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绪不再提,他们两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才会合作。
“连你也查不出那公子姓甚名甚?”
“是,那公子只在赌坊出现过一次在赠米时出现过一次,无人知其名,听说那公子脸上还有道伤疤。”
青垣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来道,一提到伤疤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只有一人。
楚绪双眸微微放大,望着不远处那身子瘦小的男子,就好像偷穿着大人衣服一样,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你说的可是他?”
青垣朝着楚绪的视线看去,挑眉轻哦了一声。
这世上脸上有伤疤的人多得是,可脸上有伤疤却往钱来赌坊去的人却只有一个……
“说曹操曹操到,我还以为陈仪姐看上的男子有多好,不过是个弱小子。”
楚绪冷哼轻蔑道。
底下,只见萧长歌停在钱来赌坊门外,看向了不远处醉轩楼的方向,可那里却空无一人。
兴许是多心了,萧长歌心里想道,她方才觉着有人正盯着她看一样。
“客官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云季刚走出来准备接待,却将那个许久没出现的人出现在赌坊门外,还傻愣傻愣地站着,他对待客人一样冲着萧长歌笑着,萧长歌这才回过头来往赌坊内走进去。
只是许久没来,赌坊内似比之前人还多了些,连云季的个头都在长着,以前觉着稚嫩如今倒是多了一份男子汉的刚练,连肤色都比之前黑了一个度,那双眼却比之前越发有神了。
云季将萧长歌请上二楼,二楼内还是跟之前一样,空无一人。
底下那些人早好奇这二楼上面有什么,自陈仪那一赌之后那些人更是将二楼传得越发玄乎,后不知是谁传的说只要赢了赌坊内的大庄家便可上二楼与赌坊内的掌柜赌上一赌。
若有朝一日真有人赢了卫上二楼见只剩下一张茶桌,其他地儿连摆设的花瓶瓷器都没不知会作何感想。
“茶。”
云季率先替萧长歌倒了杯茶,卫一听萧长歌来,连忙从一楼上来了,只是那脸比之前阴沉了几分。
“我还以为掌柜的你把这赌坊给忘了呢。”
云季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这天冷得连坐在板凳都能察觉到冷意。
茶水冒烟,萧长歌不客气地喝了起来,胃里暖和了几分。
“这可是我全部身家,怎会忘了呢?何况我的人还在这呢,我能忘吗?”
萧长歌撇了云季一眼,却见云季哼了一声不看萧长歌一眼。
距离萧长歌上次来已有好一个多月了,连楚皇帝将她许配给四王爷时她也不曾来说一声,还得靠着外头那些人传他才知道。
卫见萧长歌长发束起,着着男装时,眉微微一蹙。
云季察觉到了卫的神情,咳咳了两声,识相地往楼下走去。
二楼内,只剩他们两人。
“怎这般阴沉着脸呢?是这赌坊内的日子太无趣呢还是挂念着陈仪呢?”
一语道破,卫的脸跟冷了几分。
“我没想那丫头。”
卫冷声否认,萧长歌耸了耸肩不再提陈仪,毕竟今儿她不是来跟他说这些的。
而至于想不想那就只有卫自己知道了。
“你把云季教的不错,以后这赌坊交给云季打理吧。”
萧长歌抬头,跟卫四目相对,只见他那双且漆黑的眸中掠过一道讶异的光,却沉默不语。
“至于你,我想再过不久有些事需要你帮忙了。”
薄唇轻张,声音霎是轻柔却带着一股腹黑。
卫猜不透萧长歌在想些什么,只能照办。
他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助萧长歌……
“回头我跟云季交代一下。”
冷冷的声音从卫嘴里传来,只是连他自己都察觉到有一丝的不舍。
“你,为何又以这幅模样出现。”
他本不是个八卦之人,可脑子还未思考嘴已先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自己都诧异万分,竟会询问萧长歌这个问题。
如今陈仪找不到女扮男装的萧长歌,时间久了她自会放下,而萧长歌也曾说过不会再以男装出现了,可今日却又食言了。
“我若不以男装进来,怕是不到一刻便有人知我身份。”
萧长歌抿嘴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道。
她也不想,可之前选太子妃前她已察觉到有人跟踪她,这也是她不敢常来赌坊的原因,虽不知是谁跟踪她的,可凡事小心为妙。
卫沉默,萧长歌说的没错,以为男装来赌坊却是比以女装要方便许多。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赌坊的庄家。”
萧长歌郑重其事道,卫没反抗。
见卫这模样,萧长歌轻叹一声。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卫忍不住问,以前的他只会思考如何完成主子下达的命令,可最近他却在思考这问题,可绞尽脑汁也想不透情爱二字到底是什么。
萧长歌挑眉,眯眼而笑。
就算再冰冷的心也终有融化的一天,毕竟是个人不是畜生,人该有的感情就算是想剔除也剔除不。
只要是个人,都逃不开情字。若是有人连情都能舍弃,那大概不能称之为人而应该称之为怪物了。
“这可是你第一次问我这问题,不过问题的答案我回答不了。”
就像对待朋友一般,萧长歌坦诚道。
她曾以为为一个男人付出一切,赴汤蹈火是爱,到最后发现是她自己想太多罢了。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莫说是卫,连她自己都参不透悟不透又如何教别人呢?
