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再麻烦,也不如遇到被封锁的城市麻烦,已经变异成丧尸的人把穿城而过的公路堵的严严实实。
越野车虽然改装过,外壳的装甲跟坦克差不多,可是我担心车轮和车窗会被丧尸的血肉糊住。
到时清理起来更麻烦,怎么想都是浪费时间,只能绕道而行。
好在有些路段不走大路反而节省时间,我从草原开进北方三省的境内,途中发现的幸存者营地多达百余座。
太久没见过这么多人类,很多小城还维持着末世前的样子,人们照常生活,这都是宋恩茹的功劳。
可惜她终究是差了一点,没能避免丧尸病毒爆发,国内一二三线城市都沦陷了。
至于国外,和另一个时空差不多,据说是他们晚了一步,从国内探听到要预防病毒爆发的情报后,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他们选择秘密寻找并处理感染源。
然而这样做反到给了病毒繁殖扩散的机会,等他国政府再想组织民众撤出城市,封锁感染区,已经为时已晚。
当然,有一部分国家人口少,地域广,病毒比较好控制,暂时没什么问题。
但人口密集的海港城市全部瘫痪,那里是丧尸的地盘,海运路线因此也跟着瘫痪,重新建立海上交通运输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尽管海上贸易停了,不过卫星还在工作,不至于让各国间失去联系,只是如今各国的掌权者已经换了模样,国际局势混乱,人人自顾不暇,联合国也是名存实亡。
宋恩茹的拯救行动,只能算成功了三分之一,离我们的预期相差太远。
但丧尸中没有出现异能丧尸,也没有红球生物,人类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总体来说比另一个时空强。
我把车停在山下,徒步来到红夜扎营的地方,上次离开时我没有细看,其实如果仔细检查就会发现,这里只有一个人活动过的痕迹。
我一直怀疑自己是魂穿,可是有件事让我迟迟不能肯定,如果我是魂穿,那瞬移蛋是哪来的,难道它会跟着我一起魂穿?
所以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好是回到起点找线索。
我找到山上的地洞,下去之后整个人都愣了,石盘不见了,时间隧道不存在了!
这个事实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把我冻在原地,我的一切假设和希望,都随着时间隧道消失了。
我坐在曾苦等宋恩茹的老地方,盯着面前原生态的岩石壁,思绪乱成了一团。
时间隧道不是被封死或破坏了,它是从来没有修建过,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乱,我的精神没出问题,那只能说明有人再次改写了历史。
有人在这段时间回到过去,阻止了鲁家兄弟考察隧道,最终这个工程没能开工。
假如隧道没存在过,我又是通过隧道穿越来的,按说我该从这个时空消失才对,可是我没有,这就是说,我不是通过隧道来的。
我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我肯定还有别的渠道回原时空,忧的是我改变历史的机会没了。
我看看时间,来时用了十个小时,回去要开夜车,用的时间更多,不能再耽搁了。
至于是谁阻止了鲁氏兄弟和位面穿越者,我猜是红夜,另一个时空肯定出了问题,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所以她要彻底关闭时间隧道,今后人类只能通过自己制造的隧道和时空梭进行穿越。
但那是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我想红夜除了隧道,并没有改变其它历史,因此这个时空没发生什么变化。
时间隧道的消失,恰恰证明两个时空之间有联系,而不是两条平行线。
那么红夜本人呢,她会去哪,难道时空改变后,她的记忆也会跟着改变,从而忘记她做过的事吗?
揣着一肚子心事,我开车极速前进,既然退路没有了,我只能向前走。
车子进入林区,开了不到一个小时车胎就爆了,这条路我去的时侯走过,路面很干净。
而且就算是车胎的问题,一下子爆两只胎的概率也很小。
我犹豫一瞬,踩住油门冲了出去,但紧接着又响起两道爆胎声,这下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人拦路呢!
