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嫔看着面前的一大摞东西一时间愣住了,因为她过来的时候以为东西不多,所以只带了一个宫女,现在看着这些东西,就是她也搬上一些也是拿不完的。
思来想去,夏嫔只得对着眼前的公公开口道:“这位公公,可否找人帮我搬一下这些东西,我此番前来就只带了一个宫女,搬这些东西吃力的很。”
内务府的公公看着夏嫔这幅语气也不好太过分,便点头答应了,让一旁无事可做的两个公公帮着夏嫔一起将东西搬回去。
此时外头太阳正好,倒是不像前几日那般寒风刺骨,夏嫔回去时林嫔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夏嫔以后,林嫔还开口打了招呼。
“妹妹这是去了何处,怎的搬了这么些东西回来?”
夏嫔看着林嫔隆起的小腹,暗暗咬了咬牙,笑着回答道:“这不是皇后娘娘让我和淑妃娘娘暂时处理这后宫的事情吗,眼看着除夕夜的宫宴快到了,我寻思着把往年里宫宴的流程翻出来看看,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林嫔听了这话以后,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嫉恨的意思,而是十分关切的说:“那可真是辛苦妹妹了,现在剩下的时间也已经没有多少了,估计要连续好几日都得晚睡呢。”
“那有什么办法,现如今皇后娘娘抱恙,我们这些人啊,能帮皇后娘娘分担一些事情自然是好的,便是辛苦一些又有什么呢。”
林嫔看夏嫔没有半分勉强的样子,便也放下了心,说:“妹妹说的也是,若不是因为我这身子不允许,我也想帮你和淑妃娘娘做些什么呢。”
夏嫔看对方提起了肚子中的孩子,脸色难看了些,语气中却是毫不掩饰的羡慕,说:“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帮皇上顺顺利利的产下龙嗣便是天大的功劳了,这些琐事妹妹多做一些不要紧的。”
两人又是好一番客套,直到内务府帮忙搬东西的一个公公说道:“夏主子,奴才们内务府中还有些事情要做,不知可否先将这些东西放下。”
夏嫔这才想起来自己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都耽搁了,连忙有些歉意的对分别抱着一摞册子的两个公公说:“对不住两位公公了,咱们这就去我院子里放东西。”
那个公公本来就只是这么随口一说,虽然心里确实有些抱怨的意思,但是并未表现出来,毕竟再怎么说夏嫔也是个主子,他们若是做得太过分了,万一日后夏嫔得了宠,那他们可能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将带回来的那些册子放好以后,夏嫔让宫女给内务府的两个太监分别塞了些银子,又说了几句客气话。
因为要忙着准备宫宴上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宫中都没有生出什么波澜。
很快便到了除夕之夜,布置宴会的场地时杜秦月因为身份的缘故并未在场,倒是夏嫔带着自己的宫女一直在场地中看着,就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可即便就是悉心准备了许久,事到临头却还是出了些差错,负责酒水的工人不慎将一箱子酒壶摔碎了,而那酒壶本就是杜秦月亲自挑好的样子,数目上都只是刚刚够,并没有多余的。
这事情一出,不仅办事不力的宫人慌了,就连夏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只得连忙去了揽月宫。
杜秦月为了宫宴私底下也操了不少心,一听到夏嫔说完事情的经过以后脸色有些难看,冷着脸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以后说:“你一直在场地中看着,怎么会出这种简单的差错,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眼前,就是吩咐人去赶去也已经来不及了,这事情我无能为力,你若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便亲自去向皇上请罪。”
本来杜秦月也就只是那么一说,其实心中已经在想办法了,可没想到夏嫔这没脑子的竟将杜秦月的话当了真,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在揽月宫外站了半响,夏嫔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到了凤仪宫。
瑾瑜听着门口来人说夏嫔在凤仪宫外等,这时是想直接让人回绝了的,可没想到何所依在屋里也听到了来人的声音。
“瑾瑜,让夏嫔进来,先看看她有什么事情再说。”
虽然心中不情愿,但瑾瑜还是听了何所依的,让人去将夏嫔请进来。
