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华光寺主寺,不再兜圈子,直言道:“大师,我觉得我看到了前生,但前生和今生是不同的,前生的命格和大师所批相同,但今生却偏离了前生的命格!”
这话实在是太过于菲夷所思,但偏偏文溪驰说的理所当然,没有半点犹豫,可见他是认真的。
华光寺主持皱了皱长眉,“文三公子,若真有前世一说,可觉得前世还是今生哪个好一些?”
文溪驰抿了抿嘴,前世他病死床榻,今生他得以扬眉吐气,就这个上来说,当然是今世为佳,可为什么心中所求,和自己今生几乎没什么交结,前世他无力护着她,但今生他其实可以护着她的。
但是醒悟的似乎太晚了一些,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
“大师,前世有前世的苦楚,今生有今生的苦楚,实难辨别哪个更好!”文溪驰笑容苦涩的道。
好或者不好,百转千回,他没有答案。
华光寺主持看着他停顿了半会,才缓缓的道;“文三公子,你着相了!”
文溪驰伸手摸了摸头,苦笑道:“我的确是着相了,想问大师何解?”
“前世已过,再难寻觅,今生善缘,虽遗憾却也无憾!”华光寺主持轻笑道。
一句话,如同暮鼓晨钟,文溪驰心头仿佛有什么被重重的震醒了什么,站起身向着华光寺主持,深深一礼:“多谢大师!”
“这原本就是你心中 答案,何须多谢!”华光寺主持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
文溪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后向主持告辞。
华光寺主持把他送到禅房门口,双后一辑。
文溪驰也回头又行了一礼,转身往禅房外行外,门外早有小厮等着,看到文溪驰出来,急忙跟上。
山门外,上了马车,一路下山,文溪驰低眉垂首坐在马车里,和之前上山的时候,一样平静,但小厮却觉得有些不同,好象公子放下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精神了许多,比之之前的颓废完全不同,心里松了一口气。
到了文相府,下了马车,就看到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呈上了一封信,文三公子接过看了看,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喜意,扬了扬手中的信;“回复一声,说我明天一定会去的!”
“是,奴才这就去回复!”小厮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三表哥!”娇滴滴的声音从一边的回廊处传来,文溪驰眉头狠狠的皱了皱,随既抬了起来,目光落在拎着裙子跑了几步过来的顾兮姝的身上。
“三表哥,我找你很久了,你怎么才回来!”顾兮妹跑的有些气吁,高耸的胸脯越发的看起来诱人,伸手要拉文溪驰的衣袖。
文溪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不客气的道:“表妹,我们都不是孩子了,这男女大防还是需要的!”
“我……”顾兮姝眼眶一红,“三表哥,你在我心里永远就是小时候的三表哥,我们可以一起玩,一起说话!”
“必竟现在大了!”文溪驰不为所动的看着顾兮姝道。
“大了又如何,难不成我们不是亲的表兄妹吗!”顾兮姝带着几分羞恼的道,又要伸手亲呢的去拉文溪驰的衣袖。
文溪驰又往后退了一步:“表妹若是没什么话说,就回去吧!”