我控制着车身保持平衡,把车停在路边,路边的树林里立刻冲出一伙人,各个手执武器,最不济也是把开山刀。
乱世流寇多如过江之鲫,毕竟资源有限,而且大部分资源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抢是最方便快捷的获取方法。
单说我这辆车的防弹钢甲,普通人就弄不来,有了它,遇到少量丧尸可以直接撞出一条血路。
“别……”打头的人刚说了一个字,他和他身后的同伙就齐齐软倒。
我走近他们,掏出手枪指着打头那人的脑袋,对其他人说:“把车修好,否则我让他脑袋开花。”
说完我揪起这人,把他塞进车里,我车上只有一只备胎,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拦路抢劫,我让他们找只适合的车胎过来,如果我不满意,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自从上次在浴缸里自杀,我发现以前自己是本末倒置了,源石也好,尸雾也罢,都不是最好的能量补充剂。
对丧尸来说,人血才是最佳能量源,起码对我而言,吸取人血可以让我的能力飞速提升。
最重要的是人血能使我产生满足感,好比是人吃最简单的饭菜也可以活命,但享受美食时的快乐满足感会让人上瘾,我对这种感觉又爱又惧,可我知道,在迈出这一步的时候,我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作为‘人’的底线崩断,我甚至不愿意去想以后,只能顾好眼下。
失血的劫匪踉跄着逃回树林中,我坐回车里,对领头的人笑笑,“是救你,还是连你一起炸上天,就看你的兄弟们对你有没有感情了。”
“你是谁?”领头的劫匪虚弱地靠在座椅背上,翕动着干裂的嘴唇问道。
“病毒携带者,所以呀,如果我不高兴,你…还有你们的土匪窝,将会变成活死人的地盘。”我一直觉得自己有当反派的天赋,演起坏人得心应手。
“什么……”领头的劫匪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我的样子。
他的反应激起了我的兴趣,我扭过头,让他仔细看清我的脸,车里有灯,但是亮度有限,他现在头晕眼花,估计勉强能瞧清楚我的样貌。
可惜我不会变形,不然还能吓吓他,谁知他看到我的脸,真的像受到惊吓似的,浑身颤抖着往车门上缩,似乎想开门逃跑。
我在车窗上照了照,看他的反应,我还以为自己变样了,可是我还是我,并没有变得面目可憎,更不是青面獠牙。
“至于吗?”我嘀咕着,看向领头的劫匪。
“是你、是你!”
“嗯?你认识我?”
“桑…桑柔!”
“呦,你真认识我啊,你是哪位?”
领头的劫匪蓬头垢面,光是胡子就占了大半张脸,脏成这样,就算是胡涛、龙涛,我恐怕也认不出来。
“你杀了我们上百号兄弟,是你、是你!”领头的劫匪越说越激动,几乎要喘不上气,我赶紧摆手,让他冷静。
“抱歉,我失忆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有那么大能耐吗?”我一年前离开左巴尔,离开前还是个比普通人稍微强点的丧尸,一年后再出现时没有觉醒异能,这人却说我杀了他们一百多人,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病毒,病毒刚爆发的时候,我的兄弟们出门…遇上了丧尸群,他们慌不择路,却意外发现一座幸存者营地…尸群闻到更多的人味儿,就放弃了他们,本以为是死里逃生,可是没过多久,你……就找上门了。”领头的劫匪断断续续地说完,呼哧呼哧喘着气。
能让我找上门报仇,他兄弟们发现的那座营地,应该是我爸妈所在的营地。
“你没死,是因为你那天没出去?”
“是……”
领头的劫匪仿佛陷入了某段恐怖的回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虚空,嘴唇不停抖着。
“那我,是用什么方法杀死那么多人的?”我觉得这个问题是关键,单枪匹马闯进匪窝还能全身而退,那是电视剧,现实中可没这么轻松。
“全死了、都死了,一眨眼的功夫,他们都吊死了!”
“什么意思?他们自己上吊死的?”
“不不不,不是他们自己,他们不愿意,我看得出来,是你控制了他们,他们在哭,在求饶,可是他们还是把头伸进了绳套里,蹬开了脚下的椅子,你…你在笑,看着我笑――”
“是有那么一丢丢恐怖,那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你好歹是个劫匪,杀人、死人都不算陌生吧。”
“可是他们死后又从绳子上跳下来了,他们不是活人,也不是丧尸,他们互相撕咬,把同伴吃了,他们也想吃我,我逃了出来,一把火烧了房子。”
他说着,突然看着我,眼中含泪:“不要把他们变成怪物,是我提议抢劫路人的,是我,你要杀,就杀我!”
“我没功夫端你们的贼窝,来人了,看来他们对你有感情。”我看到一群人抬着两只轮胎从林子里走出来,轻轻拍了下劫匪的肩。
没想到这人失血加上惊吓居然昏了过去,看来当初我是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