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再挺过这点时间,又是一条好汉!
他揉揉腹部,消化器官仿佛不翼而飞,他的身体里只剩下无端端的空洞与虚无。
又困又饿,饿的感觉更胜一筹,席卷全身,他满脑子都在想吃过的好吃的外卖。
越想越饿。
席天禁不住饿,这还是他毕业以后一个人出来生活才知道的。
席天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署长大,过得一直都是集体生活,衣食住行按时按点就从没自己操过心。
虫星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在近年来厚积薄发,科技发展迅速。
虫星社会中主要有雄虫、雌虫和亚雌构成。数量最多的是身体强健,主要承担军人职位的雌虫,体能较弱的亚雌数量位居第二,而雄虫的数量却十分稀少。政府一直在鼓励雌虫、亚雌嫁给雄虫,但是依然会有许多雌性面临着孤老终生的困境,由此社会也允许了双雌恋,即雌虫与亚雌的结合,不过这样的结合始终处于社会边缘人群。不为社会主流所提倡。所有身居高位的雌虫或亚雌,无不是匹配了雄虫。
雄虫的稀少决定了政府的优厚福利待遇,大家普遍认为是二百年以前的雄虫处于权力顶峰,才带领虫星走上了文明高度发达时期,整个社会环境都对雄虫更为宽容优待。
而席天,正是一个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雄虫。
虫族社会偏爱雄性,更偏爱雄性幼崽。福利署的雄性幼崽一直无子家庭争相领养的对象。刨除雄性最脆弱危险的幼生期,长达十几年的少年期里他辗转过许多寄养家庭,但最后都在那些家长和署长的吞吞吐吐下又返回到署里。
席天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他无非就是懒散点,但程度都在常人接受范围内。
毕业以后自己出来生活,散漫作风与工作环境格格不入,再加上一个古板鸡毛的雌性上司(他把雄性当雌性使,把雌性当畜生使)。没多久就自己辞职,在家里吃政府每月发放的失业救济金。
虫星社会宠爱雄虫,这似乎是虫星以外的共识。
事实上,虫星宠爱的是回归家庭的雄虫。
无论是法律上,社会风气上,都鼓励雄性成年以后成婚。
雄性过了成熟期十年还未成婚的数量寥寥无几。还留在工作岗位上同样如此。社会鼓励雄虫回归家庭。
毕业两年,待业一年。日复一日,单调而自由的生活坚定了他的信心――他不适合规章制度严格的公司。
这样的自由是有代价的,每个月数目固定的救济金使他许多想法受到限制。
席天讨厌这样的限制。
生理上的不适一遍遍敲打本就薄弱的单身念头。
最近所需开销越来越大,几个月前他就因为钱花完饿了一天,所幸那是月底最后一天。他睡了几觉第二天就拿钱去买吃的了。
只凭救济金,迟早有一天他会再次重复今日窘境。
不说身体饿不得,就是耐得住饿,三天能挺过去,七天呢?半个月呢?
嘀嗒、嘀嗒
席天再次翻个身,抓起被子蒙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