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次一半的经验来说,岑也觉得某些事并没有温贤宁说得那么好,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惦记着,并且好像还很兴奋?
一片黑暗里,岑也皱眉,声音里全是忍耐:“好了吗?”
温贤宁似没听到般,只顾自己。
岑也有些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温贤宁,我有点难受……”
其实不是有点,是很,难受得她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所以,他为什么好像很愉快?
“什么?”温贤宁这时终于有了反应。
他低头看了看,因为关了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并不能看清她此刻的神情。
岑也的双手从他背后收回来,抵着他的胸口,“你好了吗?”
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
生理上的不适以及心理上的害羞,让她说话很慢,声音更是软得如同拉出来的巧克力丝,融化在温贤宁的心头。
大多数男人在这事上都倾向于自我享受,但温贤宁不想有过一次就吓得她不敢再有第二次,所以格外地有耐心。
“我应该照顾你一点。”他低笑,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温柔和怜惜。
后面就感觉他用了魔法似的,没那么难受了,渐渐地……甚至有点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着迷了。
这事你情我愿的话,好像真的会让人心情愉悦。
……
凌晨三点多岑也渴得醒了过来,想要起床喝水却被横在身上的手臂压了回去。
温贤宁的声音也带了点初醒时的沙哑,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问她:“去哪?”
“喝水。”
“嗯。”
不知是因为被吵醒还是怎么的,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一点也察觉不到类似于‘高兴’的情绪。
岑也拿开他的手,往外挪了挪,撑着床单慢慢坐了起来。
完事之后温贤宁抱她去浴室简单地冲洗过,但现在还是浑身都不太舒服。
不是那种粘腻的不舒服,而是酸痛。
体验感真的很不好,不知道他的体验感如何?
想想刚才的事,她全程都很被动,基本上是温贤宁怎么说,她就怎么配合,好像还没配合好,好几次温贤宁都骂她‘怎么这么笨’?
笨吗?谁第一次能有经验啊?
但心里想的这些她也没法跟温贤宁说,抿了抿唇,她下床喝水。
刚好温贤宁房间里的水壶没水了,她就说去楼下倒点。
这一倒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温贤宁半睡半醒的,也分不清时间,就是觉得好一会儿了,还不见人回来。
他纳闷地起床下来找,结果楼下压根没人。
愣了愣,脑子逐渐清醒。
温贤宁迅速转身回了楼上,但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岑也的房间。
果然,她在里面。
这叫怎么一回事?
只听说过男人睡完跑路翻脸不认人的,她跑什么?
岑也看到他找过来,表情那么不高兴,尴尬得同时也有点郁闷,她垂着眼说:“我就这样。”
温贤宁:“哪样?”
“没有经验。”
温贤宁:“什么经验?”
岑也:“……”
他明明知道,还故意问!
岑也又气又羞,干脆被子一卷,闷声说:“我睡觉了!”
温贤宁烦死了这种不清不楚,他没让岑也睡觉,直接走过去掀了岑也的被子。
但也不是完全掀开,只掀了一个角。
他站在床边,有点气势凌人的感觉。
岑也身上重新穿了睡衣,款式分体且比较保守,将他刚才留下的痕迹全部都遮盖住了。
她瞪着眼睛问:“你干嘛啊?”
“是你在干嘛?”
“我已经尽我所能让你高兴了啊,你不高兴……那我就回来自己睡呗。”
她说这话的时候,除了有点沮丧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感情上的不满和恼怒。
两人明明前半夜合二为一地亲密过,她这会儿就能抽身清醒,只想着他不高兴了不能帮着对付岑岩东。
温贤宁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打她一顿出出气,还是应该直接转身走人。
床上是没什么经验,但是气人的本事她认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
温贤宁没把人拉回自己房间,而是直接在岑也的床上躺了下来。
岑也:?
不等她反应过来,温贤宁也不说话,直接就开始了。
岑也刚有一星半点的经验,完全经不起撩拨、没两下就浑身发软。
她想说点什么,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不知道说什么,甚至口干舌燥得厉害。
时间在昏昏沉沉里一分一秒过去,快结束的时候,温贤宁凑在她耳边问:“感觉到我高兴了吗?”
