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鹰看着阿玉,看着自己曾经爱的女人,他的眼皮在抽搐,握枪的手微微在发抖。
要说他不喜欢这个女人那是假的,至少以前喜欢过,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她毁容和隐姓埋名。
至于现在还喜欢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看着曾经喜欢的女人倒在自己枪下,倒在自己面前,有那么一刻,他的心跟着颤抖了一下。
“阿玉,我并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独鹰咬着牙,强行说服自己杀阿玉的理由,让良心少受一点谴责。
“我不怪你……,这是我自作自受的结……结果。”阿玉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嘴里不断有血水涌出,从嘴角滑落,流淌在地板上,形成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流”。
“独鹰……,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们不要再相遇……。”这是死心女子发出的绝望的意愿:“永别吧……,你自己好自为之……。”
“不要――!”云清雅奋力嘶喊尖叫。
然而,阿玉早已经把自己的枪口对准了右腹部,“砰”一声枪响,血花飞溅而起,如绚丽绽放的花朵飞上半空,然后朵朵落下,如那凋零的凄艳红梅。
“阿玉――!”云清雅委顿在地,泪水滂沱而下,一时泣不成声。
看着阿玉亲手结果了自己,不知为何,独鹰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感到有那么一丝疼痛。
她这么做,可见她是真的心死了,人也跟着心一起死去。
那一刻她的绝望,她的万念俱灰,有多少人懂?
独鹰握枪的手在颤抖,缓缓垂下,眼里似乎也生起一团迷雾。
“唉,可惜了。”麻子貌似很惋惜地叹息一声:“还真是一个刚烈的女人,有个性啊。”
自言自语地说完这句,他望向此时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独鹰:“鹰兄,人死了,你看,是不是该去拿货了?”
独鹰望着地上阿玉的尸体,沉默了半响后才将目光收回来,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跟我走,看好你们手里的女人。”
已经死了一个阿玉,他不想云清雅再出问题。
“放心,看好着呢。”麻子笑着回道,再说,他也不忍心云清雅这样的美女跟着香消玉殒啊。
“你们外面等我,我收拾一下!”独鹰吩咐。
“东西不在这里?”麻子眉头一拧。
“当然,你以为我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独鹰盯着麻子反问。
麻子一笑:“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是要放在很隐秘的地方。兄弟们,走,看好你们手上的俘虏。”
随即,麻子带着几个手下,押着云清雅等人先出了这栋小木楼。
独鹰将枪收起来,走过去抱起地上阿玉的尸体,抱着她进了一个布置得很温馨的房间,这里便是他们温馨的窝啊。
可惜,如今佳人已逝,这里注定将成为永远的记忆。
带着复杂的心情,独鹰将阿玉轻轻放在床上,轻轻盖上阿玉亲手缝制的被子。
“阿玉,不管怎么说,我是爱过你的,虽然我打出了那一颗子弹,但我真的没想过要杀你。”抚摸着那冰冷的脸,独鹰自言自语地说着:“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男人,你我就此永别吧。这间房子是你我亲手盖起来的,就让它陪着你一起去吧。”
说完最后一句,他吻了一下永远沉睡了的女人额头,之后转身,跨出脚步决然离去。
走进厨房,将橱柜里的一坛子酒倒出来洒在木质的地板和墙壁上,然后一把火点燃。
酒水遇到火,立即熊熊燃烧起来。
“永别了。”吐出这三个字,独鹰一脚跨出门口,后面,熊熊烈火正在疯狂燃烧,吞噬着周围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
当独鹰正要走出木屋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刹住脚步,豁然回首,望向厨房下面的某个地方。
他突然想起来了,厨房下面的地下仓库里还有一个人,他关押在里面的小山鼠。
可是,此刻厨房已经被熊熊烈火吞噬,疯狂的火舌正呼啸着从里面喷出来,热浪滚滚,现在想进去把人捞出来也不可能了。
“算了,就让他陪着阿玉一起去吧,算是给阿玉陪葬了。”
这样想着,他一甩手,决然转身离去。
外面,早已经出去的麻子等人看到木楼燃起的大火,眉头一皱再皱。
“老大,这家伙够狠的啊,一把火全烧了。”一个手下朝麻子说了一句。
“是个狠人。”麻子笑,皮笑肉不笑:“所以等下我们都得防着他一些,别到时候咱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明白。”手下点头明白。
外面几人说话间,独鹰冷着脸走出来了。
“鹰兄,就这么一把火烧了,你舍得?”麻子皮笑肉不笑地问。
独鹰没有回答,走过来只有一句话:“走吧。”
“畜生,你这个混蛋,你就这样把阿玉烧了吗?”云清雅对着走过来的独鹰怒目而视,嘴里吐出一道冰冷中充满恨意的声音。
独鹰满是疤痕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也不做回应,就这么带头朝前走去。
“跟上。”麻子也懒得多说,带着人,押着云清雅几人跟上独鹰的脚步。
……
这一趟路走得有些远,也走了很长时间。
一个小时后,几人终于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停下来。
这么远的路,还是爬山的路,足足走了一个小时。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累趴下了,麻子等人都是在山林里厮混的高手,这点累还承受得了,只是路赶得急,有些气喘。
“呼哧……。”麻子喘息了一口气,冲前面停下来的独鹰问:“鹰兄,就这里吗?”
独鹰扫了周围一圈:“就前面不远了,不过我好像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话让麻子脸皮一抽:“什么意思?”
他这次奉佛爷之命来交易女神之吻,可容不得半点差池,否则,没办法回去跟佛爷交差啊。
独鹰缓缓摇头:“没什么,也许是我多疑了,走吧。”
“还走,到底有多远?”麻子一个手下不满地问。
“就前面不足一公里。”独鹰懒得多说,人自顾朝前走去。
一公里,那的确不远了,很快就到。
当即,麻子朝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对一个手下嘱咐道:“让兄弟们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