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还在这儿睡觉!你要知道,全长安城都已经闹翻了!”支柔看着懒懒的躺在暖和被窝里的张允文,轻声娇嗔道。
“陛下又不许我上朝会,让我在家闭门思过,我不睡觉还能干些什么?对了,支柔妹子,你怎的跑来了?”张允文懒洋洋的对站在自己面前的支柔说道。
支柔没好气的坐在床上,毛茸茸的皮裘遮不住曼妙的身材,看得张允文心头一阵激荡。
“还说呢,我这不是无聊得紧么?”支柔撅起小嘴,看着张允文,“听说你掌管着一个叫做军事学院的地方,那里专门培养大唐精锐士卒和军官的,你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张允文顿时一口回绝:“不行,那里属于军事管辖区,任何外人不得进入!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在闭门思过,不能出门啦!”
支柔气闷的道:“可是人家是在无聊得紧啦!”
“嗯,要不然你去找汝南玩去?”
“不要,汝南最近被皇后拉去进行专门的训练,说是要练习皇家礼仪。本来还想让我也去,可是我溜掉了!”支柔翘起洁白的手指头说道。
“要不我们来玩麻将?”
“呃,什么叫麻将啊?”
“这个嘛,解释是说不清楚的,等我做上一副来,你看上几眼就知道了!”
“好!那你快起来做啊!”
“嗯,这个嘛,我习惯光着身子睡觉,所以请你回避一下!”
于是,支柔红着脸冲出张允文的房间。端着一盆滚烫洗脸水的梅香看着支柔的背影,不由抿嘴轻轻一笑,眉宇之间却又带着几分寂寥。
张允文洗漱完毕,掰起手指头数了一下,今日是第六天,还要在家里呆上四天。也不知那赵德言和胡老大他们走到那里了,是否已经到突厥了。到了突厥之后呢?他一个书生又如何得到颉利的信任?张允文想着,随即摇了摇头。管他的,反正史书上说赵德言那家伙会在突厥嚣张一段日子,总不至于死去吧!
这样自我安慰着,慢慢走出房间,临出门时,看到正在端着热水往外面花圃倒的梅香,只见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正要关心一下这位负责自己日常生活的丫鬟,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老爷,外面来了一位将军,说是找你有事!”
张允文一听,顿时道:“是谁啊?”
“嗯,小的也不认识,他说他是什么军校的人,还说军校好像出了什么事?”那仆役答道。
“什么!”张允文闻言,心头一阵震动,“快请那位将军进来!”
说着,快步往大厅走去。支柔早就听得这边的响动,知道有事情发生也不再向张允文说无聊了,而是同往大厅走去。
才坐下没多久,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教员走了过来,礼也来不及施,拉起张允文的手便往外走:“大人,快跟我走,真的出事了!”
张允文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对那名教员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名教员埋头行走,说道:“今日几名学员请假外出的时候遇上了一群太学生。好像那群太学生对于大人颇有不满,说了几句怨言,于是,几名学员便揍了太学生一顿。而现在,得到消息的太学生正齐聚在学院门口,我们把那几名打人的学员交出来!”
“哪几名学员打人了?”张允文问道。
“郑方廉和另外三人!”
郑方廉?张允文脑海中立刻闪现出那位有些胆大妄为,第一次学院新兵集合,就敢对着自己叫大呼小叫的那位彪悍的汉子。
两人骑马快速来到军事学院外面,只见学院门口坐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几名太学院的主管官员焦急的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不时俯下身对那些太学生说些什么。
见到此种情景,张允文和那名教员翻身下马,慢慢的往军事学院内部走去。
没走两步,一名眉清目秀的太学生眼尖,看到了张允文,顿时大喊一声:“张允文,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交出那几名打人的凶手!”他一喊完,顿时群起响应,那些太学生齐齐的挥动手臂,神色激愤的对着张允文吼道:“交出凶手!交出凶手!”
张允文停住脚步,看着这群情绪激愤的太学生,双手向下压了一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而太学生并不买账,仍旧在那里大喊,而当先那名眉清目秀的太学生眼中还闪烁着一丝不屑。
看到他们这样子,张允文彻底放弃了沟通的想法,转身直接进入军事学院。在他身后,太学生发出一阵欢呼声,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
军事学院的大门紧闭,见张允文来了,这才打开一丝缝隙,让张允文进去。然而张允文站在那丝缝隙之前,大声对那几名守卫大门的士卒训道:“他妈的关什么关,把大门给我打开!”
