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管家咦了声,朝卧房的方向看去,神色变了变。
他住楚国,虽不靠京城却也听得京城内的事,其中当属萧长歌的最多了。
半年来楚国发生了许多事,大多数多牵扯到萧长歌,所以他听着听着也记住名儿了。
朝管家转眼一想,想到楚钰前些日子正在问水坡翻天覆地找人,而萧长歌也是刘紫旬在问水坡上捡到的,说她是萧长歌,他信。
“明日早上再启程,让她休息会吧。”
刘紫旬看了眼熟睡中的萧长歌,连声音都小了几分,生怕吵到她。
心里更是感激萧长歌睡着,给他一个台阶下,若不然这一赌,他输不起。
说来说去也是个弱女子,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让她继续赶路也有些为难她。
今日便让她休息够,明日再启程吧。
再者现在连夜赶路,该会遇到永硕。
他与永硕一样都要走问水坡那条路,经过之前的事,他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是。”
“今天的月有些亮呀,连旁边的星星都是比以前亮了几分。”
刘紫旬踏出门栏,叉腰。
抬头看了看高挂在天上的月与星星,宛如浩瀚大海,好看至极。
他在刘国许少见这样的景象,突然见到这场景,难免夸奖一番。
说是许少,不如说是没有。
刘国比不上其他国富裕,比不得楚国人杰地灵,连这天都比不过。
楚国也是上辈子修了福,那么的人都在帮楚国,忠心耿耿。
前有清道人护着楚国后有苦无神医想助,最重要的是还有萧永德在前面扛着,手上握着的二十万兵都是精兵铁将,是杨家与萧永德共同联手带出来的,光是那二十万精兵都让人抵挡不住了。
若有哪天楚皇帝野心大起,想吞并刘国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需必须成为驸马,与楚国联姻,归顺楚国,保全刘国。
如今,只有下长歌能帮他。
“是啊,明日该要出大太阳了。”
朝管家也连连感叹道。
刘紫旬轻笑:“行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刘紫旬挥了挥手,叉着腰往偏房去了。
可怜他一个府邸主子,竟要他让出主卧睡偏房。
偏房的床硬得让他磕着,可让他难受了。
如刘紫旬猜想那样,永硕连夜赶路往京城方向去了。
发生刺客一事让她始料未及,还有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毫无感情冰冷的让她害怕。
那绝不是一个丫鬟该有的眼神。
还有杨紫旬,她怎觉得这名字在哪听过一样,只是暂时想不起来。
“公主,到明日该能到京城了。”
秀儿的脚下已沾着土,一层一层,连走路都难走。
“恩,先派人与父皇母后说一声,可不能发生之前的事了。”
永硕挑眉,一脸严肃道。
那些刺客明摆着冲她来的,而且那些人还是宫里头的人,只是那个带头的那人她从未见过。
“公主放心,秀儿早派人回京禀告此事了,这一过问水坡便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皇后与太子她们一听这事都吓坏了。”
秀儿缓缓道,永硕神色一变,冷声一笑。
太子与皇后?这拨人还不知是谁派来的呢、
既是宫里人,那太后与太子都有可能。
轿内没了声,秀儿也闭嘴了。
永硕闭眼休息,满脑子想的却是之前云游时那位仙人说的话。
“瞧着今儿的星可真亮。”
秀儿抬头看着天空,止不住赞了声。
星辰遍布,宛如星河。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夜。
永硕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道利光,寒如腊月。
伸手,掀开轿帘。
抬头看着天,遍布星辰。
她脸色变了变,似想到什么。
只听得她低声喃呢了句:“乱象已生,乱了乱了。”
“公主您在说什么?”
秀儿见永硕神色变得严肃,她不敢开玩笑,双眸望着永硕,小心翼翼问。
见永硕一直盯着天空,她也抬头看了眼,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乱象已生?乱象?什么乱象?
秀儿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头,永硕放下轿帘,可脸上的神情秀儿却映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许少见永硕这样,心里有些担心。
忽然,她想起永硕小时候在清道人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清道人是什么神人众所周知,能预未来能知生死,永硕从小聪明伶俐,会观星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秀儿,明日先别回宫,咱们先去一趟太子府。”
“啊,这…”
隔着车帘,只听得永硕那虚弱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秀儿啊了声,她早安排妥当了,皇后也命人在外候着了,这时候反悔怕是不妥。
“若皇后问起,你便说是本公主想念兄长,先去太子府那边与兄长叙叙旧再回。”
“是。”
永硕轻叹口气,揉了揉额头。
“对了,明日也是四哥的生辰,之前命你准备的礼物可准备好了?”
