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环之前还软玉温香抱满怀,才一会时间居然就死了,到现在狄岩都不敢相信,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张、绷紧的状态。
说话之间语无伦次,但既便这样,永-康伯还是听懂了,眉眼一厉,气的差点过来给狄岩一巴掌。
“大舅兄,请告诉我这是何意?”秦怀永没理会不中用的狄岩,咄咄逼人的看着永-康伯,一字一顿的道,看得出他是真生气了。
“我……”永-康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又气又恨连话也说不出来。
“妹夫,这事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要回去问过太夫人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老人家岁数大了,难免做出一些糊涂的事情来,还望妹夫见谅!”永-康伯夫人走了进来,虽然脸色惨白的很难看,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陪着笑脸道。
她方才其实己经到了,先在门外听了一会,知道永-康伯这话回答不出,不得不站出来,把事情推到永-康伯太夫人的身上。
太夫人是长辈,而且年纪大了,还一心为女儿着想,就算是做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做为女婿的秦怀永总不能上门真的去质问她吧!
“对,是母亲,是母亲这么说的,说要送个人来,说我最近过的太苦,母亲气不过来挑了这么一个人来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听母亲的话,可母亲人都送来了,我能怎么办!而且到现在为上,我也没让她来勾搭你,可谁料想……这丫头的心这么大,居然找了狄岩!”
狄氏哭天抢地起来,借着永-康伯夫人的话,把事情也推到了太夫人的身上,并且表明自己的无辜。
不是没去勾搭秦怀永,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为此狄氏还狠狠的骂过黄蕊,但这会却可以成为她为自己辩解的借口,人都没了,想求证也没地方求证。
“姑丈,真的是她来勾引我的,我好生生的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丫环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找我,我……我当时也是被她鬼迷了心窍,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是祖母给姑父准备的。”狄岩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也大声的为自己辩解道。
“所以,这事全是太夫人的意思,跟你们都没关系?”秦怀永的目光冷冷 的扫过在场众人的脸。
众人一起点头。
“这么就算完了?你们永-康伯府总待给我一个说法吧?”秦怀永脸色冷硬,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可这事是太夫人的意思……”永-康伯夫人也有些慌了。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用这事告太夫人?”秦怀永伸手一指躺在地上的丫环,“既如此,我一会就让人过来验看。”
说完,站起身来欲走,这意思是要动真格的了,他虽然不能直接向太夫人发难,但却可以通过这桩命案,让衙门的人向太夫人问事。
如果真的让衙门的人找到永-康伯府上的太夫人,整个永-康伯府的脸都不要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狄岩的事,这事真传出来,狄岩又会多了一个有背人伦,逼奸丫环的说法,既便狄岩是永-康伯世子,这事恐怕也扛不住。
况且永-康伯也不敢让人查这事,这种事情越查越慌。
永-康伯一把伸手拉住秦怀永,一脸正色的道:“妹夫,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但这事还是不要闹大了,母亲的年纪不小,这要是真的闹大了,你让她老人家如何自处,让人家怎么看她?她若不好了,对你也总是影响,你这也才进京没多久!”
这话里面软硬皆施,打的就是秦怀永初到京,脚跟未站稳的主意。
果然,秦怀永沉默了。
永-康伯大喜,又故意做出一副愁苦的样子,“妹夫,你也不希望她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吧?况且这事总是一个丫环的事,应当是一个买了死契的丫环,死就死了,难不成还能为了这事把我们两府闹生份了?你就算是不看在我妹妹的份上,还得看在玉如那孩子的份上!”
秦玉如和狄岩的亲事,这时候也拿来当筹码。
秦怀永没说话,目光沉沉的看向狄岩,脸色没有半点好转,眼眸冰冷质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玉如?”
狄岩急忙乱摇双手,“姑丈,我和玉如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又岂会不喜欢她,姑丈,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玉如好的,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他这个时候哪里敢说秦玉如不好。
虽然他这时候回想过来,恨不得把秦玉如掐死,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黄蕊的事情一定就是秦玉如告诉姑母的,小厮可是看到有人掉了帕子,一定是秦玉如的丫环,她知道这事之后居然不来跟自己闹,反而把事情推到姑母之里。
只要想到眼前的这些祸事都是秦玉如惹出来的,狄岩就气的心肝都哆嗦,但这时候显然不是报仇的时候,他忍这口气!
