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部长采用了一个很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解决方式。他转向苏新,“苏堂主。你引荐二人来十香宗,必然对他们有所了解。那,窦家堂一事,你是否知情?若是知情,是否如这位丁公子所说?”
苏新面上表情极为复杂。这么难办的球居然踢给他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心里又有了底。
部长不直接质问丁勤来追究责任,明显是不想就此深究。而他,若是不帮窦家堂出头,也有失身份。现在,正需要一个第三者,想办法化解尴尬。
并且,部长与丁勤的交手,苏新也见了。他能判断出,部长不是丁勤的对手,这可能也是部长没有那么硬气的主要原因。谁也不想因为公家的事,而自己受伤。
何况,只是窦家堂的事。窦家堂在外人眼中,也有十香宗的光环,可是在十香宗,地位极低,就是个狗腿子,有时候,连给十香宗种地的那些人的村长都不如。
再加上,苏新可不想惹丁勤。窦家堂都那样了,他苏新比窦家的人修为高一级,又能如何?连部长一阶九层,都动不了未释放灵力的丁勤半分,他要是和丁勤作对,估计会和窦家堂一样下场。
一想到窦家堂的下场,苏新不由得觉得下面一紧。他深吸了口气,道,“部长,我那天,恰在窦家堂。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有耳闻。此事,确实窦家堂有错,当然,丁公子和何姑娘也是年少气盛,有些冲动,所以……”
“算了。”红脸部长大手一挥,“算了。窦家堂,这不没人死么?既然是私斗,那就不算是我十香宗的公事,你们私下解决吧。再说,若真是针对十香宗,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还来这里,难不成来送死么?”
听部长这么说,窦福不干了,跪着道,“部长,部长,好歹……”
部长又一挥手,“我说算了就算了。你想怎么样?事情闹得越大,你们窦家堂越没有面子。难道你们想让人知道,你们全都被废了吗?”
在部长面前,窦福也不敢多说。听到部长这样说,躺在担架上的窦之,也是黯然流泪。
部长多少还是给了窦家堂一些面子,“你们下去吧。临走,去后勤部,领一些伤药,并让那里的医官看看,你们下面还有没有治。去吧。”
说完,他示意自己带来的人帮忙抬窦之下去。等他们都离开了一段距离,部长看向丁勤,道,“我是十香宗外事部的部长,姓潘名岩。你们两位的名字,我都知道。苏新说,你想让他引荐,来我们十香宗,是什么目的?”
结束了之前那些事,现在看来,潘岩倒也算是开门见山,丁勤心中的厌恶感一时却也没有那么重了。他稍行了一礼,“我们来十香宗,是想调查一件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与我们十香宗有关么?”潘岩这时也是有些意外。当然,也有可能,一般很少有人到十香宗来调查什么事情。
“有可能有关系。”丁勤拿出父亲的画像,摊开之后,道,“潘部长可见过此人?”
潘岩很认真地看了看,“没有印象。这是?”
丁勤道,“四年前,在绿水湖畔,此人与十香宗准备抢夺绿水湖灵藻的人发生过冲突。我只是想知道,是否你们之中,有人了解他后来去了哪里。”
丁勤如此一说,倒是把苏新吓了一跳。若是丁勤是到这里来寻仇找麻烦的,到时候可是没有自己啥好果子吃。
“灵藻一事,向来是由后勤部负责的。包括涉及到灵藻的行动,也均由后勤部主导。二位若真要问,应该到后勤部去询问才是。”潘言说得很平静,也不像是有什么虚假的信息。
丁勤上前一步,“那是否能烦请潘部长带我们去后勤部?”
潘岩道,“不用了。我去后勤部,请下葛玉风部长便是。对了,苏堂主,你随我来。”
二人离去,留下了一个仆从在这里给丁勤和何嫣端茶倒水。何嫣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想了一会儿问丁勤,“你说,他们会不会耍什么花样?”
丁勤道,“就算耍,也困不住我们。区区一个十香宗,不过如此。”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霸气,正在给他倒水的那个仆从听了,手吓得一抖,险些把自己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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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岩带着苏新从大厅出来,拐过一个弯,潘岩道,“你去后勤部,请下葛玉风部长,告诉他来这里。我去报告宗主这件事。”
苏新看潘岩的表情,知道事情不小,也不敢违背,但是面上却有些犯难,“部长,葛部长我又不熟,能请得动吗?”