这是高兴吗?这分明就是兴奋过度!怎么就能精力这么好?
不过,看在这次自己也还舒服的份上,就不说什么了。
岑也侧了侧头,在他耳垂上用唇轻轻地碰了一下。
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那个姿势特别地顺。
但对温贤宁来说,这一碰比什么催情剂都更有效果,他一下子就急了。
岑也:“……”
男人,这么经不起碰的吗?
……
昨晚折腾得太厉害,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岑也觉得头重脚轻的,精神实在是差。
早上出门那会儿温贤宁倒是体贴,说她如果觉得累,今天就在家休息,不用来上班了。
岑也说要来,该工作就工作,不能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就旷工。
温贤宁本来还想再怜香惜玉一点,听见她那句‘乱七八糟’,顿时无语。
午饭过后,温母过来了。
温贤宁本来想去叫岑也过来自己这边,因为他的办公室带了个小型休息室,里面有床,能好好睡觉。
他刚一起身,温母就推门进来,见状问道:“要出去?”
温贤宁:“不是,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温母不高兴地睨了他一眼,边往里走边发问:“这是温家的公司,你是我儿子,我来这里还需要理由?”
温贤宁:“……”
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什么理由不理由的,那都不重要,而是自己的妈无事不会登三宝殿。
且看她眼下的样子,这么来势汹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温贤宁坐了下来,淡定地等着他妈开口。
温母没好气地觑着他,声音冷冷的:“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那天回来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你再编!”温母瞪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苏城那边的分公司我打电话去问过了,一点事情没有,你就是特意陪她回去的!”
温贤宁:“我特意陪她回去,那你今天是特意来拆台的?”
温母:“……”
她发现自己的儿子跟岑也待在一起久了,说话的方式都变了。
以前虽然也时不时地就气她,但温家人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从来不会抛下。
哪像现在,从神坛跌落了一般,就是个普通的凡人,看着碍眼!
温母咬着牙,“岑也那边,你到底怎么想的?”
温贤宁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像是没懂她问题里的意思,“什么怎么想的?”
“特意陪她回去,自己回来了,然后又过去接她,温贤宁,你是吃饱了撑的吗?”
温母的话音落下,温贤宁脸上的神情就有些变了。
本来是不冷不淡的,现在则是又冷又淡。
岑也回来的事,除了他和小杨,就只有岑家的人知道。
看自己母亲的样子,应该是有备而来,也就是早就知道岑也回来了。
小杨不可能是她的人,那就是岑家的人给她打电话说了岑也回来的事。
那么今天她来――
温贤宁眸光一转,霎时变得幽深,情绪皆在这一秒内掩藏下去,不可窥探。
他沉声问:“妈,你是来给岑家说情的?”
上次岑岩东逼岑也给他下药,想要让他跟岑溪发生关系,从而逼他娶了岑溪的事,他没有跟家里说过。
一来是觉得自己太过大意,说出去丢脸,二来也怕这事被自己父母知道了,岑也那边肯定免不了要挨骂。
他既不想给自己添堵,也不想让岑也挨骂,索性就闷在了心里。
但事情可以闷在心里,该怎么收拾岑岩东,还是怎么收拾,一点没落下。
之前也没见岑岩东找他父母说情,怎么这次岑也一回来,岑岩东就怕了?
温贤宁愈发怀疑,岑也和岑岩东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什么情?”温母仍旧没好气,但神情明显软了一些,不情不愿地说道:“你不是要跟岑也继续好下去?那你跟岑家作什么对?那是她娘家!”
温贤宁:“她的娘家,在苏城。”
昨天他打电话让苏城那边的人查一下岑也前两天见过什么人,那边把陈则南和陈战的名字报了过来。
陈则南的底细一早就知道了,剩下的那个陈战……居然是个警|察。
岑也就是见过这个人之后,才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要回来的。
其中猫腻,肯定事关不小。
后面的事温贤宁刚让人去查,还没有结果。
温母对于他的说辞非常不满,差点都要拍桌子了,原本软下去的神色也立刻重新变得冷厉,怒声质问道:“温贤宁,你现在是在跟我叫板吗?!”