“可是,可是他们……”一名士卒悄悄的指了指外面那群太学生。
“老子叫你打开你打开就是,废什么话!你要知道,这里是什么?是大唐军事学院,皇帝陛下直接管辖的机构,关上大门,不是丢陛下的脸么?再说了……”张允文目光冷冷的扫过那群太学生,“这里是军事禁区,任何外人胆敢进入,一律射杀勿论!”
张允文几年征杀下来,一股子无形的杀气早已深入骨髓。平时倒还还不出来,只要一发怒,如剑的双眉一扬,一股惨烈的血腥杀气便从身上散发出来。被他目光扫过的太学生身体不由一缩。
那名眉清目秀的太学生正准备壮起胆子反问一句,却见张允文已经大步踏进学院里面。透过大开的校门,可以看见学院里面尘土飞扬,一些士卒正在绕着校场跑圈,另一些士卒则是拿起刀枪正操练阵型。震天的喊杀声从这些士卒口中喊出,不由让人胆寒。
太学生们顿时沉默下来,看着高高我围墙和手持钢弩的士卒,听着震天的喊杀声,只是沉默的坐着。
而张允文进入学院之后,对一名教员示意了一下。只见那名教员猛的吹响了胸前的竹哨,“嘘嘘――”的哨声响彻校场。
张允文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面前的三千士卒,大声道:“对于这所学院的学生,我始终是维护的,但是,我还是需要一个解释!”
下面顿时一阵沉默。半晌之后,郑方廉和另外三名士卒出列道:“禀报将军,末将四人听见那群儒生折辱将军,所以动手打了他们!”
“哦,那打伤了几个?”
“打伤十二人!”
“呵呵,不错嘛,四个人竟然可以打赢十二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的不错嘛!来来,我们来打上一场!上来,你们四个上来,和老子打上一场!上来啊!他妈的,欺负那群文弱的书生算个屁,有种和老子打!别他妈说些什么为我长脸,为学院长脸之类的话,你们这是在丢人,丢了老子的人,丢了学院的人,丢了陛下的人!老子平时白教你们了,什么叫做纪律?什么叫做规章?你们全都忘在**里了!”张允文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几个混账,打了人就躲在学院里,还要老子出面,还要学院出面,是不是还要陛下出面呢?”
那郑方廉不由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是来找我们几个,把我们交出去便是!”
“你这是放屁!当初老子是怎么给你们说的?我们是一个整体,一个个学员组成营,一个个营又组成我们的学院,无论是营还是学院,都是一个整体!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什么把你们交出去,老子会干这种事么?”
听得张允文的话,下面的士卒齐齐松了一口气。
然而张允文又道:“不过嘛,你们四人确是应该受到处罚!”
此言一落,士卒们心头又是一沉。
“关这四人一天禁闭之后,逐出学院!”
士卒顿时哗然:“将军,这处罚怎的这般重,为何还要逐出学院?”
张允文一摆手:“你们不要议论,本将自有安排!嗯,你们四个,跟我来一趟!”
四人对望一眼,惴惴不安的跟着张允文走进办公室。然而没过多久,四人便面带笑容的跑了出来,飞快的跑回宿舍,收拾起行李,准备离开学院。
士卒们顿时面面相觑。
而张允文现在要做的事却是将聚在门口的那群太学生驱散回城。
他来到大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三十余名太学生。
场面顿时一片寂静。终于,那名眉清目秀的太学生起身道:“张允文,你到底给不给我们一个交代?那凶手你们交不交出来?”
张允文冷笑一声:“本将军的名字乃是你们可以随便叫的么?”
那名太学生顿时哑然。张允文是从三品将军,其名号的确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便叫的。
见一下子挡住了他们的气焰,张允文又追问道:“就算我交出那四人来,你们又待如何?难道要打他们一顿不成?”
顿时又是一片寂静。那领头的太学生踟蹰片刻,轻声说道:“我等乃是斯文之人,怎会行那鲁莽之事!若是大人交出那四人,我们将送押官府!”
张允文又是一声冷笑:“为何不在当初事情发生之时,便禀报官府,却来我学院门口聚众示威,莫非你们想故意将事情闹大?还是别有什么目的?”
一顶帽子压过去,直将这些太学生说得是其心可诛。
就在这时,只见十余骑飞奔而来,领头的却是两位年轻儒生。那些儒生一见到那飞驰而来的二人,顿时欢呼道:“扬清兄来了,正明兄也来了!这下可好了!”
而那名眉清目秀领头的太学生一见那二人前来,目光中顿时闪过一丝不自在。
(今天是全国哀悼日,大家一起哀悼一下地震中逝去的同胞吧!为那些生死未卜者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