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无稽之谈,夏丞相怎激动成这样?”
楚钰不慌不忙道,将话题转移到夏若晟身上。
京城就这么大,发生点什么事大伙儿都知道。
夏若晟家里头的二小姐强抢民男一事他们都知但就是不说,生怕得罪夏若晟,楚钰倒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也不怕将来夏若晟报复。
夏若晟那小心眼的,若是得罪过他,他能记一辈子。
比如对萧永德,他对他的恨到死都忘不掉。
“行了行了,这里是宴会可不是街市,吵吵闹闹算什么。”
楚皇帝打断两人吵闹,萧长歌惊讶。
她们是一同入宫的,楚钰也没离开过她身边半步,怎楚钰知道这些事,而她一点都不知。
“是。”
楚钰跟夏若晟异口同声道。
“父皇,四王妃说以八个人敌一千多人,若想验证真假不用去北漠询问,咱们可以来一盘沙盘演绎。”
楚言站起,拱手。
萧长歌扫向楚言,不知他想玩什么把戏。
“儿臣愿意当四王妃的对手。”
楚言自荐,红袖凑近楚皇帝耳边:“皇上,沙盘演绎是什么呀,臣妾好想看看呀。”
“现在是响午,还有些时间,若星儿想看那便来一盘,把沙盘抬上来。”
话音一落,几个侍卫抬着个沙盘上来。
砰地声,沙盘在几人跟前。
留给萧长歌的只有八个小旗子,而楚言那边密密麻麻一堆旗子。
“我这边一个旗子代表一百人,四王妃则是一个旗子代表一人。”
楚言拿起小旗子,左右看着,自信满满。
这样的这阵仗他不可能会输,而且地形是他这边有利,若是输了,他颜面何存。
“不如我代替长歌与太子演绎一盘?”
楚钰看着地形,崎岖陡峭,对萧长歌有些不利。
“哇,那就是沙盘吗?”
“是,这是边疆的地图沙盘。”
在沙盘上一堆假山假城还有画出来的水流等。
要做这些东西估计要花不少时间跟精力。
那些人看楚皇帝对红袖的宠爱,不免担心以后。
自楚皇帝把红袖纳为妃后就只宠她一人,中间燕安无算个小插曲而已,李红袖现在是宫内唯一受宠的妃子,一句话就能让楚皇帝为她做任何事,连生辰都在好几个月之前就命人为她置办,将来这女子定要祸国呀。
当然,这些话他们都不敢说出来,生怕楚皇帝发怒。
上次就有人暗地里说李红袖是妖妃,令得楚皇帝大怒将人砍了。
他们可不想当第二个。
楚绪莞尔,眼中浮现一抹精光。
竟用到沙盘演绎了,而且八个人真能抵挡一千多人?
楚言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然在萧长歌刚才说的时候他竟真的相信萧长歌做得到。
陈仪坐在楚绪身边替萧长歌担心。
八人对一千多人,这怎可能呢!
“四王妃,你需要四王爷出马?”
楚言没回反看着萧长歌,把决定留给萧长歌。
萧长歌摇头:“王爷,长歌有把握。”
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蓝色小旗子,放在沙盘上一处半山腰上。
萧长歌先手,证明已经开始。
既已开始,中途便不可能再换人。
楚言轻笑,他不信萧长歌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真能赢过他。
许湛站在一旁,自豪摸着胡子。
楚言的战术也是他一手教的,虽他是一介文生,可兵事方面也算颇有研究,虽没实战过但那些书他基本都看过,楚言继承了他的衣钵,兵事方面自也不差。
他要好好看看楚言怎么击败萧长歌。
“长歌不会有事吧。”
陈仪担心问。
“放心仪姐姐,萧长歌既说的出口那肯定不会有事。”
楚绪拉起陈仪的手,她是真在担心萧长歌,连手都是抖着的。
陈仪虽嘴上得理不饶人但心地善良。
“真的?”
陈仪眼巴巴看着楚绪,只要楚绪说的她都相信。
“当然。”
楚绪点头,认真回答。
“将旗子放在半山腰上能起什么作用。”
楚言嘲讽,拿起小旗子放在另一边。
萧长歌不慌不忙又拿起小旗子放在其他地方,杂乱无规矩。
众人屏息凝视,都在等两人下完这一盘。
两人站在沙盘前,好似在下棋般,都全神贯注地。
在萧长歌手离旗子那一刻,楚言又迅速将旗子放其他地方,但跟他第一支军队距离不远。
萧长歌没理会楚言,继续分布。
人散落在各处,没有关联。
倒是楚言的人紧紧挨着,跟萧长歌与之相反。
“本太子率领三百人从后山绕过,再三百从城门前直攻,又三百走水路,三面夹击。”
楚言说着,将旗子往前挪一步。
“后山已被我布满机关,若殿下想过要损失不少人,就算殿下事先做好准备,也不知我的机关会如何布置不知点在哪。”
“若是本殿下先在后山布置陷阱呢?”