卫的脸色变了变,不似方才那般阴沉了。
“卫,可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
萧长歌抬头,清冽的某种映着卫那张面瘫的脸,脸上虽阴沉可那双冷眸中却掺杂着一丝的迷茫。
卫顿了顿,看卫的反应萧长歌知道他还记得。
“我之前说的还算数,若是有朝一日你累了我可以让你走。”
“多谢。”
久久,卫才吐出这字儿来。
“这可是你第二次对我说这词儿呢。”
萧长歌耸了耸肩轻松道。
自然,她私心不希望卫离开,毕竟现在是用人时刻,而且除了身边这几人她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加上卫武功高强还能在暗地里护着她,不用白不用。
可若卫真想归隐,她绝不会挽留也不会说他半句不是。
“在主子的目的未成之前,卫绝不会离开。”
卫承诺,眼中划过一道坚决,似下定了决心。
而这也是卫第一次称萧长歌为主子,说来她还真有几分诧异。
“好。”
没多说其他,简单一字的回答卫却知道萧长歌心里松了口气。
醉轩楼上,楚绪那修长的手敲打着轮椅扶手,不知在思考什么。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去会一会钱来赌坊的庄家吧,本皇子倒要看看是谁在故弄玄虚。”
还有他要好好瞧一瞧那个伤疤男子,究竟哪一点让陈仪倾心呢?
“不如让青垣去如何?殿下现在可不方便出面。”
钱来赌坊的旁边可是金银赌坊,那里可是严老狐狸的地旁儿,若是楚绪去了被认出来可就不好收场了,可他不同,他是楚绪手上的王牌,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若是他去稳妥些。
楚绪轻笑:“本皇子去跟你去有何区别呢?别忘了你可是通缉犯,多少人多少双目可在等你落网呢,若是你被认出来,本皇子可就输一半了。”
“老裴。”
楚绪轻张了嘴,在楼道前候着的老裴连忙走到楚绪后头握着轮椅推柄。
“走。”
命令一下,老裴连同轮椅一起抱起,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若不看这面容光看这力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裴是个年轻的壮汉呢。
青垣望着楚绪的背影,视线落在了他双腿上,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治好楚绪双腿。
他要证明,他比清道人厉害一千倍一万倍!
只要能证明他比清道人厉害,不管什么他都能舍弃……
手,握成一团。
一楼,红袖胆怯地跟在折雨身后,像一个刚从乡下进城的土包子一样左右看着那些谈笑风生的客人。
能入醉轩楼的人可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她还是第一次踏进这里面,现在连手心都是汗呢。
红袖打量着周围的人,她在一般的小客栈内见到的都是些粗俗之人,吃喝都是大口大口,说话都带脏,可在这里头不同,只有文人雅墨,谈吐文雅,给人不同的感觉。
“红袖小姐,这里请。”
见红袖东张西望地,折雨轻笑一声冲着红袖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才将红袖的魂儿给唤了回来。
“啊,姑娘见笑了。”
红袖察觉到失态不好意思道。
“小姐莫要客气,我家夫人就在里头,折雨带您过去、”
语毕,折雨走在前头引路,可红袖的视线却落在从楼上下来的男子身上。
风度翩翩,五官端正,好一副俊俏的模样。
只是再往下看却见他竟坐轮椅上,还需要有人搬着轮椅,撇开容貌不说,光是他坐在轮椅上就很引人注目了。
好端端的就人家怎就残了呢?真可惜。
红袖心里想道,她头一转,却见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也正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红袖却先撇开了眼匆匆跟上了折雨的步伐。
楚绪挑眉,那不是萧长歌身边的丫鬟么?怎会到这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