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字形躺在床上,打着雷声咕噜的庞瘦,没有听到踹门声,反而有人叫他死胖子。
“混蛋!!!”
一下就弹坐了起来,两眼瞪的巨圆,吼道:“哪个混蛋喊老子死胖子,老子杀你全家。”
云昭抱胳膊,淡淡道:“我。”
“你?”
庞瘦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是云昭,泄气的道:“是你啊,下次能不能别这么早来找我,我还没睡饱呢。”
说着又躺了下去。
云昭过去“咚”的拍了一下他肚皮,叫道:“起来,昨天答应过我的事,你吩咐了没有?”
抓抓屁股,庞瘦闭着眼喃喃道:“答应你什么事啊,我怎么不记得?”
“给栖梧峰送饭啊,这你也不记得?”
“栖梧峰?送饭?”
庞瘦半撑起身子,想了想,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老弟,快拉我起来。”
云昭握住他那巨肥的手,只轻轻一拽就把他给拽下了床,一点力都不费,他那三四百斤重的身子轻的好像屁一般。
“我怎么……”
庞瘦站在地上,眨眨眼,挠挠头,看了看四周。
“刚才我不是在床上吗,怎么一下跑地上来了,我什么时候起床这么容易了?”
平时他起床都要三四个弟子一起用力,才能将他的肥躯推起来。
要是那天实在太困,不想起的话,半路倒栽下去,能把其中一人直接压死,所以他有特别严重的起床症。
庞瘦看了看床,又看了看云昭,实在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感觉云昭抓住自己的手,一拽,耳边风声凛冽,然后他就笔直站在了地上。
问云昭。
“刚才,怎么回事,我是怎么起来的?”
云昭道:“我拉起来的。”
他右手是货真价实的麒麟臂,再加上在战玉虚空六十倍的重力下整整自虐了一个月,挥斩霸斧上千次,已经可以算的上力大无穷了。
拉起一个区区几百斤的庞瘦,简直易如反掌。
一看地上,章一躺着口吐白沫,庞瘦问道:“他怎么了?”
云昭道:“晕过去了,别装死,起来。”
踢了他一脚。
章一赶紧爬了起来,对庞瘦行礼道:“首座,您醒啦。”
双腿颤抖,不敢看他,生怕牵连到自己。
庞瘦打个哈欠,道:“你带他去厨房,交代下去,把栖梧峰送饭的事交给他,我还得睡会儿,太困了。”
说着,又躺了下去,没一个呼吸,呼噜声震天想起。
章一松了口气,道:“师叔,这边请。”
将云昭带出阁楼,路上笑声的说道:“师叔啊,您下次能不能轻点踢门,也别喊死……那啥,我这心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云昭拍了拍他肩膀道:“放心,有我在,吓不死你的。”
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诶,你知不知道咱们伙门有个经常欺负的少年?”
“被人欺负的多了,师叔说的是哪个?”
“就是,很脏很臭,好几百年没洗澡,穿一身麻衣的小子。”
“哦,你说臭虫啊,知道。”
“臭虫?”
云昭皱眉道:“为什么叫他臭虫,他是什么来历?”
章一道:“那小子是首座从小在山下捡来的,听说是孤儿,因为没爹没娘,而且首座也不管他,他在伙门又没有职务,更没有地位,整天偷吃,所以才被人打,叫他臭虫。”
云昭道:“死胖子既然把他捡来了,为什么不管他?”
章一道:“首座这人虽然心地善良,但很懒,他才不会照顾人,尤其是个孩子,索性让他自己管自己也就是了。”
云昭摇头道:“这样还不如不把他捡回来,整天受苦,不如死了痛快。”
章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师叔,前面就是厨房了,您先进去,我去一下茅房。”
捂着肚子跑了。
云昭独自进了厨房大门。
里面是一处大堂,稍微比潜心殿小些,摆满了桌椅板凳,一看就知道是伙门中那些杂役弟子吃饭的地方。
侧面有一道门,那里应该就是通往真正厨房的地方。
此时是早上,但已经过了早饭。
不少人在大堂里进进出出,或挑水,或挑菜,或挑柴,正在准备午饭要用的东西。
这些人见云昭站在大堂里,都不由的回头看他,显然不认识。
“喂,你。”
这时,从侧门里走出一人,手里有一截短鞭,指着云昭叫道:“你他娘为什么站着不干活,哪房的?”
伙门人数众多当然有分制。
总管事的是首座。
接下来是管事,一共正副两人。
一般称为正勺和副勺,专门给八峰首座特供伙食点心,那李掌勺就是正勺。
然后就是杂役弟子,一共分有十房,每房一百人,由副勺统一管理。
所以,副勺在这些杂役弟子之间就是神,决定他们是人是畜生的神。
每个人必须巴结他,不然他就可以将你派到最苦最累的岗位上,每天只给一顿饭,还是稀的。
而你却不能有怨言,否则一旦传到副勺耳朵里,可以直接把你赶下山。
一般选择留在伙门的人,都是家里极其贫瘠困苦,吃不上饭了才留下,就算当牛做马都无所谓,至少这里有饭可以吃。
而云昭眼前这人,正是这个执掌杂役弟子生杀大权的副勺。
云昭看了看四周,好像就自己一个游手好闲的,知道他在说自己。
副勺大步走了过来,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脾气上来,抬手就抽。
伙门一千多杂役弟子哪一个敢这么正眼看自己的,他高高在上久了,所以最痛恨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唰。”
短鞭抽下,云昭侧头躲开。
副勺见没打中,更加恼怒,喝道:“你这头猪猡,还敢躲是吧,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他平时轻贱那些杂役弟子,都喜欢边抽边骂猪猡,好显示自己的威风,满足自己是权贵王室的变态心理。
劈头盖脸又抽了下来。
“啪!”
云昭没废话,一耳光甩了出去,结结实实抽在他脸上。
副勺直接被抽飞了起来,“咔嚓”一声,砸在一张桌上,碎的四分五裂。
那副勺躺在碎乱的桌子木块间,哎呀哎呀惨叫。
云昭好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拍手,根本没看那些杂役弟子惊诧的表情。
四周的杂役弟子全都傻了眼。
看看躺不起来的副勺,又看看云昭,俩眼巨瞪,差点掉出眶来,脸色集体煞白。
这家伙……这家伙谁啊?
找死呢,居然连副勺大人都敢打,简直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