楚言反问,现在是沙盘演绎,萧长歌怎么说都行,既然萧长歌可以布置那他一样可以。
“我城只有八人,这点是殿下已知的情况,殿下会因为对付八个人而在后山浪费精力布置陷阱吗?”
“若是那样更好,浪费人力物力为我拖延时间等援军到来。”
萧长歌又接着道。
“你不是说只有八人,怎又有援军!”
楚言的脸微变,萧长歌莞尔:“若真在战场上,那肯定会有援军到。”
那双清冽的眼中宛如带着嘲笑,在笑楚言不懂。
“至于水路这三百士兵,是过不了这河的,所以会被困河边又或者折返回原地。”
“这又为何。”
楚言挑眉,不解道。
“这是边疆的地图,边疆那边每到五六月份雨势作大,天天下雨,河水会涨,路滑,水路也行不通。”
“后山上也会路滑哦。”
萧长歌提醒,楚言脸色有些难看。
楚皇帝想起奏折上禀告的,边疆雨水作大已将附近的村庄淹没,以往虽有雨但也不似今年那么大。
连村庄都淹没,水路自是走不通。
“你说这些可有理有据?若是没有那便是一派胡言!”
楚言脸黑了几分,有些躁动。
什么都是萧长歌说了算,那这沙盘演绎还有什么作用。
“管辖边疆的大臣可在?”
萧长歌转头看着那群大臣问。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地,最后只有一人站出来。
“刘大人,你来跟太子说说现在边疆是什么情况。”
她记得这一年的边疆洪水泛滥,淹死不少百姓,连城门都被大水冲得没法。
所以选这时进攻绝对是自杀行为。
“边疆…边疆近来大雨延绵不断,村庄被水所淹村民也牺牲不少。”
大臣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事儿他还没解决法子,只派了人给边疆那边送了些银子过去。
但银子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而且国库的银子不够,送去的也不多。
现在已让那些百姓迁移到其他地方,等洪水过了再回来。
“殿下,打仗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若是可以,连天气地势都能利用。”
“水路,后山的士兵都已没法,现在只有城门前的士兵,只要我们不开城门,以三拖你们也是有可能的。”
萧长歌莞尔,自信十足。
“本殿下派人爬上去,再让水路与后山的人集合往城门前攻击,这么多人一起上,你怎么防得住。”
楚言说着,青筋突兀,手拿起在水路的旗子跟在后山的旗子往城门前那么一放。
楚皇帝坐在椅上看着两人对弈。
楚言浮躁了。
旁观者看的总比当局者看的清。
一旦浮躁,就输一半。
楚言是在纸上谈兵,萧长歌是考虑真实地形还有其他变化。
从这点看来,萧长歌赢面大点。
“在城门前我可以用石头将要爬上来的人推下去,也可在殿下用梯子时泼油,连人带梯一起烧掉。”
“下雨天,你烧不了!”
楚言回答。
“那更好,连村庄都被淹,其他地方更不用说,城门外的地方肯定水高十仗,人直淹没在水里,这样还有什么好打的?”
萧长歌莞尔,说来说去的都是不行。
“本太子退兵等水退再进攻。”
“边疆大雨一下是连续好几日,若太子想等水退再来攻,第一会先因粮食不够而饿死。”
下雨天干粮若是湿了容易发霉,发霉的东西虽能吃但许少有人吃的下口。
照着她对楚言的了解,他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吃这玩意。
楚言的脸色瞬间难看,双目锐利看着萧长歌从容的模样。
“若是天晴了,长歌也有办法,北漠的城在高处,其他地方被淹没城内也只是淹了一点点而已,高处风势大,若是借东风做点什么的话,殿下的人马依旧会损。”
“你们人多粮食吃的也多,我们人少,粮食耗的肯定比你少。”
萧长歌分析得头头是道,萧永诀站在一旁惊讶看着她,对萧长歌刮目相看。
萧长歌一个足不出户的王妃怎知道这些,对边疆这么了解,好像自己去过一样。
不管来回,撤兵与否,楚言都是输!
楚言后退几步,幸好严若琳在一旁扶着他。
严若琳看着沙盘上的布局,她以前对这些也挺有了解,萧长歌做的不错,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
“四王妃这么有把握,难道就不怕出差错?比如攻打那天是晴天,三路都可走?”
严若琳好奇问,萧长歌为何这么自信。
“若是可以,我也能让它变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