“没有。”温贤宁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态度着实算不上好,“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岑岩东来说好话?”
“两家合作这么多,突然翻脸,难道我们家会没有损失吗?”
“那些损失,我会从其他地方弥补回来。”
温母:“……”
自己的儿子有多少本事,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说能从别的地方弥补回来,那就一定能弥补回来。
可现在温母要的不是他能弥补回来,而是不要再整岑岩东了!
狗急了尚且要跳墙,更何况岑岩东手里还有把柄,可别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为了岑也那么一个人,根本不值得。
温母缓了缓自己的脾气,从另一角度切入:“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两家世交这么多年,突然翻脸了也不好。”
温贤宁:“不是前几个月关系就不太好了吗?”
温母:“……”
再聊下去,自己怕是要被气死了!
……
岑也趴在桌子上睡得不舒服,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她甩了甩自己有点发麻的胳膊,又坐着发了几分钟的呆。
然后她看到桌上还有份文件要送去给温贤宁签字,便拿了起身去温贤宁那边。
走到半路,撞见了小杨,后者连忙拦下她,“岑秘书,你是要去找温总吗?”
岑也点点头。
小杨立刻紧张地说:“你先别过去。”
“啊?”岑也一头雾水,“怎么了?”
“温总他母亲来了,两人谈话不太愉快,你这个时候过去可能会被殃及池鱼。”
岑也:“……”
就她和温母的关系,殃及池鱼都是轻的,说不定直接调转方向,把炮火全部对准她。
所以,文件什么的有什么重要的,先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岑也立马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小杨,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虚弱地说道:“杨助理,我突然有点不舒服,这个麻烦你转交一下温总。”
小杨:??
还能这样??
……
温母最后是被气走的,但看温贤宁脸色,他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母子二人这一场谈话,似乎没有胜者。
小杨一直等在外面,温母走的时候他还对温母鞠了个躬,说了声‘您慢走’。
温母看都没看他一眼,脸色紧绷,只顾快步地朝着电梯走去。
小杨等到她的背影彻底从视线消失,然后才进了温贤宁的办公室,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温贤宁冷着脸接过去,直接就丢在了桌子上,看也没看一眼。
果然是心情很糟糕。
小杨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全身心警惕。
温贤宁这时沉声问道:“岑秘书呢?”
小杨:“刚才想过来的,半路说不太舒服,又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这话说得含蓄,但温贤宁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小杨是向着他的,他喜欢岑也,这事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小杨半夜跟着他去苏城把岑也接回来,肯定心中有数。
所以,小杨也是向着岑也。
他跟在自己身边也好几年了,见过自己的母亲几次,聪明人不需要有太多的对话,从对方对待他人的言行举止中就能大概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温母,是看不上岑也的。
这一点尽管温母对外有所掩饰,但小杨心里清楚。
温贤宁看了小杨一眼,带着几分赞许,然后让他去把岑也叫过来。
到了岑也的办公室,岑也一听说温贤宁叫自己过去,立刻便问小杨:“温总叫我过去干嘛?他妈妈走了吗?”
小杨想笑,他也是没想到,岑秘书平时看着气温总挺拿手的,怎么一遇到婆婆,就怂成这样。
“温总母亲已经走了,现在办公室就温总一个人。”
唔……那还好。
岑也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然后脚步轻快地去了温贤宁的办公室。
进去之后,温贤宁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她。
那种眼神……怎么说呢?
反正岑也是被看得后背发毛,小心谨慎地问:“温总,您……”
她的话还没说完,温贤宁一听到这个‘您’字,本来就不大好的脸色,现在更不好了。
“又不会好好说话了?”
“不是啊,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那你哄哄。”
岑也:?
这是在公司!他说这种话,像样吗!
不过温贤宁不像样了,她也就不用那么谨慎小心了,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再度问他:“你怎么了啊?是因为我被你妈骂了吗?”