潘岩道,“你拿着我的腰牌吧。去请葛部长时,要告诉他一下,见到丁勤他们不要冲动。一切要等宗主到了再说。”
苏新接过手牌,立即离去。潘岩自己则是站在那儿想了想,才往宗主所在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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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勤喝了两杯茶,顺便向那个仆从了解了一下十香宗的基本情况。十香宗宗主之下,设三个部,分别是研修部,后勤部,外事部。其中,研修部主要负责灵修的培养和教学工作,后勤部则是负责相关的保障工作,而外事部是负责外堂管理,与其他门派洽谈事务等。
几个部之间各有分工,也没有明确的高下之分,在宗中一视同仁。
论到修为,这个仆从并不清楚。他是外事部的,只知道自己的部长是灵力一阶九层。而研修部,在那里学习时,见到的两个副部长都是灵力一阶八层。至于宗主,据说现在已经突破二阶了。
丁勤心里也更有了些谱。从这些部长副部长的修为层次,他更能断定宗主的修为应该在灵力二阶一层或二阶二层之间。除非宗主是一个天才,能不断突破。
但是,若是一个门派的宗主,灵力修为不断突破,那十香宗又怎么可能只控制这样的小地盘?
没过多久,十香宗后勤部的部长葛玉风来了。与潘岩类似,葛玉风身上同样也有些派头,但是明显比潘岩要年轻一些。
见到丁勤,他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在他的语言之中,丁勤能听出明显的冷漠。
问及四年前绿水湖一事,葛玉风的回答很简单,听说过。但是,他说他也仅限于听说过。那时候,他还不是部长,并没有亲自主持那件事。
“那次行动,是我组织的。”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一个看起来比潘岩和葛玉风都老的人,在潘岩的陪同下进来了。
他脸上有一道疤痕,自右眼向下,一直到右锁骨处。疤痕非常粗,现在也是暗红的颜色,让他的面目有些狰狞。
潘岩道,“我们十香宗的宗主来了。”
丁勤转身微行了一礼。既然双方没有兵戎相见,基础的礼节还是应该的。
宗主道,“在下十香宗宗主奚风烈。四年多前,我还是后勤部的部长。那次行动,是我组织的。听潘部长说,你是想找一个人?”
丁勤点点头,摊开画像,“没错,我想知道,与你们交手的,是否是这个人,而他后来去了哪里。”
一见丁守义的画像,奚风烈的表情迅速变化。他的眼中似乎带着一种愤怒,但是强压着没有发火。“对,是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当时,本来我们已经马上得手。绿水湖的水质生得极怪,若是灵修入水,灵力会迅速消融,丹田冻结。所以,我们灵修不适合下绿水湖采灵藻。而那个部落之中的那些人,恰恰不受影响,适合采摘。他们常年生活在那附近,也对灵藻的具体生长环境更熟悉。”
“实际上,我们并不是专为灵藻而去。我们后勤部,去森林中寻药材,不巧碰到了猛兽,死伤两人。正在压抑中,发现了收集灵藻的部落人员。我们把气撒在了他们身上,所以,当他们出来时,我们大开杀戒,抢夺了灵藻。”
“可是没有想到,就当我们准备撤退时,遇到了他。那时,我的灵力还未突破二阶,而他是灵力二阶。他一人战我们数人,我们惨败,丢下灵藻,落荒而逃。而我脸上的这条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说着,奚风烈摸了摸脸上的疤,用带着恨意的口气道,“对于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丁勤知道,奚风烈可能已经在怀疑自己就是仇人的儿子。不过可能潘岩应该向他汇报过与自己交手之事,所以奚风烈只是说事情,而不去引申,也没有什么动作。
丁勤慢慢出了口气,“那,宗主可知,后来此人去哪里了?”
奚风烈道,“我受伤回来之后,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所以,立即派人去寻查。几经周折,我们才发现,他前往月光湖去了。”
“月光湖?”丁勤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