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厢房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韩念下意识回过身来,便见到女子大步疾走而入,抓住他的手臂便道:
“跟我走!”
“小姐……”
他有一瞬的晃神,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沧澜霜来不及解释了,若是耽搁一分,便多一分被发现的风险,她拉着韩念便大步向外走。
“我不能走!”
“你是傻瓜吗?”
沧澜霜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白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没穿过同一条开裆裤,但好歹睡过一张床吧,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
不知是说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韩念的耳尖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
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纤细的小手,男人那双素来冰冷的眼底,竟溢出了一丝忸怩……
沧澜霜一心思索着怎么突跑出去,哪里发现韩念的这一异样?她拉着人便走,韩念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没有再说话。
两人快速来到另一座院阁,径直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殷辰靠着床头,听闻声音、抬头看去:
“霜儿?韩公子?你们这是……”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沧澜霜大步奔走至床前:
“时间紧迫,快,阿辰,你能否下床?”
殷辰微怔,俨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此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大呼声:
“快!包围住段府!”
“去枫院看看!”
“他们一定还没有离府,快!”
沧澜霜沉下目光,没想到段悦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韩念,要不然、你背着阿辰吧?”
“不用,我能走。”
殷辰扶着床沿,坚持的下了床,动作牵扯到胸口的伤,疼的他蹙紧了剑眉,隐忍着没有吭声。
韩念见了,走上前两步,不由分说的将殷辰背了起来:
“小姐,走吧!”
沧澜霜重重点头,即刻翻窗跃了出去,小心的潜上墙头,一批下人正快步跑了过去。
她打了个手势,韩念背着殷辰,运起轻功,轻松的跃上墙头,稳然落地。
几人快速朝着某个方向奔去,身形快速的只余光影,似一阵风掀过。
“他们在那儿!”
有人眼尖的发现了沧澜霜三人,呼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几十个下人当即齐齐朝着沧澜霜三人追了上去。
“快!拦住他们!”
“快!”
沧澜霜一边奔走,一边向后扫了一眼,想要追上他们?恐怕是有点难了。
前方,一面两三米之高的府墙坐立着,一扇后门上系着铁链子,挂着一把巨大的铁锁,锁的死死的。
下人们冷笑:
“将他们包围起来!”
“大小姐就要成亲了,你们竟敢掳走我们段府的未来姑爷,真是不要命了!”
“这一下,我看你们往哪里跑?”
沧澜霜助跑了两三步,一个起跃,轻松的跃上了几米之高的墙头,韩念轻功一提,身轻如燕的飞上墙头,快速消失。
下人们愣然的嘴一张,这么厉害?
这么高的墙,一跳就跳过去了?
高手啊!
表演杂技啊!
厉害厉害!
“你们都杵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一道厉喝声划破空气,下人们回过神来,连忙行礼。
段悦和段翰义大步走了过来,脸色难看至极:
“人呢!”
下人们低着头,忐忑不安的回道:
“老爷,大小姐,他们已……已经出府了……”
“废物,连三个人都拦不住!”
段翰义怒的不轻,更何况,还有一个人身中重伤,竟然也让给跑了!
出了段府,便不再是他的地盘,想要将人抓回来,简直难上加上!可是一想起自己被沧澜霜耍了一番,他心中窝火,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他握紧手掌,厉声道:
“来人啊,即刻去报官,就说我段府的姑爷不见了,让他们第一时间封锁蓝苏城,不准任何人进出!”
下人们顿怔,封锁蓝苏城?这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官员一定不会答应的。
段悦蹙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语罢,补上一句:“带上一千两现银去!”
……
此时,蓝苏城内,一条不知名的巷道里,三抹身影快速的走过。
他们已经奔走了半刻钟,确定身后没有人追来时,才停下了步伐,喘息的空当,沧澜霜抬手便扒韩念的衣服。
“小姐……”
“脱下来,丑死了!”
韩念穿着一身火红喜服,给冷冽成性的他硬生生增添了几分刚柔之气,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般。
可沧澜霜无论怎么看,怎么刺眼。
她强硬的扒了下来,想要惦记着她家韩念?也不问问她的意见!呵!
她拿着这套喜服,四处扫了一眼,瞧见了一名正在街头乞讨、衣不蔽体的乞丐,大步走了过去,将喜服放在乞丐的手中。
“送给你了,想要发家致富,就穿着这身衣服去段府。”
她答应将‘新郎’留下,可从来没有说过将韩念留下,给段府找了位新郎官,她也没有违背誓言。
乞丐愣愣的,还没来得及道谢呢,就看见三个人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
官府。
段府的下人带着银两前来,知府自是第一时间接待。
“大人,我们段家的姑爷被绑架了,凶手正在蓝苏城内,还请您帮帮忙,暂时封锁蓝苏城,救回姑爷之后,还有重谢!”
托盘内,乃是一大盘子白花花的银子,晃花了眼睛。
知府眼睛闪闪发光,摸着这一排排白嫩嫩、胖乎乎、冰冰凉、可可爱的银子,摆起了一副正色:
“咳!本大人与段老爷乃是熟识了,有什么事叫一声便好了,还送什么礼?真是太见外了。”
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衣袖。
师爷会意,从下人手中接过了托盘。
知府掩嘴咳了咳:“来人啊!速速派……”
“光天化日之下行贿?”
门外,一道陌生的身影突然提步走来。
是一个年近五六十岁的男人,他穿着一袭粗布衣裳,头发鬓白,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普通级了,他不急不缓的踱着步伐,脊背挺直,步履沉稳,那双浑浊的眼中沉淀着历经风霜的沉稳世故。
“来者何人!”
师爷掀上了红布,将银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知府打量此人,轻蔑的冷笑一声:
“哪来的糟老头?是瞎了眼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说瞎话。”
老者走来,没有多说,直接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牌。
知府一看,眼睛猛然瞪的犹如铜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