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姨见秦小梦不再追问，直接去了厨房准备早餐，只是在过去的时候，还不忘有手机给正在工作的人发了条短信。
“秦小姐起床了，她问起先生了，我按着您说的回答了。”
林谨城从繁忙的工作里起身，伸手拿起手机，多看了几遍，这才放下站在窗边，俯瞰着地上。
嗯，慢慢来吧，不到最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因为那个被律师亲自送来的，签过名字的离婚协议书，厉漠谦一整天都处在高压下。
好不容易终于用一摞子的积压的合作案给耽搁住愤怒，处理好工作，已经大半夜了。
厉漠谦伸手拿着手机，想要给秦小梦打电话，可，却迟迟按不下拨通按钮，不能心软，也不能先让步。
天际慢慢开始泛白，熬了一夜的余姚提着早餐推开门，“总裁，吃点东西吧。”
厉漠谦嗯了一声，忽然看向余姚，“我们是不是今天该去一趟医院看看……白小姐了？”
余姚看着自家总裁眼神里意味不明的光亮，抿紧了唇。
总裁还真是别扭，明明想看秦小姐，可偏偏拉不下这个脸。
如今他也只能给自家总裁一个台阶下了。
“嗯，白小姐那边，是要看看了。”
大早上的，直接从公司去医院，偏偏早高峰。
厉漠谦从一开始的情绪不明，到后来有些不悦。
余姚都看的清清楚楚，但他最终也没说什么，毕竟，他是招惹不起总裁的。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厉漠谦情绪忽然又高了起来。
他自顾自的也不用余姚领路，直接去了原本秦小梦小姐的病房。
就站在病房门口，也不进去。
余姚也随着他一起站着，一直站了很久，厉漠谦还是转身往外走，“走吧。”
余姚一脸惊奇，来都来了，甚至总裁连休息都不愿意休息就想看看秦小姐，就真的一眼都不去看看她，就这么走掉？
眼神微动，余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刚走出两步，忽然听到身后被按响的急救铃声！
余姚身子一颤，“总裁……”
厉漠谦也想到了，神情一怔，就立即转身往回冲。
刚一打开病房门，就听到护士的声音，“病的那么重，为什么不按急救铃呢！”
病的那么重……
厉漠谦一瞬间，仿佛从夏天去了冬天，浑身上下都被冰块掩埋住了的滋味。
秦小梦病重……
他，他都做了什么？
小梦怎么可能有事？她怎么可能有事呢！
明明她昨天还请了律师要跟她离婚呢！
“让开！”
厉漠谦一把把护士拉开，眼神看向病床上被裹住的人，伸手就要拽她身上的被子。
“秦小梦，我不允许你死，你怎么能私自去死！”
厉漠谦语气冷秦，还带着说不清的恐惧。
余姚还是第一次看到厉漠谦这个模样，他抿着唇，眼神里都是说不出的愁闷。
秦小姐有事了，如果秦小姐有事了，总裁会做出什么来呢？
那边护士看着厉漠谦把她推开，眼神里都是气愤，“这位病人家属，你放开，如果再耽搁我们的治疗，你就等着病人不治身亡吧！”
这一声果然吓住了厉漠谦，他神情震了一秒，随即看向护士，“他还有救吗？”
护士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先生，您要知道一件事，我们无法保证人的生死，我们只能做到尽力抢救。您只要不耽搁我们的时间，那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增大了！”
厉漠谦立即退开一步，眼神里都带着担心，“好，那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语气沉稳，但，嗓音都沙哑了。
余姚还注意到，总裁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握住了，甚至，他的掌心，正在往下流血，可能到了现在这一秒，总裁已经感受不到疼了吧。
不然，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余姚暗叹一声，终究还是没有上前，感情的伤痛，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明白。
他不过是个助理，如果真去劝了总裁，反倒是会惹总裁不快了。
医生到了，推着病床就往手术室走，厉漠谦果然跟他说的那样，没有轻举妄动，甚至都没什么动作，眼睁睁看着秦小梦的病床被推走，只是身子却越来越僵硬。
余姚把目光放在了病床上。
他想，如果这一次秦小姐真的救不回来了，那总裁肯定也跟被抽筋扒皮了一样的疼。
病床从他面前推过，隔着被子，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总裁！”
余姚下意识的叫出声，嘴角又忍不住勾了起来，“总裁，我发现……”
厉漠谦面无表情的看了余姚一眼，像是什么都激不起他的喜怒哀乐一般。
余姚被这一眼看的心尖发酸，“总裁，秦小姐她……”
刚说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没救了！”
声音不小不大，厉漠谦怔怔然听着，忽然嘴角带出一抹微小的弧度，“余姚，你说好笑不好笑，他们竟然说小梦死了。”
余姚点点头，看着厉漠谦的样子，忍不住鼻头发酸，“好笑。”
两个人一问一答间，忽然那个护士进来了。看着厉漠谦的眼神充满同情，“抱歉先生，请您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厉漠谦原本嘴角勾起的笑，忽然就散开了。
他瞪着护士，脸色狰狞，“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
护士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厉漠谦脸色的血色一瞬间全部消失。
身子也忍不住小幅度颤抖，“我不相信。秦小梦就这么离开我了！”
余姚连连应声，“是啊，总裁秦小姐一定没事的。”
但，虽然嘴巴上一直说着不承认，可厉漠谦还是朝着病床旁边走去，余姚赶忙跟上去。
却见自家总裁，站在病床口，手指微颤的揭开了白布，忽然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余姚看过去，一瞬间竟然心里满是感动。那么喜欢秦小姐的总裁，真的不能得偿所愿吗？那么好的有情人啊。
厉漠谦笑着没动，余姚却是走了过去，“总裁，不是秦小姐吧。”
厉漠谦笑着应了一声，原本骄傲的表情，此时更显得容光焕发。
厉漠谦只笑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就谩骂散开了，他轻呼出一口气，“还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