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何所依一同林轻远有什么接触,就要当即禀报给她。
此时这探子蹲守在东侧宫之中,恰好看到了何所依同林轻远相谈甚欢这一幕。探子谨遵楚和的命令,知道此事耽搁不得,忙匆匆离了东侧宫,向着西侧宫飞速而去。
进了西侧宫之后,探子忙将此事如数同楚和禀报了。楚和闻言,面上露出几分志得意满的笑容来:“太子妃总是给本宫送来大好机会,本宫怎能不抓住?”
说罢,楚和亦是不犹豫,当即就向着沈霍寝宫之中走去,见了沈霍。
这些日子两人因着楚和那香,加之楚和的刻意接近,关系已然不同往日一般僵硬,缓和了不少。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楚和香的效用也退散不少,可两人的关系已是日趋亲密,自不会轻易消退。
见了楚和之后,沈霍自也觉出几分开心来,同楚和闲聊起来。聊了没一阵子,楚和便状若无意的,将话题向着何所依的方向引去。
“太子殿下,妾身想着昨日见着太子妃的时候,太子妃面色似有些不对,看起来像是生了病的模样。若殿下不介意的话,不如同妾身前去看看,探望一番太子妃?”
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眼下沈霍同何所依的关系僵硬几分,然而此刻楚和提及起来,沈霍仍是忍不住的有些心软,便也不多言,只点头应了下来。
眼见这鱼儿上钩,楚和心中自是欣喜难言,忙亦步亦趋跟着沈霍,准备前往东侧宫中“探望”一番何所依。
两人走了没多长时间,沈霍忽然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又转回头来,皱着眉头看向楚和问道:“等一下,本宫还有一事不解。”
“殿下有什么疑惑,但说无妨。”瞧着沈霍顿住了脚步,楚和心中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只恭敬问沈霍道。
沈霍皱着眉头,细细思索起来:“在本宫的印象当中,你同太子妃的关系一向是不大好的,怎的眼下瞧着太子妃许是生了病,要这般殷切的去探访她?”
太子殿下可是察觉出了几分端倪?思及此处,楚和登时觉得面上一片慌乱,眸间却还只是强作镇定,摆出一副真切的神色来:“妾身之前同太子妃的关系确实是不好,然而现如今已然是缓和不少了。”
说罢,楚和生怕沈霍不信,还要寻根问底,忙又补了一句:“先前妾身没嫁入东宫之时,确实对太子妃心生嫉恨,也曾想过去做陷害之事。”
楚和顿了顿,接着说道:“现下妾身嫁入东宫,这才惊觉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妾身同太子妃一般,都是您的妃嫔,自要尽心尽力为您服务,彼此的关系也不应如此生疏,而应当紧密起来,不给您增添麻烦。”
楚和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加之她面上的神色也极为真诚的样子,仿若她心中当真是如此想的一般。望着楚和这般神色,沈霍不由得就信了。
“原来如此。”沈霍眸间露出几分恍然大悟之色,不由得深深点了点头,“是本宫错怪你了。”
“说的上什么错怪不错怪的。”楚和混不在意的笑了笑,几不可见的抿了抿唇,“您能明白我的心,妾身也就满足了。”
说罢之后,楚和想着探子禀报消息前来之时已是一段时间之前,唯恐林轻远已然离去,忙催促道:“事不宜迟,您且先去陪妾身探望一番太子妃吧。”
瞧着楚和露出急切之色,沈霍也只当是她心忧何所依,便也不疑有他,只微微颔首,随着楚和向前走着,往东侧宫的方向而去了。
沈霍的宫殿同何所依所住的东侧宫相距不远,两人没走了多长时间,便到了东侧宫之处。
刚刚走到东侧宫附近,一阵欢声笑语便从屋子里头传来,只飘到沈霍身边,叫他面上的神色登时就阴沉几分。
听着这笑声,楚和心中一喜,面上却还做出几分犹豫不决之色:“听着这响动,莫非是太子妃宫中有客人来?既然如此,咱们便先回去吧。”
“太子妃有什么客人,是本宫不能见的?”沈霍听了,只冷笑一声,旋即大步流星向着东侧宫门口的方向而去。
此时子衿已出了房间之中,正站在门口守着。远远的望见沈霍前来,子衿面上本露出几分欣喜之色,然而待看到了沈霍身后的楚和之后,子衿面上的笑容不由得就僵住了。
虽不知道为何沈霍会和楚和相携而来,但子衿心知何所依同楚和的关系,总觉着此次楚和前来,定然是不安好心。
思及此处,子衿面上不由得显出几分犹豫之色来。偏偏此时两人已渐行渐近,子衿无法,只能咬了咬牙,先行行了礼再说。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侧妃娘娘。”听得子衿所言,沈霍只是混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继而便问道:“太子妃眼下可在宫中?”
