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姜妃都已这么说了,林妃心底不由得暗自得意的很,面上也扯出几分志得意满的微笑来,道:“妹妹这么说了,姐姐哪里还有不帮的道理?”
姜妃闻言大喜:“姐姐若愿意帮忙的话,这事情便再容易不过了。妹妹也没什么要求,只是瞧见那大周来的女人,不过一个和亲对象罢了,竟是如此嚣张跋扈,瞧起来让人心里着实不痛快。”
“可巧。”林妃淡淡笑了笑,“本宫看那女人也不顺眼的很。这女人竟然坐上了王后的位置,本宫心里很是不痛快。”
两人怀着对何所依的嫉妒,自然是一拍即合。这其中虽夹杂了几分互相利用的意思,可两人心底也明白的很,若此时不联手的话,除去那何所依绝非易事。
闲聊了一阵子之后,姜妃瞧见林妃愿意帮助自己,自然喜不自胜,满以为自己今日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怀着这样的想法,姜妃欣喜的同林妃道:“今日前来,对姐姐多有叨扰。妹妹这便告辞了。其他详细的……日后再谈。”
“妹妹,一路顺风。”听得姜妃这话,林妃倒也不加阻拦,只是笑盈盈的说道。于是姜妃,又向着林妃略拱了拱手,这才翩然离去。
待到姜妃离去之后,一直在旁守着的汐梅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走上前去,看着林妃问道:“娘娘。那姜妃此次前来寻您,定然藏了几分借刀杀人的意思,您为何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他?”
“这没什么。”林妃轻蔑的笑了笑,眸底皆是冷意:“姜妃的那些个小心思,本宫当真还不放在心里。”
略顿了顿,林妃又道:“恰好本宫也看着那何所依不顺眼的很,姜妃不笨,若是有她在旁帮助,除去何所依的事情,自然是事半功倍。”
“那……娘娘这是想要借着姜妃之力了?”汐梅有些犹豫的问道。
“谈不上。”林妃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眼下我二人的目的一样,便可联手。待到除去何所依后,再谈什么除去姜妃也不迟。”
听得林妃如此云淡风轻之间,便轻松吐出来几近狠毒的语句,汐梅暗自心惊不已,面上却只做出来一副恭敬的神情,看着林妃说道:“娘娘当真是足智多谋,奴婢佩服的紧。”
林妃被汐梅夸的高兴,面上也带上了粼粼笑意,更是显得艳丽夺目,如同春日里头盛开到极致的花朵,艳丽逼人之中,又夹杂着几分不可琢磨的意思。叫人看了之后,竟觉得心里有几分发冷。
时间一点点推移,很快便又是一天过去。
次日,姜妃又来寻林妃。两人见面之后,不过聊了一会儿的功夫,姜妃边有些着急的问林妃道:“姐姐,既然你我二人决定扳倒王后,那究竟用什么法子才好?”
“不必着急。”林妃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你可知,王后的东侧殿之中住着何人?”
“东侧殿之中……”姜妃闻言皱了皱眉头,细细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来,看着林妃说道:“姐姐,莫不是在指那个男子?”
林妃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而林妃虽没有说透,姜妃却已经明白,不由得大喜过望。
“多谢姐姐提醒,妹妹明白姐姐的意思了,这便去。”姜妃听了林妃所言之后,心下一片电光石火,思索了一番,便有了主意。当即就有些急不可耐了,忙同林妃告辞,匆匆离去。
而林妃看着姜妃匆匆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几丝不可琢磨的笑意――只是稍纵即逝,叫旁人看不清楚。
另一边,姜妃听着林妃方才所言,心中自然有了一番计较。林妃刚才虽然说的几分隐晦,可姜妃也明白其中深意。
――那男子住在凤仪宫的东偏殿之中,又是何所依从大周所带过来的。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比旁人亲厚不少。如此这般瓜田李下,到时方便旁人挑出错处来。
即便两人没有什么猫腻……思及此处,姜妃又笑了笑,不是还可以凭空捏造些证据么。
只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能着急。姜妃心间闪过几分思量,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兀自回宫,细细准备去了。
楚王宫的另一边,凤仪宫中。
不知为何,那日罚了那宫女之后,何所依总有几分觉着心里不对劲,偏又说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便也只好把这些疑虑压在心底,不同旁人言说。
经过一阵子的休养,何所依的风寒已然好了许多,身子骨也不似往日那般虚弱了。这些日子,楚令深也常来凤仪宫之中看她。
初时何所依对待楚令深,还总是几分冷漠,可架不住楚令深常来探望。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之同楚令深闲聊几番,两人竟还有些共同话题,久而久之,何所依竟也习惯了楚令深来自己宫中。
这日,何所依正独身坐在院子之中的圆桌旁,手里拿了一本书,细细的翻看着。这本书算得上是风俗杂志,其间言语颇为风趣,何所依不由得看得入了迷,也没察觉周边动静。
就在何所依入迷之时,身旁忽然传来一个清朗之间,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王后倒是好兴致。这看的什么书?”
