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目送楚怡离开,自己则进了洞府,取出那四象丹炉查看。
于懂没能渡过天劫,连骨灰都被风吹散了,这四象丹炉当时却还算完好――如果忽略上面那些裂纹的话。
如今这四象丹炉被她用来装了开天斧头熔炼之后的先天金精。
可是等她取出四象丹炉的时候却发现,那先天金精少了一成,四象丹炉上的裂纹倒是消失不见了。
……
想到这四象丹炉被用来炼制化妖丹,林玄真就有点膈应。
她神识一扫,却没发现这四象丹炉的器灵。
那便只有一种情况。
这四象丹炉也是先天金精所炼制,这才会自然而然地吸收先天金精修复自身。
假以时日,四象丹炉会重新生出器灵。
林玄真皱了皱眉,将剩下的先天金精冷冻,封存后,就又把丹炉扔在了一边。
还是等它重新生出器灵再说。
做完这些,林玄真盘腿而坐,运行周天,很快又入了定。
――――――
楚怡出了五雷峰的禁制,御剑行至映星湖旁,便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是颜染和虾湫。
两人似乎起了争执。
楚怡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墨绿色衣衫,身量娇小的虾湫,一双白生生的小手正抓着颜染的双手。
任颜染如何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开那双小手。
“炎洲人也参与杀害了虾的四万万个妹妹,对不对?我要告诉姐姐!”
“你是谁呀?你在说些什么呀?我为什么听不懂呀?”
“虾能闻到你的味道,你骗不了虾!”
“哎哟……你放开我,我的手好疼呀!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动手了!”
“虾才不怕你!虾要带你去找姐姐!”
……
好一番鸡同鸭讲,答非所问。
这颜染的父母都是天雷门出去的,颜染虽然生在炎极宗,但也算自己人,而虾湫更是颇得小师叔祖喜爱的。
想到这,楚怡便落在两人身旁,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楚怡,虾抓住了一个外来人!这个人身上有炎洲人的味道,而且没有穿天雷门制式法衣,不是天雷门弟子。”
“楚师姐,快叫她放开我,我手好疼呀……啊……我的手没了!”
楚怡定睛一看,那手还好好地长在颜染手腕上,哪里就没了?
不过颜染自小被疼爱长大,天资聪慧,没吃过苦,大概是痛懵了。
楚怡只好开口劝虾湫,道:“虾湖主,你先放开她。她是炎极宗来天雷门做客的颜染。我小师叔祖也知道的。”
虾湫微微松手,却没有放开,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看向楚怡,再三确认:“姐姐知道的?”
得到楚怡的确认,虾湫才松开颜染,把手背到身后,眼神飘忽地对颜染说道:“对不起,虾不知道的。”
楚怡在旁解释道:“颜师妹,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这是我们天雷门映星湖湖主,虾湫,是个妖修。”
颜染收回手,却不见一丝痕迹,仿佛虾湫没有抓过一般。
但她还是揉了好半天,才把那深入筋脉的疼痛缓解。
天知道那双白生生的小手怎么跟钳子一样,怎么都摆脱不得,后来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
过了好一会儿,颜染才好似回了神,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太怕痛了,才稀里糊涂的,没有解释清楚。”
颜染看了看虾湫,原来是个妖修,难怪力气那么大。
这妖修的修为也是深不可测,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妖气。
虾湫拉过楚怡,低声道:“楚怡,虾没有用力,就是让她产生幻觉了而已。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姐姐?”
楚怡看着自己脱了线的宗门制式法衣袖子,嘴角微抽。
虾湫的没用力和她理解的没用力,不是同个意思吧?
不是天雷门的制式法衣太容易损坏,而是虾湫的修为已经是炼虚期大圆满。
她稍微紧张一点,就控制不好力度。
看颜染手腕上毫无痕迹就知道了,虾湫真的只是制造了幻觉。
大多数妖族修为提升之后,都能获得天赋神通。
而虾湫的天赋神通,就是制造亲身经历一般的幻觉。
楚怡随手拢了拢袖子,也不与虾湫计较,说道:“好,我不告诉小师叔祖。那你刚才说的,‘炎洲人也杀了你的四万万个妹妹’,是什么意思?”
“杀害我四万万个妹妹的人族和陆妖,身上有炎洲的气息。”虾湫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姐姐只说陆妖是聚窟洲的金刚猿妖,可是虾不会记错的,那些修士身上有炎洲气息。”
“炎洲气息是什么?”楚怡放开五感,仔细闻了闻,却没闻到什么异常的气息。
虾湫解释不清楚,急得白嫩嫩的皮肤都泛红了。
她又指了指颜染,道:“炎洲气息,就是她身上那种气息呀!”
“别看我呀!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炎洲气息呀!”颜染一脸无辜。
忽地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拽下一个香囊状的东西,递给虾湫,问道:“是不是这个东西呀?”
虾湫没接过来,就已感受到那东西的气息,立即点头肯定道:“就是这个!”
楚怡不解地接过这个小巧玲珑的葫芦形小囊,问道:“这是什么?看上去像是个香囊,可里面装的不像是芷兰之类。”
“这是沙佩,不是香囊。这是炎洲的风俗,凡人远游,一定要带上一些出生地的沙土,据说能够保平安的。”
颜染拿过楚怡递回来的沙佩,重新系在腰间,说道:“这个沙佩里面装的是炎洲的赤漠红沙。这可是我娘亲亲手做的,我爹爹也有一个。”
楚怡了然,“这么说来,虾湖主说的就是赤漠红沙的气息了。”
炎极宗是炎洲最大的宗门,如今又不在颜墨的掌控下,这样想来,确实有几分嫌疑。
除了炎极宗,炎洲大大小小的宗门和修真家族,加起来也得有几十个。
颜染也跟着点头,道:“那这样说,虾湖主的……四万万个妹妹被杀,大概和炎洲脱不了干系。但肯定和我没有关系,和我爹爹和娘亲也没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