被沈霍如此开门见山的一问,子衿登时有些慌了手脚,又想着眼下林轻远还在宫中,若沈霍看到,指不定会引起什么误会,纠结了好一阵子,这才低声回答道:“回殿下的话,太子妃此时正在宫中。”
沈霍因着子衿犹豫的这一阵子,有些心中不满,面上也没了好脸色,只道:“既然如此,本宫便前去见见太子妃。”
瞧着自己最担心的局面几乎要发生了,子衿越想越怕,心中的慌乱登时就掩藏不住的,忙道了一声:“不可。”
此话一出,沈霍的面色便阴沉了几分。虽还没有说话,子衿却已然察觉到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眸间又是慌乱又是害怕,对自己方才所言后悔的不得了。
偏偏此时沈霍又开了口去:“本宫为何不能进去?莫非……太子妃宫中藏着些不可见人的东西?”
“绝无此事!”子衿有些欲哭无泪,想要解释,却也知覆水难收,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太子妃昨夜饮了些酒,今日便有些得了风寒,怕传染了您,这才吩咐奴婢不要让您进去,待她好些了自会去见您。”
“本宫此次就是来探望太子妃的,并不怕传染。”沈霍面上露出几分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来,“若太子妃担心这个,大可不必。”
说罢,还没能子衿反应过来,沈霍当即闪身进了东侧宫中。一旁的楚和一直围观着这一切,望见如此情景,心中窃喜不已,忙随着沈霍的步伐,匆匆进去了。
一旁的子衿见着阻拦不住,心中无奈的紧,却也只能是跟随着两人的步伐,匆匆进去了。
太子殿下可千万不要误会什么啊。子衿一边匆匆向前走着,一边忧心忡忡的想着。然而她却不知道,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成为了现实。
行至东侧宫里头,声音便也传的更广了几分。方才那欢声笑语还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几分,眼下已是清晰可辩。
――这笑声之中,除了何所依银铃一般的笑声之外,还有一个男子低低的笑声。沈霍武功出众,听力也较常人更强些,将这两种声音听得分明,心中怒气更甚。
沈霍越是气愤,面上就越是喜怒不形于色,大步流星向前走去,一句话都不多说。另二人随着沈霍的步伐向前走去,亦是片刻脚步都不加停歇。
走了没多长时间,三人便行至了何所依的房间外头。房间的门虚掩着,沈霍瞧见之后,不假思索的将门推了开来。待到门推开之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如此一番情景――
何所依房间之中的小几旁,何所依同林轻远正相对而坐。不知是聊到了什么开心的话题,何所依笑颜如花,林轻远一贯冷肃的面上,也不由得露出来几分淡淡的笑容来。
望着两人这般情景,沈霍怒急反笑,转过头去看向了子衿,眸间有了几分阴沉之色:“这便是你所说的太子妃身患风寒,唯恐将本宫传染?既然如此,那你可说说,庄主为何不怕?”
子衿被沈霍这一番话问的哑口无言,只低垂了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此时屋中的两人听得外头的动静,亦是抬起头来。
何所依瞧见沈霍前来,眸间露出惊讶同欣喜掺杂的神色,忙问沈霍道:“太子殿下,您今日怎的有空来妾身此处了?”
何所依的反应,落在沈霍眼中,便成了做贼心虚的表现,更是坐实了几分沈霍心中所想。这让沈霍更是觉得满腔怒火怎生都按捺不住,冷笑出声。
“本宫的宫殿,本宫怎的不能来了?何所依,若你还有几分身为太子妃的自觉,便莫要再去做这些个瓜田李下之事!”
“亏本宫心中还暗自担心,想着你许会患上风寒,特来看看。眼下看着,却是本宫多此一举了。”沈霍眸间有了几分失望之色。
说罢,沈霍越想越气,终是按捺不住,当即拂袖而去。楚和在一旁看的暗自欣喜不已,面上却只是做出一副忧心忡忡之色,先是看了看何所依,旋即向着沈霍追了过去。
沈霍步子极大,楚和追到沈霍身旁的时候,已然带了几分气喘吁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