又是个嘴巴不留德的人。逮着机会,自然是添油加醋地说一通。
最重要的是,提到了最近宫里穿得沸沸扬扬的事。林卓傲说得煞有介事:“想必宫中的风言风语,皇女也听说了。太子火烧三皇子殿,还弃尸其间,佯装是三皇子妃不幸去世。实则他只是贪图三皇子妃的美色罢了!如今倒好,还将三皇子妃圈在东宫之中!这叫什么事儿!”
从结果来看,的确林瀚琛的嫌疑最大。大家都以为他救火救人是监守自盗,请命办案也是装模作样,想走个过场罢了。
米朵儿却有些不信的样子:“没有证据,可不好胡乱冤枉了人。”
“谁冤枉他了!那木栩这会儿不是好端端地呆在东宫么?”
“可我听说,太子与她原本就是一对儿呀!”
“就算曾经是一对儿,那木栩都嫁人了,岂有给自己夫君戴绿帽子的道理?”林卓傲一脸气愤,倒不是作假。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他被人戴了绿帽子呢!
“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过……”米朵儿靠近林卓傲,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说木栩已经提出和离了,皇后娘娘都点头了。我赶巧亲耳听到。所以,我瞧着不像是太子与木栩合谋放火假死。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
“而且当时我和木栩一同住在殿中,若是我有个好歹,太子与木栩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林卓傲语噎,似乎米朵儿所说也有道理?但是,分明……
他犹豫了一瞬,也压低了声音,道出了内幕,“可是,放火之人已经抓住了,是东宫看守马圈的公公!”
“正因为是东宫之人放火,我才更加不信。谁没事儿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呀?哼,指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呢!”
林卓傲反驳道:“说不定他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专门将事情往自己身上引,用来撇开嫌疑。”
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执下去,若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有定论。
米朵儿还是一脸不信:“反正,没有真凭实据,我是不会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
“说到证据……”林卓傲眼珠子滚了滚,一拍大腿,道,“走,你跟本皇子来!”
“嗯,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太子不仁不义,还是有人栽赃陷害!”米朵儿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她想看的是,谁在栽赃陷害!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林瀚琛与木栩二人。
林卓傲带着米朵儿,又回了二皇子殿。他一边走,一边介绍这、介绍那,很是殷勤。
米朵儿也回之灿烂的笑意。
到了后院里最大一间院子,林卓傲这才郑重其事地说道:“其实关于太子是否纵火,我可是有人证的。”
这个人证不是别人,正是林卓傲的新宠――侧妃岳小琬!
林卓傲与米朵儿两人低调地朝里走去,还未走近,倒听到有人说话。似乎是岳小琬与木栩?
他们二人默契地屏息凝神,听墙角!
“岳小琬,别以为你做的那点小动作,神不知鬼不觉。”木栩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姐姐,妹妹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岳小琬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
她一向善于示弱。柔弱,也是她的外衣、她的保护伞。
“嘿嘿,四下无人,不必虚伪。皇后当初授意你娘在疫区将我丢入虚怀谷,皇后都未否认这件事。所以,无论是你还是你娘,原本就是皇后的人。而我提出与三皇子和离,皇后怀恨在心,自己又不好动手,就派了你动手。”
“休得胡言!”岳小琬义正言辞道,“你诬赖我也就罢了,怎能诬赖皇后娘娘?若是叫她知道了,按照宫规处罚,你能有几条命够折腾?”
“我话还没说完,何必恼羞成怒呢?”木栩不屑笑笑,说教道,“你说你,到底得有多傻啊!皇后推你当枪使,让你杀人放火你就干,没出事你也落了把柄在她手里,出了事你又是她的挡箭牌。她倒是在幕后安然无恙,你却要误了一生富贵前途。”
“这些都是你的凭空猜测。我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不用怕。”岳小琬咬紧了牙关。
“太子殿下已经追查出了前因后果,看马儿的温公公也全都招了,就是你命他放火烧人的……”
“不可能!”
“嘿嘿,太子殿下手底下就没有不招的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温公公在宫外无亲无故,但是在宫内却有个相依为命的对食嬷嬷。你说,他到底招不招?”
岳小琬的脸色微变,还强作镇定道:“你就算说破天去,也与我无关。就算温公公被严刑逼供,也未必说的是真话,说不定他是胡乱攀咬罢了!”
“嘿嘿,温公公在皇宫里呆了二十多年,人精儿一个。他手里是有底牌、有证据的……”木栩气场陡然变强,朝前一步,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岳小琬,“你难道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贴身物件不见了吗?温公公从未出过东宫,你又没入过东宫,他手里怎会有你的东西?除非,你们曾密谋见面,而你不慎丢了东西!”
“我……我没有,我没丢东西!”岳小琬莫名有些心虚,查看了自己身上的物件。
锦囊、玉佩、手帕、首饰……应该没有丢,什么都没丢!
“你东西没丢啊,那你是承认与他曾经密谋见面咯?”木栩好整以暇地笑看着她。
“没见过!我与他从未见面!”不过,万一岳小琬当真丢了什么东西呢?她一瞬慌乱之后冷静下来,给自己找好了托词,“即便他手里有我的东西,那也可能是他捡到的!”
木栩瞪大眼睛:“难道脚印也能捡到?”
“噗!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温公公手里拿出了印着你脚印的绢布。”
“笑话,一个小小的脚印,岂能证明是我的?”岳小琬死不承认。她要是承认了,就输了。
“只有你才穿这种鞋底刻着海棠花的鞋子。而且你的鞋底还刻着你的名字。”
“若是有人盗了我的鞋子,故意陷害与我呢?”
“你诡辩也没用。那天你约见温公公,还被人听到了。天下啊,就没有不漏风的墙。”木栩老神在在地感叹着。但任谁都能听出她的成竹在胸。
“谁……谁听到了?”
“哈哈,你这是又承认见过温公公了?”木栩心情大好。她就喜欢看岳小琬心虚、慌乱的模样。
“见过如何,没见过又如何,你没有确凿证据,就不要胡言乱语。”
“我都说了,我有人证,而且这个人证举足轻重。不然,为何宫里飞短流长,太子殿下被流言缠身,但是皇上却一点儿表示没有?那是因为皇上早就知道真相了。”木栩笑得一脸无所谓,她见岳小琬的脸色已经绷不住了,又道,“原本我答应了岳将军,留你一命。可是,事到如今,你还嘴硬,那我也没办法救你了。你死不悔改,那就等着太子派人来抓你吧!”
这话说完,木栩就准备大摇大摆地走了。
岳小琬斟酌一瞬,突然跪下了:“姐姐且慢!”
“你要交代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