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高山,曲调诡异变化莫测,又能平复人心,令人心旷神怡。
原应用古筝弹才是,可这府内没古筝,只有古琴,她只能将就了。
这古琴应是楚钰为白灵儿准备的,如今却被她拿来用,也不知楚钰见了后会不会生气。
这首曲子自楚言拿到乐谱时就只有上部分,下部分寻找至今都未有结果,他试着调下半部分的曲却一直没成,她还记得楚言在登基不久后他的手下才寻得那位调出高山的曲子的老先生,那位老先生被楚言的真挚所感动,于是教了他整首曲子。
楚言得到乐谱时高兴的模样至今还映在她脑海中。
高兴,比跟她成亲时还高兴。
若她日她的计划失败,楚言坐上帝皇之位定饶不了她,她也可用这就曲子保命,能多活一秒她就有一秒的希望,可惜用在这地方了。
时间紧迫,她根本来不及教萧长乐,只希望萧长乐以后能回报她,若不然,这亏她吃大了。
叮――曲毕。
“这是高山上半部的曲子,下部,本太子还是第一次听到,乐儿可知那位老先生如今身居何处?”
楚言握着萧长乐的手摸着,这声乐儿让萧长乐有些恍惚,宛若回到了以前楚言未娶严若琳时。
呼出的气息中参杂着酒味,萧长乐知楚言应喝了不少酒。
“这位老先生也只在京城停留了两三天便离开了,去时也未跟长乐说去哪了,若是太子想学,长乐可教太子下半首曲子,只是长乐弹的不熟练,太子莫要笑话。”
萧长乐抚着琴,叮地一声,却被楚言抓住了手。
“曲子之事,来日方长。”
说罢,萧长乐抬头看着楚言,却见那张俊俏的脸缓缓放大,压在萧长乐脸上,唇贴合,滚烫,乱了心智,搅乱着心。
树后的萧长歌脸色变了变,暗道了声不好。
萧长歌眯眼,看不透楚言在想什么。
方才她算做在暗处,可如今局势变了,楚言才是在暗的一方,而她在明。
萧长乐方才得意忘形先弹了个音还弹错,楚言心思细腻,怎会听不出来?
可他将错就错,也不拆穿萧长乐,到底是何意?
不过算楚言知萧长乐在这是什么目的又如何,萧长乐的目的已达成,那她功成身退了。
望着眼前两人暧昧的模样,萧长歌有些同情严若琳。
大堂内
严若琳望着楚言的位置空着,久久不回,心里怀疑。
这些女眷朝她说话,她也不似方才那么热情,连听都有些心不在焉,偶尔附和点头回答一句恩之类的。
“静静,来,我们敬你一杯。”
一道声音让严若琳打了个激灵,望着不远处萧长乐那一桌的人,那人推了推一旁的萧长乐却喊她静静?
严若琳猛地站了起来,女眷们都惊讶地看着她。
她提着裙子往萧长乐那边走去,身后的女眷们喊着她也不理会,那些人见严若琳气势汹汹地往其他方向去,也跟着起身过去。
这几人这么大动静,早引起其他人注意来,连那些喝的烂醉如泥的都不禁将目光投向她们。
严若琳握着穿着萧长乐衣服的女子,大概是严若琳用的力太大了,那女子皱眉啊了一声。
这声叫唤将楚钰他们引去,连楚绪都推着轮椅挤进人群中。
“萧长乐呢?你是谁?怎穿着她的衣服?”
严若琳瞪大双眼,似要将眼前之人给看穿一样问。
手握着她肩膀不肯放手,激动不已。
她最怕的就是萧长乐乘着这时缠上楚言,偏偏楚言离开,萧长乐也不见了。
她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我我不知道长乐去哪了,你你放开,放开。”
那女子挣扎,用劲推开了严若琳。
“太子妃,可是出什么事了?”
楚钰身为王府的主人,自要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他挡在那名女子,看着严若琳问。
“王爷,太子呢?”
严若琳见是楚钰,态度才好了几分。
只是跟方才在宴桌上比起,差别很大。
“太子方才喝醉,本王让下人带他去厢房休息,现在应在厢房。”
“太子妃若想找太子,本王带你去。”
“有劳王爷了。”
严若琳点头,楚钰比了个请的手势,严若琳跟在了后头。
楚绪见状,手一挥,在外面候着的老裴连忙到楚绪跟后推着轮椅跟在楚钰身后,其他人见状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方才见严若琳的反应明显就不对,这里面肯定有诈,连六皇子都跟了去,他们怎会在原地呢?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在了后面,严若琳也顾不得那么多,她手心都是汗,心跳得十分厉害。
路过花园时门时,本该直接往厢房去,可众人却停下脚步。
“这院内怎有声音?”
