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些什么,都是没有大用的内容。众位探子瞧见在这吴王府之中,想必是榨取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也不浪费时间,在这吴王府之中逗留。只留下了原本应当有的人数,剩下的则去往了别处,侦查京城其他地方的情况了。
另外一边,东宫之中。沈霍坐在案头,手中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的读着。这书的内容,旁人看起来,绝对是会觉得索然无味――其中内容,皆是有关于治国之策,亦或是用兵之道。
然而沈霍却看的津津有味,手里头捧着这本书,几乎舍不得放下来。
今日在庆功宴上,众位大臣的反应,和皇上的反应,以及宴会结束之后,皇后同沈霍所说的话,都一一镌刻在了沈霍脑海之中,连同楚国那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一起给了沈霍莫大的勇气。
每当想起来这些,沈霍原本还感到有些疲惫的身子,顿时就能提起来许多力气,又能拿着案头原本觉着枯燥的书本,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
就在沈霍看的入迷的时候,外头的窗户却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这个声音惊扰了沈霍,让他放下手中紧紧握着的书本,警惕的看向窗户的方向。
“是谁。”即使不知道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霍也能隐隐猜想到,定然是有人来到了这东宫之中,不由得提起精神,整个人身上的肌肉都绷紧起来,警惕的看着窗外,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一般。
伴随着沈霍那句低声的问话,是窗户上面更为剧烈的响动。继而,便有一人低声回答沈霍道:“回殿下的话,小人绝对没有恶意,还请殿下,先让小人进来。”
一边说着,那窗户一边摇晃起来。原来,先前沈霍为了看书清净,不受到外界打扰,刻意把窗户关好了。此时窗外那人进不来,不得以之中,这才出此下策,向沈霍求情。
而沈霍听着外头那人所言,先是露出颇有几分犹豫的神色。这才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想着依照自己的武力高强,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霍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走上前去,一把打开了窗户。伴随着窗户打开,有一人如同闪电一般翻滚进来,又在沈霍房里站定,恭恭敬敬地对着沈霍行了一礼,说道:“太子殿下。”
“本宫眼下虽还住在东宫之中,可这身份却早已不是太子殿下了。不必如此言说,唤一句大皇子就好。”沈霍摇了摇手,纠正了眼前人的称呼,又微微抬起头来,皱着眉头观察着眼前人的样子。
眼前这人倒着实是奇怪的很:整个人都处在黑布的包裹之下,就连面部也用黑布细心的遮盖好了,只露出来两只眼睛,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亮晶晶的望着沈霍。
在沈霍的印象之中,还从来没有认识过如此人物,一时之间,不由得惊讶万分,上下打量着这个人。
而这人被沈霍打量,倒也并不生气,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先是从善若流的对沈霍说道:“那好,大皇子。”
说完这句话后,这人就迅速的严肃了面容,又说道:“大皇子。实不相瞒,小人的身份,乃是玄武庄中精心训练过的探子。”
听到这身份,沈霍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的样子,颇为诧异的挑起了半边眉头:“玄武庄的人?既然如此,你来东宫之中寻本王做什么。”
听得沈霍这话,这人顿时就有些叫苦不迭。林轻远同沈霍关系素来一般,玄武庄的势力又有些叫人忌惮。若是直接向沈霍言说,林轻远实则是暗中支持着沈霍的,只怕沈霍不仅不会相信,还会怀疑这探子前来的动机。
这样想着,探子咀越想越烦躁,越想越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并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只是回答沈霍先前的问题:“前些日子,庄主您离开大周之前,特意嘱托了我们几个细心观察京中的动向,若有异样,便先行禀报给您。”
“那眼下你们可是发觉了什么端倪?”听见探子如此言说,沈霍也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思活络起来,问到。
“正是如此。”探子点了点头,认可了沈霍的说法,“小的正是驻守在吴王府那边的。今日,吴王府之中,可谓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还没等沈霍询问究竟是什么大事,那探子便先行回答道:“今日在吴王府中,举行了一场宴会。”