被这一声唤的回过神来,何所依抬起头,恰好便撞到楚令深温润如玉的眸子之中。这眸子之中,包含着不易察觉,偏有几分情深似海的情谊。因此瞧起来并不让人觉得厌烦,反倒是暖洋洋的,正是楚令深。
今日下了朝之后,楚令深只觉得周身疲累的很,却又不愿意独自回到朝阳宫之中歇息。略略思索一番,便鬼使神差的向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到凤仪宫门口,楚令深抬起头,便看到了那坐在屋边,安静看书的何所依。
何所依独身一人,坐在院子旁边的小圆桌上,手里头拿着一本书。从楚令深这个角度,自然看不清他手里到底拿的是什么书。只能看见何所依如画的眉眼,在这般情景的衬托之下,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是日,何所依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衫,头上也只简单插了一个木簪子,松松的把满头青丝挽住。一阵清风吹来,何所依伸出如葱般的手来,漫不经心地将鬓角吹乱的头发别好,更是显得温柔几分。
楚令深竟然一时看得呆了,不忍心走上前去,打破这如画的美景。他站在门口静静伫立着,过得好一阵子,这才下定决心走上前来。
何所依听得楚令深所言,回过神来,微微抬了抬头。待看得面前之人是楚令深后,何所依不由得扯出一个清浅的笑意:“原来是殿下。”
说罢,何所依略略站起身来,向着楚令深行礼。楚令深慌忙将何所依扶了起来:“你我二人之间,自是不必多礼。”
瞧见楚令深这般,何所依,倒也不再坚持,只是从善若流的站起身来,面上仍是挂着几分浅淡笑意。
经过这些日的相处,何所依对楚令深的恶感,竟然是奇迹般的消散许多。许是因为楚令深对她极为尊重,自那日大婚何所依以死相逼之后,楚令深便再没有强迫过她。之后,两人的相处,已然是渐渐如同朋友一般,舒适安宁。
瞧见何所依面上的笑意,楚令深也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看着何所依手中的书本,不由得起了几分好奇之心,笑着问道:“唤云这是在看什么书,怎的看的这般入迷。”
“没什么。”何所依笑了笑,将那本书的封面展示给楚令深看:“不过是乡野闲书罢了。闲来无事看看,倒也有趣得很。”
楚令深定睛看过去,果然看到何所依手中拿着一本有关楚国的风土杂志,面上的笑意愈发浓厚起来:“唤云可是对楚国的风土人情有兴趣?”
“是啊。”何所依笑了笑,不疑有他,“不仅如此,这书中所描绘的几种楚国独有的吃食,和一些小东西,瞧起来也是有趣的紧,只恨臣妾无缘相见。”
说到这里,何所依略微沉了几分眸子,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瞧见他这般,楚令深自然是心又不忍。鬼使神差之间,不由得脱口而出。
“有缘的。”楚令深笑了笑,“若是唤云愿意,瞧着今日天色尚早,索性本王便带你出宫去游玩一番,瞧一瞧那书中所描绘的物件。”
听了这话,何所依略微沉吟片刻。与她而言,能去看看祖国的风土人情,增长一番见识,也算得上是好事。与楚令深而言,他既然已经提了出来,定然是不想让自己拒绝的。那自己也不好拂了楚令深的意思,索性同意了为妙。
心中这样想着,何所依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楚令深的方向,面上夹杂了几分笑意,痛快答应道:“若是殿下愿意的话,臣妾自然在所不辞。”
楚令深抱着一腔忐忑的心情,紧张等待着,忽然听得何所依这话,先是一愣,继而眸间便闪过几分狂喜,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