说完不再理会顾兮姝,转身大步的往里行走,独留下顾兮姝在后面眼泪汪汪的望着他,看起来极是可怜。
走了没几步,转过一个路口,很巧的是遇到了二哥文诗安,两下里不巧差点撞上。
各退了一步之后,才站稳。
“三弟从哪里来,这么急?”文诗安看了看文溪驰,笑问道,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牵强的很。
不过,他反应也很快,才露笑脸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假,才一会时间就看起来情真意切似的。
“从华光寺回来,二哥有急事出去?”文溪驰身子往边上一让,让文诗安先行。
“我没什么事,就是方才看到表妹了,有事要找她说,怎么一转眼就看不到她了!”文诗安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其实他方才是看到顾兮姝和文溪驰说话的。
明明知道顾兮姝是自己的人,文溪驰居在也不避嫌,故意和顾兮姝拉拉扯扯,文诗安又怎么笑的出来,对文溪驰充满了恼怒。
但自己的这个弟弟向来得父亲、母亲的宠爱,他若真的跟他吵起来,说不得表妹最后还可能真的跟了文溪驰,文诗安怎么甘心。
原本最近应当议表妹和自己的亲事,可表妹说文溪驰居然跑姑父那里去讨好姑父,想方设法的表示他才是良配,只要一想到这个,文诗安就恨不得文溪驰死了才好。
小的时候,就跟自己抢玩具,眼下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抢,满府上下又有谁不知道顾兮姝是自己的最爱,居然还有脸横叉一杠。
“表妹方才在门口,现在不知道在不在,二哥去找找吧!”文溪驰笑道。
“好,那我先走了,等空了找你聊事情!”文诗安点点头,也和气的笑了,然后往门口行去。
文溪驰继续往里行去,笑容同样平和,唯眼底显过一丝幽深。
文诗安、顾兮姝,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既便今生不同前世,他也不会留有遗憾的……
“什么,找我?”魏达海愣了一下,愕然的问小厮道。
“对,董掌柜的意思,就是请您明天过去,说是蝶衣斋的事情,要一个了断!”小厮点点头道。
“这……什么意思?”魏达海转向坐在他一边的夫人欧阳氏,不解的问道。
董明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他就很清楚,这个时候示弱了吗?不太象是她会做的事情,当初那个时候,她都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眼下还不是她山穷水尽的时候,她怎么就示弱了,这和他们之前的打算不同。
“老爷,明天你先去看看吧,她既然敢这么做,我就敢带人去闹事,一个小三的财产哪来的,还不是全是老爷的!”欧阳氏冷笑道,手中的茶杯落在桌面上,斜睨了魏达海一眼,“只是不知道老爷舍不舍得!”
“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同心同德,又岂会还念着董明娘,况且她生下的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我难道还缺女儿吗!”魏达海摇了摇手道,不以为意的道。
“那可不一定,听说她还是老爷心里多年一直念着的老情人!”欧阳氏半阴半阳的道。
魏达海伸手拉住她的手安抚她道:“夫人,这么多年,我对夫人如何?夫人不会不知道吧?我和夫人一体,才可能让将来更好,眼下这个时候我更不会行错一步,千里蚁穴,毁于一旦,我还是知道的。”
见他这么一说,欧阳氏冷哼一声,脸上的神色好看了几分:“老爷能这么想是最好的,想想我们的谋算,将来老爷必然会位极人臣,老爷满腹经纶,却只做这么一个小小的四品官,真为老爷报不平!”
听欧阳氏这么一说,魏达海气闷的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欧阳氏的手放了下来,这的确是他心里最不顺心的地方,他自认自己也是才华傲世,可就是因为朝里没人,以至于一直这么蹉跎至今,这还是得了自己老丈人的助力,否则眼下还不知道在哪里混着。
但老丈人早早的逝了,以至于朝中无人。
至于魏嬷嬷还是后来找到的,原本还以为找到魏嬷嬷,从此之后可以平步青云,没想到只不过稍稍动了动窝,从一个无权的四品变成一个实权的四品罢了,大小可一点没上去,想到这里魏达海对魏嬷嬷也生出几分怒气。
说什么太后娘娘面前的红人,连自己这个亲侄子都帮衬不到。
“老爷,你也别生气,机会不是有的吗,而且还就在眼前,只是原本好好的,却因为秋怡这里的事情……”欧阳氏叹了一口气,头疼不已的挥了挥手,对报信的小厮道,“就去说,明天老爷一定会去的!”
说起莫秋怡的事情,魏达海也很头疼,原本好好的清郡王妃,眼下却因为糈国的这位嫁过来的公主,变得妾身不明起来,莫秋怡要当清郡王正妃,也是为未来做打算,若将来清郡王得了天下,这正妃的位置就是皇后的位置,又岂是能让的!
可不让对方又是糈国和亲公主,身份上面远远的高过莫秋怡,既便是清郡王的母妃一力的保秋怡,恐怕也不行,况且清郡王府传来的消息,似乎清郡王太妃对这位玉颜公主也还满意,并没什么意见。
她没什么意见,魏府有意见,意见大的很,图谋这么久,这么大,到最后什么也没捞到,怎么甘心。
也因此,魏嬷嬷的那个店铺成了至关重要的东西,既便魏嬷嬷那里吃了亏,魏府也不打算放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钱财,蝶衣斋势在必得。
“好,我明天先过去,你算好时间随后过来。”看着小厮离开,魏达海咬了咬牙道,这个时候他不能落败,“我们再斟酌一下,势必要一举拿下蝶衣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