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又继续调侃道,双儿也懒得跟张媒婆多说其他。
“姑娘既说二夫人找,那还是快些带路吧,免得误了正事。”
双儿冷哼一声,转身带路。
南院内,白灵儿早在屋内候着了。
“奴才见过二夫人,哎哟二夫人您这肚子大又圆,这里头怀的肯定是个小王爷。”
张媒婆行礼,未等白灵儿说便起身了,盯着白灵儿的肚子笑着夸。
“都说当媒婆的那张嘴会说话,今儿个本夫人算见识到了。”
白灵儿端起茶杯轻饮一口,放下。
水灵的眸看着眼前的媒婆,体态臃肿穿的五颜六色,嘴角旁的黑痣如苍蝇般大,看起来就像个狡猾的人。
“二夫人夸奖,我这张嘴呀可不会说那些漂亮话,只会实话实说。”
张媒婆手帕一摆,一咧嘴,嘴角边的痣似会动一样。
“双儿,瞧你将人请来怎不懂倒茶呢。”
白灵儿扫向双儿,轻声呵斥。
“不用不用,二夫人咱们都是聪明人,还是开门见山说吧。”
她这么多年媒婆也不是白当的,一看就知是有事找她。
“张媒婆是个聪明人。”
“坐。”
白灵儿眼一眯,指着跟前的椅子道,张媒婆也没客气,坐在白灵儿跟前。
“二夫人身边这丫鬟也是乖巧伶俐,若她想找婆家的话可一定要找我张媒婆啊,我保证给她找个好人家。”
张媒婆谄媚笑着,惹得双儿一记怒瞪。
“我是找谁都不会找你,哼。”
双儿冷哼一声,扭着小腰离开,关上门。
屋内暗了几分,白灵儿打量张媒婆,发现她也正打量着她。
“二夫人请说。”
白灵儿莞尔,薄唇轻张。
萧家那边,温氏在废墟内找了几圈,足足一天都没找到萧温雅的尸首,全部都是废墟,连个人的模样都难分辨。
手、衣服、鞋子都成碳墨色。
“筱蝶,筱蝶,你冷静点。”
萧永德搂着温氏,只听温氏放声大哭,转身,将头迈入萧永德怀中。
“那好像是萧将军。”
那些围观的人因温氏的哭声而聚集在她们身上,有些人一眼就认出萧永德来。
“怀中那个好像是四夫人,听闻萧家四小姐不久前嫁到梁家去,哭的这般伤心,我看萧四小姐肯定没了。”
说话之人以为自己压低声音却不想周遭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连在萧永德怀中的温氏。
温氏推开萧永德,转头看向那些说闲话的人。
“我女儿不会没的,你们这些人尽喜欢说胡话。”
温氏怒斥,那些人连忙散开不敢在温氏面前嚼舌根。
“筱蝶,你找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我派人继续找。”
萧永德心疼道,眼中布满血丝。
他已经失去一个女儿,如今又失去一个。
“找?老爷不也认定雅儿没了吗?”
温氏紧盯着萧永德,这是她日日夜夜陪伴的男人,从他的神情中便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
他跟那些人一样都认定温雅没了。
“我…”
被看穿的萧永德躲开温氏的视线,不敢开口。
温氏甩开萧永德:“回去吧,我自己找。”
“我的孩子我知道,她肯定没事的。”
温氏抹掉眼角的泪,眼角边却多了道黑痕,整张脸如花脸猫般狼狈。
“可这么找不是办法,你听我的,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萧永德劝着,现在还下着雪,虽不厚可到雪融时冷入骨髓,温氏身子本就柔弱禁不起这样折腾。
上次入冬温氏发烧,那一烧在床上躺了一月多,天天吃药。
“我等不了了老爷,永城的死让我愧疚,我这这母亲的没法护他,我只剩雅儿一人了。”
温氏哭着,连声音都颤抖着。
“现在要是连雅儿都没,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温氏反问,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萧温雅能一世平安,她所作的恶果全都由她自己承担,她的女儿可没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凭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呢?
那种十恶不赦的人还活在世上,善良的人却早死。
既这样那她做什么好人行什么好事。
她诵经念佛祈求老天爷保护她女儿平安,老天爷当真在吗?若在为何不肯保佑她女儿?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温氏的话击萧永德心里,永城的死是他的错,是他没能及时请来大夫。
他知道温氏虽嘴里说不怨他,可心里肯定怨他。
“我要雅儿,我要我的雅儿。”
温氏情绪有些激动,紧拽着萧永德的衣袖向他讨要萧温雅。
萧永德将温氏禁锢在自己怀中,任由她哭着打着都不曾松开。
萧永德不知劝了多久才让温氏回了萧家,回去时温氏双眸空洞宛如行尸走肉般。
香梅一见温氏这般心疼得打紧,扶着她回房洗漱又给她换了套新衣裳。
“夫人,你早上下午没吃就冲出去了,现在您多少该吃点呀。”
香梅劝着,看温氏连眼都不眨的模样心疼万分。
温氏疼四小姐是大伙儿有目共睹的,是将萧温雅捧在手上不舍得让她受半点苦,现在出事,温氏心里肯定难受。
温氏扫了眼桌上的食物,神情冷峻有些激动:“这些是谁吩咐厨房做的!”