出乎意料的是夏嫔一进来二话不说就跪在了何所依床前,道:“皇后娘娘,嫔妾捅下了娄子,还请皇后娘娘为嫔妾想个法子。”
“你且将事情说清楚,这般不清不楚的叫本宫如何给你想办法。”
何所依有些惊讶于夏嫔的态度,思虑了一番以后,觉得能让夏嫔慌成这个样子的只有可能是今日的宫宴,便也没有了一开始任由夏嫔自生自灭的念头。
夏嫔听了何所依的话以后,觉得这事情有转机,连忙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本来今日的宫宴已经布置得万无一失了,但是负责酒水的宫人一个不慎将一箱酒壶摔了个粉碎,那些江湖本来就是为了今日的宴会特意赶制的,现在在吩咐人去做已经来不及了,嫔妾走投无路,才想到来打扰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帮一帮嫔妾。”
若是旁的事情,何所依还可能有所保留,但今日的宫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丢的是整个皇室的脸面。
“你先起来,容本宫想想。”
何所依让瑾瑜出去给夏嫔倒了茶,自己也披了厚衣裳坐了起来。
看着何所依陷入深思的模样,夏嫔有心想问一下还有没有办法补救,却又不敢开口打断。
直到瑾瑜端着茶水进来,何所依的余光轻轻的扫了一眼,忽然想到了办法,道:“你去统计一下宫宴上男子与女子的数目,等到宫宴开始时,男子面前摆上你们原先准备好的酒壶,女子面前另外选上清雅一些的样子,不一定要都是一样的,也可以按照席间之人的性情。”
夏嫔送了何所依的话以后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如此真的可行吗,若是器具不统一的话会不会有失礼数?”
“往年的宫宴都是清一色的样子,众人难免觉得有些单调,如今这么做不仅能够弥补眼下的差错,更能让人觉得新奇,为何会失了礼数?”
确定了这个主意可行以后夏嫔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犹豫了一番以后,有些恳求的对何所依说:“皇后娘娘可否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旁人,若是有人问起的话,也只说我是来问皇后娘娘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何所依稍作思索便明白了夏嫔这个请求的用意,毕竟当初就是因为她身体的缘故,所以宫宴的事情才落到了淑妃和夏嫔的手里,此时又夏嫔因为宫宴的事情来劳烦她,这话传出去沈霍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满意。
“今日之事,本宫不会说与旁人,凤仪宫中的人也会管好自己的嘴,只要你不说出去,便不会有旁人知晓。”
夏嫔没想到何所依会这么好说话,居然一点刻意为难她的意思都没有,想起现在的时间不早了,别又连忙向何所依道:“皇后娘娘,现在这时辰也不早了,嫔妾再去确认一下宫宴上的其他安排,以免再出了差错。”
何所依点了点头,也就由着夏嫔去了。
“皇后娘娘您又何必如此,宫宴的事情若是出了差错,她难免少不了皇上的责罚,本就牵扯不到您身上,您费这些心思做什么?”
夏嫔刚一走远,瑾瑜就忍不住开了口。
“你往日里也是性子十分沉稳的人,今日怎的这般毛毛躁躁的?”何所依有些无奈的看了瑾瑜一眼,心中知晓瑾瑜必定已经猜出了她的意思,却还是故意有此一问。
瑾瑜确实沉稳了些,可再怎么沉稳的人也见不得自己的主子三番四次的受委屈,尤其是今日的事情夏嫔着实过分得很。
夏嫔离开以后径直去了揽月宫,虽然刚才去找何所依想办法了,但夏嫔还是时刻记着自己和杜秦月才是一边的。
杜秦月雍容华贵的坐着,并未理会下首的夏嫔。
“淑妃娘娘,嫔妾方才去了皇后娘娘的凤仪宫,皇后娘娘已经帮忙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嫔妾特意来知会淑妃娘娘一声。”
点着袖袍的手顿了顿,杜秦月开口道:“皇后娘娘想的是什么法子?你且说与本宫听听。”
夏嫔将何所依的话原封不动的跟杜秦月说了一遍,之后还问道:“淑妃娘娘觉得此法如何,可有需要改动之处?”
杜秦月虽说不愿意用何所依的计策,却也不得不否认自己想不出更好的来,只得有些含糊的说:“你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来就是了,毕竟她已经这么说了,若是你不用的话倒显得不识抬举。”
“皇后娘娘还说了,她不会告诉旁人这是她想出来的办法,若是这法子入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眼,届时淑妃娘娘便可大出风头。”
夏嫔听了何所依的分析以后便知道这法子一定会让沈霍和太后欢喜,所以此时为了讨好杜秦月,便将这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