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双儿问倒了。
要是白灵儿真有那个诚意,该是她亲自来她面前说这事而不是派双儿来游说。
“让我家主子亲自来,你算什么东西?”
双儿闻言,脸色骤然一变,不似方才那般客气。
她的下颚还疼着呢,没想平时看红袖那苍白的脸色还以为是个弱不禁风的贱婢,没想现在这么嚣张。
是她小看她了。
“我不算什么东西都要你家主子三请四请了,我要算什么东西的话今儿还会是你站在这?”
红袖冷笑,神情冷漠。
双儿瞧着红袖这模样有几分害怕,这模样就好像是对着萧长歌一样。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萧长歌身边这么久就光学到那些坏的了。
“你…你真没远见,他日我家主子若生下小王爷,你家主子又如何跟她争抢?王爷对你有意思,看你也对王爷也不是没那意思,我家主子不仅在帮自己还是在帮你,你却不识好歹还恶言相待。”
双儿冷呵一声,心里对红袖更加鄙夷。
若能当三妾氏,只要伺候好王爷那以后可就是衣食无忧,可比她当个丫鬟整天累死累活地好。
这要聪明人早知如何选才是最正确的,可她偏偏不知。
一句王爷对她也有意思,让红袖怔了怔,还有几分犹豫,可也只有一瞬间她便恢复意识。
她不是以前的她了,若是以前她肯定会相信这些,可现在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你若真心待我我自真心待你,可你是真心的吗?”
犀利的眸紧盯着双儿,望着她胸前略带趣味道。
“当然了,我家夫人求的可是互惠互利,若她好自是少不了你一份。”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双儿有些心虚,红袖却看出她的心思。
“是吗?那不如你把心挖出来给我看看是不是真心的?若是,我便与你家主子合作如何?”
手指顺着双儿胸前缓缓下滑,这动作让双儿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双手护着胸前。
看着红袖这不正常的模样她吞了吞口水。
方才还不觉得,现在只觉得红袖很不正常。
“人要没心那不是死了?”
“是呀,连死都怕关键时刻那不得抛下我自己跑了?这样还谈什么真心实意?”
红袖冷撇双儿,只见她瞪大双眼气的发颤,朝红袖咒骂了句:“神经病。”
见谈不拢,她从红袖身边绕过离开。
走时秋冬在门外,见她时更没好脸色。
在屋内受尽红袖的气儿,见了别人哪还有什么好脸色呢?
肩撞了下秋冬,扭着臀部离开。
秋冬哎呀一声差点跌倒,手捂着肩,皱眉。
心里早将双儿咒骂了好几句,而后缓缓进屋。
“红袖姐姐你没事吧,方才双儿的脸色好难看。”
双儿一入屋,旋即感觉到屋内气氛有些不对劲。
红袖更方才比,又有几分不同。
“我没事,有事的是她。”
眨眼功夫,红袖宛如换了张脸一样朝秋冬笑着,脸上的阴霾也随之消失。
“哎,南院的人可太欺负人了,要是王妃能怀上小王爷那就好了,南院那边也不至于这么嚣张。”
秋冬皱眉,嘴里唠叨。
可说的话字字入红袖心。
红袖想起那日深夜见到的场面,以前以是自己看错了,可现在她仔细一想她不可能把楚钰看错。
那夜楚钰要了白灵儿,第二日白灵儿便大肆宣扬,而在那之后白灵儿便怀上子嗣。
可她那夜分明见到楚钰去了东院…
若她没看错的话,那白灵儿怀的是…
若她看错了,那深夜入萧长歌房间的男子是谁?
虽夜深她没看清,可从背影能看出是个男子。
红袖双眸转了转,轻啧了一声。
而在那之后第二日,萧长歌反应很平淡,似不知一切?
若这样想来的话…
“红袖姐姐,红袖姐姐?”