温氏不知看到什么很是激动,整个人情绪都不对了。
香梅被这么一问有些发蒙,以往温氏都不会问菜肴是谁做的,今儿个怎么…
香梅看向桌上的四菜一汤,诧异。
“这…”
“奴婢去找厨娘问问。”
“快去!”
温氏催促,有些不耐烦。
不一会儿香梅回来,温氏还坐在桌前,双目紧盯着桌上的菜一动不动如木头人那般。
“启禀夫人,这这是大夫人吩咐厨房做的,说是怕夫人您太惦记泉下的四小姐,所以做些四小姐生前最喜欢吃的食物,好让夫人您睹物思人。”
香梅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头不敢看温氏的脸色。
“严氏。”
温氏冷声喊,哼了声。
“还有方才有人送信到萧府,这封信说是给夫人您的。”
香梅说着,将一封没署名的信递给温氏。
温氏接过信,拆开。
她会与家里人些书信来往可这封信明显不是温家人送来的,若是温家人送来的信是用蜜蜡将信封口封住可这封信不是。
“这会怎有人送信来呢,这都很晚了。”
香梅不解问,要明眼人都知太晚要等第二天,这写信的人肯定不长眼。
温氏扫着信内容,越看那张脸越黑,手将信揉成一团。
“严氏!新仇旧账我要一起算。”
温氏扫向桌上的晚膳,咬牙切齿道。
语气中,眼中满是恨意。
香梅能感受到温氏在抖着,抖得厉害。
温氏虽对严氏有敌意却从未表露出来,如今连她都能感觉到温氏的恨意有多深。
“夫人,这封信上写了什么?”
香梅不解问,温氏看了这封信后整个人都变了,她猜测是这信上写了大秘密。
“香梅,你去将当时给四小姐说媒的媒婆请来,我要问她些事。”
温氏冷冷道。
“现在?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香梅犹豫,又询问了一次。
现在外面还在下雪又这么晚,要出去人媒婆可能也不愿来。
“现在,多带几个家丁去,若是那媒婆不肯来便将她绑着过来。”
温氏冷声吩咐,香梅见温氏的表情不敢再多说其他。
“是。”
香梅缓缓退下,温氏紧握着发邹的纸。
这封信里的内容是真是假有待判定,可她百分之七十相信这封信是真的,却也有可能是有人想让她去对付严氏而设的局。
若是真的,她原谅不了严氏。
烛火摇晃照着温氏那张诡异的脸,屋外大雪纷飞比昨夜下的还大,香梅领着媒婆一步步往萧府方向去。
而怀阁楼内欢喜一片,连笑声都传出楼内了。
“娘,我碗里都满了。”
萧永诀拿着筷子,看着碗里堆满的食物有些撒娇道。
他在祠堂里壁思过这么久,连澡都是三天一洗全身上下臭得不行,还要抄诗经弄得全身都是墨水,一想到在祠堂内的日子他就想吐,这辈子怕是除了祭祖他不会再进祠堂里了。
连外面都有家丁盯着他,要是不抄或耍小聪明那些人还敢打他。
他堂堂一个萧家大少爷竟沦落到被下人欺负的时候。
“你在祠堂里肯定受苦了,这次要多吃点,你看都瘦了。”
严氏心疼道,摸着萧永诀的脸心疼得打紧,之前脸上还有些肉现在瘦得跟猴子似地。
“你爹他也真狠,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成。”
严氏埋怨,也只有萧长歌是他女儿她的儿子不是。
她曾派人送些好吃的给萧永诀,守外面的家丁却不肯放行。
“恩,那些人给我吃的东西连猪食都不如。”
萧永诀点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扒着饭,宛如饿死鬼投胎一样。
“等我养好身子一定要他们好看,他们真不识时务,将来萧家的主人可是我!”
萧永诀边吃边愤愤不平道。
那些饭菜又冷又难吃还是馊的,跟现在这些一对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对,现在你先养好身体先,来多吃点。”
严氏安慰,又多夹了几块肉放到萧永诀碗中。
萧永诀大概是吃了有几层饱后才放下筷子。
“娘,放才回来时外面的下人说四小姐,温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