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依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些事她觉得无所谓。就算没有所谓的信物,她也不会反悔出尔反尔。这一世,她注定要帮助沈霍。
“你我既为盟友,那有些事便要说清楚,我不喜欢别人干预我的事。”何所依直视着沈霍,目光凌厉。
她知道沈霍之前曾经暗中派人替她处理顾之衡的事情,让她少了一些麻烦。可是她的事情她要亲自处理,她的仇要自己报。
沈霍没有过多纠缠这件事,只是微微一笑回道:“以后不会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后,已经是夜深了。沈霍跟前几次一样,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丞相府。
第二天一大早,何所依便带上浮萍去给苏尘婉请安。
两人刚走到院子门口就遇见何暖凉,远远的何暖凉便带着丫鬟小碎步走过来。
何所依还没有动作,身边的浮萍一看见何暖凉,笑意吟吟的看着何暖凉:“二小姐”。
何暖凉微笑着点点头。
“姐姐”何暖凉向何所依见了礼。
何所依看着何暖凉,淡淡的回道:“这么巧,妹妹也来给母亲请安。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说罢也不等何暖凉回答,便抬步走了进去。
走到屋里,何所依看见苏尘婉正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两人进来便微微睁开眼睛。
苏尘婉虽已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可是包养极好,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岁的人,丝毫不显老。她略施粉黛,三千青丝整齐的盘在头上,眉目冷淡,就像是一个无情无欲的仙子,不受俗世纷扰。
“母亲”两人同时出声向苏尘婉请安。
“起来吧”苏尘婉直起身子轻点头,示意两人坐下。“今日难得你们姐妹一起来请安,正好我有事情要给你们说”
“喔,不知母亲是什么事情?”何所依疑惑的问道。
“近日天气转凉,你们那些衣裳都太单薄,我叫了李裁缝来给你们做衣服,待会儿就去你们院子里给给你们量尺寸。”苏尘婉声音清冷,宛如一泓清泉。
何所依还未说话,何暖凉就抢先开口:“还是母亲好,总是惦记着我们。”
“母亲,天凉风寒,我做了一个怀炉套子,母亲天冷用怀炉时也好暖和。”何暖凉向身后的丫鬟使个眼色,丫鬟急忙将一个绣工精美的怀炉套子递了上去。
苏尘婉接过那怀炉套子,只见上好的白色丝绸上面绣着碗口大小的山玉兰,花朵洁白无瑕,绣工上乘,看得出何暖凉是下足了功夫的。
“母亲喜欢礼佛,我上次去寺庙,看见这山玉兰是长在寺庙的古树,又听寺庙里的僧侣们说山玉兰是佛教圣洁之花。我将它修在这怀炉套子之上,希望能保母亲平安。”何暖凉一脸真诚,看得一旁的何所依恨不得为她拍手叫好。
苏尘婉点点头,赞许道:“难得你有心了。”
“只要母亲喜欢,凉儿不怕辛苦。”何暖凉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的用余光瞥向何所依。
瞧见何暖凉的动作,何所依不为所动,依然自顾自儿的喝自己的茶。何暖凉以为做一些小事情就能打击她的地位,离间她们母女,真是太天真了!
苏尘婉是她的亲生母亲,只要她不出什么大的差错,她终究还是会护着她。
可何暖凉就不同,她是一个庶女,需要做很多努力才能得到苏尘婉的认同,这也是她一直讨好苏尘婉的原因。
戏也看完了,何所依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办,就向母亲请安后就出来了。她刚走到屋外,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眼里寒光迸现,想起了上一世的场景就是如此。
她一直害怕母亲的严厉,总是躲着她,就算是关心母亲,想给母亲送礼物也让何暖凉去。可每次送完礼物后,何暖凉回来告诉她,母亲不喜欢她送的礼物,甚至还大发雷霆。可说来也奇怪,母亲却对何暖凉越来越好。
渐渐的,她与母亲越来越疏远,何暖凉与母亲的关系却越来越近。很多次看见何暖凉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她都开始怀疑她们才是真正的母女。
这一世重生,她不仅要拿回自己的一切,还要让何暖凉百倍奉还。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传来浮萍急切的声音。
“喔,没事。走吧!”何所依回过神来。
莲步轻移,走到书房门口,何所依看着站在门口的护卫,询问道:“父亲可回来了?”