温贤宁不答话,眼神懒懒地看着她。
岑也冲他傻笑了下,提议道:“那要不晚上我们去你爸妈那一趟,你妈见了我,把心里的火冲我发完了,以后就不用你替我挨骂了。”
“知道去了要挨骂,还去?”
“那也不能躲着一辈子不见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温贤宁就是自作多情地把‘一辈子’这三个字给听进去了,心情也霎时好转了不少,他淡声道:“不用去。”
“可以吗?”
“已经帮你解释过了。”
“那八卦媒体那边……”
温贤宁:“嗯,这事差点忘了跟你说,那边花了不少钱,从你的工资里扣,还是抵扣我的饭钱?”
岑也:“……”
现在把话收回来还来得及吗?就一句都不该多问,现在好了,损失好大一笔!
不过钱不钱的她现在倒也没那么在意了,外婆那边动完手术后,每天只要吃药就行,没有其他太大的花销。
陆白在学校花的也不多,姨父一个人工作倒也能养得起他们一家子。
除了外婆所剩时日不多,其他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岑也心里透气,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刚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转回来,问道:“你找我没事吗?”
温贤宁:“小杨说你不舒服,哪不舒服?”
他一边说着,眼神一边往下移动。
岑也:“……”
有些人,虽然一身正装,看着斯文禁欲,但实际上,他用眼神都可以耍流氓!
丢了个白眼过去,她嘴硬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好得很!”
“那行,本来晚上许修说请客吃饭,你好得很的话,我们就回家吃吧。”
岑也:“为什么我好得很就要回家吃?”
温贤宁特别理直气壮:“因为我吃不惯外面的,本来想体谅你一下,但你说……”
做人就要能屈能伸的嘛。
岑也立刻改口:“我其实不太好。”
“怎么不好?”
“有点累。”
“没了?”
他还想听什么!
岑也瞪他:“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干嘛一直问我!”
温贤宁:“我就是知道,才问你。”
早上出门上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走路比较慢,某些动作会让她眉头紧皱,应该是在忍耐不适。
温贤宁指了指休息室,“你去睡一觉。”
“不要。”岑也拒绝,“上班时间了呀,别人都在工作,我为什么要睡觉?”
“因为你是我老婆。”
岑也:“……”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
温贤宁被她无辜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轻咳了两声,又道:“晚上跟许修他们吃饭,还有其他人,你睡一觉能精神好点。”
“原来温总是在嫌弃我现在状态不好啊。”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岑也倒没多计较什么,她刚才在自己的办公室那边照过镜子,的确是脸色很差,活像是被人虐待了一夜。
好像……也的确被人虐待了一夜。
一想到昨晚的事,岑也的脸上就不自觉地发红发烫。
趁着温贤宁没发现之前,她赶紧捂着脸跑进了休息室。
身体的确是累了,所以躺下去没一会儿就死死地睡了过去。
温贤宁过了半个小时去看了眼,确认她睡沉了,又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刚回到位置上坐下,许修就在微信上私聊他:【你让我叫凌箫来吃饭?你看上人家了?】
温贤宁:【你一开口,就让人想把你送进局子】
许修:【艹!】
过了一秒,他把这句话撤回,老老实实的:【好的二哥,我一定把人叫到】
温贤宁:【继续保持】
许修:保持你妹!你个妻管严!
不过这两句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真发过去,怕是今天的晚饭就要变成他的挨揍现场直播了。
……
岑也一觉睡醒差不多就是下班时间了,她赶紧回去自己那里补了个妆,又跑回来问温贤宁:“我这样可以吗?会不会给你丢脸?”
“没事,都是朋友。”
他说的是没事,而不是不会,就说明,自己的状态还是不好。
可这不是要怪他么?都凌晨了还要拉着她折腾一遍,换谁也睡不好啊。
岑也垮了垮脸,跟着他往外走去。
进了电梯,也没别人,温贤宁忽然伸手过来,搂着她的腰,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好看的。”
岑也‘啊’了下,不懂他的意思。
温贤宁也不多做解释,但搂在她腰上的手,却没有收回来。
等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外面站着等电梯的人,都看到了两人的亲密姿态。
哦豁!老板和老板娘撒狗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