一人好奇问,严若琳的右眼皮跳动着,耳中传来叫声,销|魂万分。
双眼变得锐利,如利刃般能杀人。
严若琳身子一抖,站在原地不得动弹,那些人擅自往花园方向去了。
楚钰见状,也跟了过去。
严若琳怎会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她跟萧长乐好歹是姐妹,声音总能听出来。
院内,传来女眷们叫声,连那些大臣们都无眼看眼前这幕。
严若琳抬起双脚,每走一步都如千斤坠一般让她心里喘不过起。
拨开人群,亭子前的轻纱挡在众人面前,如床纱般,却因风吹得拂动,才看到里面的春色,虽若隐若现,可听那叫声便知这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殿下。”
亭内,妩媚娇慎的声传出,这声太子殿下宛如叫给外面的人听一样。
严若琳本还抱着侥幸,可这声太子殿下令得她幻想破灭。
“恩?”
“外面,外面有人。”
萧长乐用衣服挡前面,生怕被他人见着。
楚言似醉非醉,竟还舔着萧长乐的耳,萧长乐脸色发红,又忍不住叫了声。
这么明目张胆,他还是第一人。
“这不是你所愿的么?”
楚言俯身紧贴着萧长乐耳边道,声音轻却带着磁性,萧长乐沉迷在快乐中,哪还听得到楚言说这话。
楚言从容地穿上衣服,就像在自己房内,不慌不慢地。
他从萧长乐身上起来,拨开飘着的亭纱,如没事一样看着众人。
那些女眷没经历过这种事,早害羞地用手帕捂上脸,又碍于有人在场不敢离开。
严若琳望着亭内那抹落红,便知放在才这亭内发生什么事。
那把琴……
难怪她方才在大堂内听得琴声,她以为是有人为楚钰她们助兴呢,没想是萧长乐与楚言,若按这样来算,从楚言退场时萧长乐也不在了才是。
严若琳算明白了,难怪那个陌生女子会低头,是怕她认出来,她大意了。
“诸位怎不在大堂喝酒吃肉而来这呢?”
楚言候着脸皮道,对他来说这是小事般。
“四弟,今日你办喜事,本太子也托你的福办了桩喜事,明日本太子便与皇上请命,立乐儿为侧妃。”
楚言瞥向身后还躺在亭内的萧长乐,萧长乐心神一动,不敢相信会如此顺利。
严若琳差点站不住脚,如利刃的眼落在萧长乐身上,萧长乐颇为挑衅地理了理散落的墨发。
“琳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严若琳收回视线,落在楚言身上,已然变得温婉万分。
“与长乐表姐共同伺候太子,琳儿心里高兴,只是这种场面上,太子就算情不自禁也该控制一下,瞧,让人看笑话了。”
严若琳半开玩笑道,那些人听得严若琳高兴的模样,心里都默默为她竖起拇指来,虽共伺候一夫,可楚言才娶佳人不到一个月又立了侧妃,还是严若琳的表姐,又同为楚国四美,这下太子府可要热闹了。
“也是,怪本太子头昏脑涨了,今日之事还望诸位当做没看到,不然本太子丢了面是小,连累乐儿可就不好了。”
楚言瞥了亭纱一眼,萧长乐沉浸在这一声声乐儿中,严若琳身子一抖,只觉得刺耳。
共伺一夫?
说来荒唐又可笑。
“今日祝王爷娶得贤妻,祝太子殿下与侧妃喜结连理了。”
一人巴结道,却被身旁的人推了一道,眼神瞥向严若琳,说这话之人才察觉到太子妃还在这呢。
顿时,周围的人道不出恭喜的话,毕竟正妃还在这,方才萧长乐与楚言又上演了场活春宫,他们实在左右为难。
“诸位是怎么了?怎不恭喜太子娶得侧妃,本宫又多了个妹妹呢?”
严若琳莞尔,妹妹二字故意咬重字眼道,虽轮辈分她是萧长乐的表妹,可进了太子府那就要按大小排,那她便是萧长乐的姐姐了。
府内一切大小都要听她的,她有的是办法让萧长乐滚出太子府。
“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娘娘。”
众人一听严若琳这话,连忙狗腿道,严若琳慢步走到亭外,一把扯下亭纱,撕拉一声,有些刺耳。
随后将亭纱遮在萧长乐身上,朝着她笑了笑。
“表姐是姑娘家,下次可要注意些,这场合只会让人笑话。”
萧长乐半眯眼,也朝着严若琳笑了道:“太子妃说的是。”
“今日让诸位看笑话了,各位还是先回大堂内吧,若不然可要浪费王爷这几桌好酒好菜了。”
严若琳吐字清晰,一字一字似有力量般,让那些人不敢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