“我不愿意再看到狄氏!”秦怀永的目光又转向了永-康伯。
永-康伯的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以后贵府的人也少来探望,原本狄氏还算是好的,自打进了京之后,整个人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秦怀永冷冷的道,目光扫过坐在一边神情紧张的狄氏,见她想要说话,冷哼了一声。
狄氏吓得急忙低头,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她现在对上秦怀永越发的觉得势弱,既便现在自家大哥大嫂在场,她也强横不起来。
黄蕊还没被收拾,提醒着她眼前的事情还没有被处理掉。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而且还让秦怀永把她和狄岩的话听了个正着,几乎让她没有再翻盘的可能性。
咬着牙恨恨的瞪了一眼狄岩,心里烦燥气闷,两手用力的握起,努力的平息着自己心头翻起的郁火,她还有机会吗?
她肯定有机会!
她还有女儿,只要女儿翻盘,她就肯定有机会让秦怀永退让,跟秦怀永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她又岂会不知道秦怀永在意的是什么。
既然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她就还有机会……
“妹夫,我答应你,这几天不让母亲再派人来多探望妹妹,但偶尔总有的吧,况且我们两府现在还是亲家,总不能一直看不到妹妹出现在人前!”永-康伯虽然退让了,但还想为狄氏争取一些机会。
“如果这样,还不如告了官了!”秦怀永毫不客气的道。
这话说的凌厉,几乎没给永-康伯任何颜面,但这会永-康伯也不得不弱下来,不只是自己的母亲,连自己的儿子都卷了起来。
“行,妹夫,好就这么办吧!”永-康伯憋屈的道。
“送狄氏去休养吧,别在府里了!”秦怀永并没打算把这事告终,冷道。
“将军,你想干什么?”狄氏忍不下去了,尖声叫道。
永-康伯的脸色也一冷,“妹夫,我妹妹不可能出城去休养着的,你让别人怎么看妹妹,怎么看我们府上!”
送出府就代表这事会传的沸沸扬扬的,永-康伯不愿意这事让人知道,神色之间多了几分不妥协。
不只是丢不起这个人,而且还是怕还引起其他事,永-康伯府是不能让人查的。
见永-康伯如此,秦怀永也知道这是触及了他的底线,这也是之前迟迟没有对永-康伯府提议的一个重要原因,但眼下,他却坚定的认定要这么做!
“就以她不善待玉如、宛如的名义吧!”秦怀永冷声决断道。
“你……你这说的什么意思?我妹妹苛待了玉如?”永-康伯简单觉得秦怀永疯魔了,居然说出这种话,秦宛如不是自家妹妹生的,爱如何是如何,自己妹妹的一些偏激的行为也没关系,但秦玉如是狄氏生的,怎么可能会苛待!
狄氏的身子一震,下意识的看向秦怀永,眼神闪烁!
狄岩看了看狄氏,又看了看秦怀永,也糊涂了,表妹不得姑母的喜欢吗?他怎么不觉得,姑母有什么不都是先给了玉表妹的吗?
永-康伯夫人虽然也被秦怀永的话说的愣住了,但随既眼中露出沉思,是之前升嬷嬷说的那个意思吗?
“有没有苛待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当然对外宣称是她病的很重,到城外找一个院子静休。”秦怀永冷声道,目光平静而严厉。
狄氏的神色却是恍惚起来,眼神看起来有些呆滞发直,但却没有反对。
“只是静养而己,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有人再查问起来,就说她苛待了两个女儿。”秦怀永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唯脸色依然冷厉。
“这怎么可以……”永-康伯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边的狄氏打断了:“大哥,就这样吧,我去城外静休就是!”
“妹妹,你可想清楚了,这静修可不是其他的静修?”永-康伯怕狄氏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急道。
狄氏摇了摇头,苦涩的道:“大哥,我知道的,会把我看管起来,不让别人跟我接触,但这样总好过连累母亲吧!”
她这是表示把黄蕊的事情一个人抗了起来,就这件事情上永-康伯府是有亏的,所以得做出让 步,而这让步,狄氏心甘情愿的表示她愿意抗起来。
当然,她也不会甘心的,但眼下却只能如此,好在,时间虽然紧,但她也不是一无机会的。
“妹妹!”永-康伯眼眶都红了起来,他们兄妹的感情向来很好,这时候越发的感动起来,但却也知道这样是最好的了!
永-康伯夫妇来了又匆匆的走了,黄蕊是在晚上的时候被抬出门,随意的扔到乱葬岗埋了的,之后狄氏的东西己经在收拾了,说是明天晚上大年三十之后送出去静养。
秦宛如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没睡觉,正在灯下剪着窗花,准备明天往自己的窗口贴的。
长发随意的披散下来的她,看起来越发的稚嫩,郑嬷嬷也没睡,在陪着她说京中女学的事情。
过了年,就又是女学招生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