“是,秀儿早几个月已备好了。”
秀儿莞尔,永硕才放心下来。
是她回宫之日,也是楚钰的生辰。
她可要送楚钰一份大礼才是。
拧着的眉缓缓舒展,心情也平稳许多。
万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是个弱女子,能做的事太少了。
她唯一的筹码便是楚国公主,这一场宴会她比谁都知是想为她选驸马。
她母后开始迫不及待了。
太子府
周围院子的灯已熄,唯独书房内的烛台还亮着。
楚言望着眼前之人,轻扯一笑。
这几个时辰聊下来,他总觉得燕无患不够成熟,可在三国之中,唯有他看的较为顺眼。
“太子,若我成了驸马,将来我定会报答你。”
燕无患看着眼前摇晃的烛火,一脸正经道。
“大皇子深夜拜访为的便是这事?”
“是,谁人都知永硕公主这次回宫的目的,我与永硕公主从未谋面,这中间若有个红人牵线,容易许多。”
燕无患不与楚言打太极,直言了当道。
他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与楚言合作。
楚言轻笑一声,燕无患挑眉,脸上严肃。
“太子是在笑何?”
“大皇子别误会,本太子不是在笑你,只是本太子与永硕关系很好,永硕想选谁,我这兄长的可插不了手。”
“太子定有办法,只是太子不愿说。”
燕无患认真道,楚言眼眸一转,见燕无患这般认真他饶有兴趣。
“何以见得?”
“太子派去牡丹县的人…。”
燕无患开口,还未说完,楚言的神色早变了。
从椅上起身,半眯眼看着燕无患。
“太子这般冲动,该知我要说什么了。”
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他不过是派人跟踪刘紫旬,没想还能撞见那一幕。
他早见过永硕的画像,对手下的描述一想就能猜出是谁来。
没百分之百的把握却有百分之六十,因为永硕也在牡丹县附近,如今看叶子元的反应他更确定自己猜测是对的。
至于那些暗杀的刺客,他的人早将他们的尸体从地上刨出来,命人画出,早飞鸽传书送到他手上了。
没想,楚言还不知自己手下全灭的事。
对楚国的动向,他为何了如指掌,除了身后有燕安无在通风报信,他自己的线人也不少。
“本太子可不知大皇子要说什么。”
楚言理了理衣服,又坐下,轻笑一声。
“虽我还未猜出太子为何派人杀自己亲妹妹,可从这便能看出太子对自己妹妹可没嘴上说的那么好,咱们时间都不多,那些客气话就不用说了。”
燕无患神情变了变,没了之前求人的态度。
楚言挑眉,脸色一愣。
方才那几个时辰燕无患不过拉着他说些客气与家常话,没想一瞬间变得这么快。
看人,果真不能看表面。
“太子不想知为何派出去的人一丁点消息都没?”
燕无患平静,楚言望着燕无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越想,脸色越黑。
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全灭。”
薄唇微张,虽说的轻巧可只有楚言知这两字是什么意思。
他派出去的可都是经过训练的,怎可能……
那叶子元呢……
“本太子不信!”
楚言手握成一团,不相信燕无患说的。
若不是亲眼所见的事他不信。
“不凑巧,永硕与刘紫旬碰上了,在牡丹宴上打起来了,听我的线人回报,说是刘紫旬带着永硕离开,你那些手下也没追上去反而对刘紫旬身边一个丫鬟出手了。”
燕无患三言两语便将此事说白,楚言脸色煞白。
那些手下除了听他的便是听叶子元的,叶子元怎会放弃永硕对一个丫鬟出手?
“那丫鬟也是厉害,听线人说解决了几个黑衣人呢,不过还是被抓住了。”
燕无患描绘的有声有色,就好像自己在现场一样。
“可惜后来刘紫旬赶来,永硕公主带着手下也赶来,你那些忠犬手下都自刎了,至于那个带头的,也是可笑,被一个丫鬟杀了。”
楚言打量着燕无患,听他说的这般认真他心里有些相信了,毕竟他没骗他的理由。
骗了他,对他自己也没好处。
“我命人将那带头之人的尸首运回,若太子不信后天便可看到那人的尸首。”
燕无患见楚言打量的眼神,又接着说。
他知没证据只凭口楚言不会相信,只有把证据摆到他面前时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