守门的两名护卫本来在门口站岗,整个人无聊得昏昏欲睡,现在一见到何所依,立马吓得浑身精神起来,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大小姐,老爷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内。”
“嗯,我知道了,让我进去吧。”何所依吩咐道。
“这……”侍卫们显得有些为难,没有何徽的准许就私自放何所依进去,只怕他们少不了挨板子。
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何所依轻声开口:“你们不必担心,父亲已经准许我自由进出了书房。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去回禀父亲。”自从上次何所依献策过后,何徽便准许她自由进出书房。
“不用不用,大小姐怎么会骗我们。”侍卫急忙摆手。如今的何所依可以说是备受何徽的宠爱,他们怎么敢阻拦?“大小姐,请进。”
得到侍卫们的准许后,何所依又转身向浮萍吩咐道:“你在门口守着。”
“是”浮萍听话的答道。
交代完后,何所依便抬脚走了进去,侍卫们自然不敢阻拦。
推门而入,见何徽正在桌前沉思。剑眉紧蹙,眉心皱成一团,仿佛被什么事所困扰。
“父亲”何所依随手将门关上,轻唤出声。
“依儿,你怎么来了?”何徽抬头看见何所依,心里讶然。
何所依对何徽行了一礼,认真道:“女儿有一事想向父亲商量。”
看着女儿那认真的模样,何徽知道此事并非小事:“什么事情?”
风云已起,只待时机。
何所依在何徽的左手边坐下,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纵观如今京都的局势,父亲以为如何?”
听见何所依提起京都局势,何徽面色不悦。何所依上次虽然献策得到皇上的赞赏,但她终归是女子,若是被有心人知道跑到皇上面前去告她参与朝政,那何所依就危险了。
“依儿,你是一介女子,这些朝堂之事,你一个女儿家就别瞎搅和了!”何徽担心眼前的这个女儿,他是真心的疼爱她,害怕她出事。
“父亲,我虽不愿接触这些事,可父亲心里也明白,女儿此次献策后名声大噪,奸佞小人肯定会借此做文章,由不得女儿!”何所依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情绪。她上次在皇宫中明显感觉到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任皇后和秦妃两人摆布。在这逆流之中,她虽无法独善其身,却能努力选择自己的命运。
上一世,她受父母保护,百般呵护。可正因为如此,她对政治局势一无所知。等到她嫁给顾之衡为妃后,才开始从头了解,当时的艰难她现在依然难以忘记。
今时不同往日,不能让她慢慢学习。风云巨变,这一潭浑水她是必须滩的,她的仇一定要报。
看着女儿坚定的面容,何徽一阵恍惚,这一个月以来,女儿的变化让她吃惊,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娇弱得只知道哭闹的女儿已经长大了。
“唉~”何徽叹了一口气,“是为父没有保护好你,让依儿受苦了,小小年纪就要你承受这些……”说着说着何徽的眼眶有些湿润。若是他能保护好依儿,不让她陷入皇家的这些政治之中,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父亲,是女儿不孝!”听见何徽的话,何所依心里愧疚十足。这怎么会跟父亲有关,是她要一意孤行报复何暖凉和顾之衡。严格说起来,还是她拖累了父母。
何徽稳定了情绪,叹口气道:“好了,谁的错就不要再讨论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讨论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
“父亲,你是如何看待如今的局势?”何所依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今日的目的之上。
何徽听见何所依的问题,愣了一下后,继而认真分析道:“如今天下之势,一分为二,太子和九皇子各占一份势力。”
“那父亲认为,太子比之九皇子如何?”何所依掩下眼帘,继续追问道。
何徽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太子性格冷淡,但体恤下属,军中威望极高。十六岁时开始披巾上阵,亲自领兵行军;十九岁时带兵出征以少胜多,扬名天下。可以说,太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用兵奇才!”说起沈霍时,何徽的眼里流露出了尊敬的光芒,那是一个忠臣对于君王的尊敬。
“九皇子礼贤下士,门客众多,而且从小深受皇上宠爱,没受过大风大浪,论谋策却不及太子。九皇子虽有贤名在外,但为人处事却辜负了那份贤名。”谈起顾之衡,何徽的眼里更多的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