沈霍的眉头,悄无声息地皱了起来,却并不做声,只是安静的听着这探子说道。只听探子言说道:“这宴会,吴王特意召集了那些支持他的大臣,一方面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一方面也是为了对付您。”
“虽然眼下那些个大臣并没有商议出来什么有效的计策,可此事对于您终究算不得有利。小的谨遵庄主的教诲,生怕此事会对您有影响,这才匆匆来到东宫之中,同您说这件事情,还希望您不要见怪。”
听着探子这么说着,沈霍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颇为平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本宫知道了。这件事情,多谢你们,也多谢庄主鼎力相助。”
这探子不过是玄武庄中一小小的探子,哪里敢承受沈霍的如此感谢?慌忙摇了摇头,说道:“大皇子谬赞了。此事都是小的分内的事情,本就不必如此多礼。”
说完这句话后,探子又连忙说道:“此次小的贸然前来东宫之中,只是想要同殿下言说此事。还望大皇子日后提高警惕。不要陷入吴王的陷阱之中。”
沈霍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自然明白。探子这才放下心来,复又向着沈霍深深行了一礼,说道:“既然如此,那小的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句话,在得到了沈霍肯定的答复之后,探子便一个飞掠,从窗户的地方,离开了东宫之中,几个起落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而沈霍一直细细观察着这探子,直到他的身影彻底在视野之中消失,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身回到房内,细细思索起来。
今日这个探子的行踪,来也如风,去也如风,倒当真是捉摸不透。可他所表达的意思,却是格外的清楚明了。
沈霍有一瞬间,当真觉得这是一个梦一般。然而,若是梦的话,又怎会如此真切?可不是梦的话,要让他相信林轻远愿意帮助于他,又委实有些困难。
沈霍仔细思索了许久都没能有一个答案,索性不再去想。无论如何,顾之衡决定对付他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即便今日得不到这个探子的提醒,沈霍也会暗暗警惕。而这探子,不过是让他警惕的时间提前一些罢了。
都说帝子无情。即便沈霍想同顾之衡兄友弟恭,顾之衡也绝不会给他机会。大宝之位有这么一个,两人却都想坐,定然是要引起无数纷争的。
“也罢。既然是你先不仁义,也就不要怪本宫无情无义了。”沈霍眸间划过了一丝冷笑,心中起了几分念头,抬头看下遥远的天际,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沈霍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身回房歇息去了。只是即便回到了房中,沈霍也依然在心头思索着不少东西。
沈霍因为眼下彻底相信何所依了,便不忍心让何所依再在楚国之中受苦,遂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击败顾之衡,让何所依回到大周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霍只觉得心间涌起了层层斗志,便也不再畏手畏脚,索性和顾之衡展开政斗。
而顾之衡野心勃勃,自然不甘心屈居人下。面对着沈霍的主动挑衅,顾之衡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两人之间的争斗可谓是如火如荼。
朝堂之上。皇上先是用威严的目光扫视向众位大臣,问道:“有关于这水灾,众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回父皇的话。”沈霍先行一步站出身来,对着皇上恭敬行了一礼,说道:“儿臣以为,这水灾重在疏通,而非堵塞。所以儿臣的意见是派出一众人等,前去水灾频发之地,疏通水道,方为上策。”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霍又恭敬行了一礼,迅速退了回去。还没等皇上发表什么意见,顾之衡又站出身来。
瞧见顾之衡站出来,皇上原本想要张口说话的嘴又闭上了,饶有兴趣的看了顾之衡一眼,继续缄默不言。
“父皇。儿臣所认为大哥所言,没什么道理。”顾之衡站出身来之后,便颇为不客气的看了沈霍一眼,这才接着说道,“自古以来,这对付水灾的法子,便主要是堵塞。若是疏通,岂不是无稽之谈吗?”
“所以,儿臣以为,有关这水灾的解决法子,还是要堵塞,而非疏通。”说完这句话后,顾之衡转过身去,挑衅的看了沈霍一眼,这才退了回去。
针对相同的情况,两人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这几乎就已然是正面对抗了。一时之间,朝堂之中隐隐形成了几分分庭抗礼的架势,沈霍和顾之衡各占一边,对于彼此,皆是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