秋冬的手在红袖跟前挥了挥,见她眼无神空洞的模样她有些担心。
“我没事。”
红袖咬着指甲,脸上露出笑容。
院外的丫鬟们也到时间回来,秋冬与红袖没多说其他。
这种话私底下说还好,若是让别人听了也不知要传出多少个版本,到时传入有心人耳中弄出什么事端来可不好搞。
原本冷清的小院内变得热闹,丫鬟们都回来休息,红袖也起身往自己床铺内钻。
落月殿内,烛火已灭,整座宫殿内都静悄悄地。
殿内纱幔飞,窗户砰砰一开一合互相碰撞着发出声响。
原本寂静的夜也因这阵怪异的风而变得躁动。
金丝床上,睡着的人儿猛地睁开眼,眼中空洞无声宛如一只被操控的木偶般机械地掀开被子,起身,赤脚往屋外走。
碰地声,杯子碎裂的声音引起殿外宫女的注意。
宫女们本打着酣却被这道声响给吵醒了。
一进殿便点起蜡烛,只见赤脚染红鲜血,脚底下刺着玻璃渣子,连看着的人都觉得疼。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宫女们喊着,一人抓起楚永硕的手,谁知楚永硕晕倒。
“快,快去找秀儿跟御医过来。”
宫女们紧张,平日里伺候楚永硕的是秀儿一人,如今出这样情况第一个找的自是秀儿。
原本在熟睡中的秀儿被宫女们惊醒,顾不得自己的穿着,只披着外衣便往落月殿赶来。
宫女们已替楚永硕包扎好脚上的伤口,碎片将她的脚割伤,她们用镊子将碎片一点点夹出来,碎片上还沾着血迹,看的让她们心疼。
“御医,御医呢?”
秀儿一进殿便朝着宫女们喊道,楚永硕正躺在床上,似被这聒噪的声音给吵到一样,睫毛微动,微微睁眼。
眼朦胧,眼前之人也显得模糊。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不知谁喊了声,秀儿赶忙凑到床前。
“不许叫御医。”
一醒,只听得她微弱道。
“公主,这时候您还倔什么呢?”
秀儿握着楚永硕的手,心疼得连眼泪都流出了。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她家主子都这样了还不愿让御医来看看。
“我没事,只是我怎会突然受伤呢?而且半点印象都没?”
楚永硕摇头,从床上起来,一动,脚下生疼。
她想不起为何会起来,以前可不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奴婢们也不知,只听见屋内砰地一声,进来就见公主您站在玻璃渣子上脚下都是血了,而且…”
“有什么说就是,吞吞吐吐作何。”
秀儿皱眉,没好脸色。
“而且公主六神无主好可怕,奴婢们一晃,公主就晕倒了。”
“住口,竟说公主可是天之骄女何来可怕之说?”
秀儿赶忙打断宫女的话,只见宫女委屈地低头,不敢说其他。
楚永硕皱眉,从枕头下掏出清道人给的护身符,若有所思地看了许久。
“公主没事的,这这应该是梦游,以前公主也有过不是?”
秀儿见楚永硕凝眸认真的模样安慰道。
“以前也有过?本公主怎不记得?”
楚永硕抬头,试图回想起秀儿说的,可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不记得这些事,可秀儿却知。
“公主您忘了?是在三年前您刚出宫游历那天,那天公主也梦游过,自己跑到外面去了睡在树下,等宫女们发现您时已是第二天了。”
秀儿缓缓道,楚永硕的神情却越来越不对劲。
她没有这一幕的记忆。
她记得清道人让她出宫游历,记得一切,记得皇后跟太子相送她,却记不得自己梦游…
这…
“公主,御医来了。”
殿外,一宫女喊道,打断楚永硕思绪。
“让她回去吧,本公主没事,只是太累罢了。”
楚永硕拒绝道,秀儿本还想劝着,可见楚永硕坚持的模样她不敢多说。
她跟在楚永硕身边多年,一直不明生病了还是怎地为何一直不肯叫御医来看看而是自己强忍呢?
“公主,不如多叫几个宫女守在殿内如何?若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也可以第一时间阻止。”
秀儿握着楚永硕的手,不知何时竟变得冰冷,冷得没有人的温度。
“不用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前也发生过没什么大碍不是?”
楚永硕知秀儿担心,连忙安慰她道。
秀儿拗不过楚永硕,只得同意。
“那以后秀儿在公主身边守着吧,若不然秀儿不放心。”
秀儿认真道,似楚永硕不答应的话她就不起来一样。
无奈,楚永硕只能答应。
何况她最近这几日状况确实不对,失眠越来越严重不说,如今还梦游。
而且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想有千斤坠压在自己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一样。
楚永硕揪着胸口,沉闷万分。
“这窗是何时开的?”
风儿呼呼吹着,殿内纱幔飞扬,发丝飞舞。
方才顾着担心楚永硕没看到窗户来,现在她可觉得有些冷。
楚永硕随着秀儿的视线看去,眼微微眯起。
“这,奴婢们不是将窗户都关了吗?怎这窗还开着呢?”
殿内四位宫女,互相看着对方。
楚永硕睡时她们都将殿内仔细检查一遍,知今夜有大风就把窗户都关起把植物都收入殿内了,怎偏偏还有一扇门还开着呢?
“可能是风大吹开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累了。”
楚永硕挥挥手,有些疲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