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选择，阳顶天几乎是没有办法做的。
如果选择保存冰凌的贞洁，就会损害光明议会的利益。
反之，东方冰凌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香消玉损。
阳顶天目光望向前面的太子厉冥，此时他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一个人，厌恶一个人。
就是眼前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在女人的贞洁上行卑鄙之事。
无耻之由，令人发指。
深深吸一口气，阳顶天朝魔后亡姬道：“虚无飘零，东方冰凌是你的弟子，情同母女。你明明知道，一旦她被人所污，她就会选择自我毁灭。你难道眼睁睁看着冰凌彻底香消玉损？”
魔后亡姬美眸微微一颤，然后缓缓道：“现在的邪魔道，太子厉冥说了算。”
太子厉冥微笑道：“阳顶天，多说无益的，我觉得你还是要抓紧时间做决定。时间不多了，大概只有几个时辰，今天晚上时间一到，我和牡丹就要洞房花烛了。”
阳顶天拳头猛地一握，他的指甲已经修剪得很短了，但还是将手心刺破出血。
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整个身体，仿佛变成了即将爆炸的炸弹一般。
他的愤怒，让他的整个身躯，仿佛猛地要炸开，将前面这个贼子撕裂。
见到这一幕，太子厉冥心中有说不出的爽快。
你阳顶天是很厉害，但在手段和智力上，还是被我碾压，此时就被我逼到了绝境。
足足一刻钟，阳顶天都没有说话。
一刻钟之后，他睁开双眼，道：“厉冥，这件事情，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我要和师傅商议。”
师傅，当然就是东方涅灭，因为东方冰凌也是他的女儿。
“当然可以。”太子厉冥道：“不过，最好抓紧点时间，按照你们的时间单位，今天晚上八点，我们就要洞房花烛了。”
接着，太子厉冥面孔一阵狰狞道：“哪怕你到时候摧毁整个黑暗帝国，也阻止不了我们的洞房花烛。”
阳顶天点头道：“我明白了，今天傍晚五点之前，我一定给你答复！”
说罢，阳顶天带着娜鲁和紫罗兰，闪现离开，返回云霄城。
魔后亡姬朝厉冥问道：“你说，他会答应吗？”
太子厉冥冷笑道：“放心，他会的。此人之假仁假义，已经深入刻骨，改变不了了。”
接着，太子厉冥低头看了一眼地面，滴落了许多血迹，依旧可以看出阳顶天的愤怒。
……
阳顶天回到云霄城，把这件事情第一时间告诉给了师傅东方涅灭。
师傅身躯一颤，脚步一阵踉跄，然后立刻闭上眼睛。
因为，他眼前猛地一花，整个脑袋一阵昏眩。
甚至，整个灵魂仿佛要脱离这个身躯一般。
良久之后，师傅东方涅灭才恍过来，然后朝阳顶天道：“孩子，我知道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而且不会被任何人影响。但，我也有我的意见。”
“您说。”阳顶天道。
东方涅灭道：“我的意见是，放弃东方冰凌！”
东方涅灭说完之后，并没有说理由，他也不需要说理由。
而且，他对这个女儿，已经亏欠到了极点。
在她很小的时候，东方涅灭为了寻找世界的真相，就离开了东方冰凌，让她受到了欺负。
而如今，他归来之后，还没有真正见过自己的女儿，就要将他放弃。
沉默良久之后，东方涅灭道：“孩子，你是怎么决定的？”
东方涅灭固然可以大义灭亲的感觉，但他站在阳顶天的立场上，根本没有办法做决定。
不管是牺牲光明议会的利益，还是放弃东方冰凌，都不是阳顶天可以做出的选择。
阳顶天望着远处黑暗帝国的方向，缓缓道：“师傅，我不会放弃冰凌！”
顿时，东方涅灭眉头一皱。
不放弃东方冰凌，就意味着要交出东离，就意味着要伤害光明议会的利益。
阳顶天接着又道：“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妥协，不会伤害光明议会的利益。”
东方涅灭面色一变，却不知道阳顶天会怎么做，才能够不伤害光明议会的利益，又不伤害东方冰凌。
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办法。
选择，只能有一个。
说完之后，阳顶天飞快地朝着阴阳镜的方向飞去。
……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阳顶天就飞到了阴阳镜的尽头。
然后，打开一个空间门，跳入到撕裂空间去。
进入撕裂空间后，阳顶天又用最快的速度，飞到了了撕裂空间和黑暗物质的连接之处。
前面，就是一个尖尖刺出的黑暗物质。
阳顶天从空间指环拽出了东离，然后一声不响望着他。
东离再一次清醒过来，见到阳顶天从未有过的严肃面孔，不由得内心一骇，道：“你，你要做什么？你又想逼问我什么？我说过，你休想我背叛万灭神殿！”
阳顶天足足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面色变得缓和下来，声音也变得温和了一些道：“东离，你……你最后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这话一出，东离面色一变，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休想唬到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阳顶天道：“尽管之前，你我为敌，但到了此时，仇恨敌意已经没有意义，你有什么遗愿尽管说出来，我能够做到的，会帮你做。”
顿时，完全面无血色，道：“你，你休想唬住我，你有什么诡计？”
此时的东离，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邪魔道少主的气势了，完全是魂飞魄散。
“如果没有什么遗愿的话，那就算了。”阳顶天道。
然后，直接拿出眼睛宝石精华，将黑暗物质融化出一个巨大的洞孔，然后把东离往里面押送。
“啊……啊……”东离顿时惊魂大叫，骇然道：“停，停，停，你要问什么？我都说，我都说，停……”
阳顶天道：“东离，我真的没有什么要问的。太子厉冥，逼我将你交还给邪魔道，用公主牡丹交换。如我不答应，他就要玷污东方冰凌的清白，所以……我就只能摧毁你！”
这话一出，东离面色一颤，不敢置信道：“厉冥，厉冥为了我，竟然肯交出东方冰凌？”
他骤然间受到重视，完全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阳顶天道：“你多想了，他之所以想要换回你，是因为要你身上的一等邪灵。现在无灵子已经突破圣级强者了，但却不受邪魔道的控制。所以，他们要用你的一等邪灵，去镇压无灵子的意志，这样他们就多了一个圣级强者，你……已经被彻底放弃了。”
这话一出，东离的面孔瞬间扭曲。
“休想，休想……”东离嘶吼道：“任何人都休想夺走我的一等邪灵，为什么不让公主牡丹交出？我是万灭神殿的少主，我和太子厉冥是平起平坐的，我也是魔王的义子，凭什么？凭什么？”
顿时间，东离完全进入了癫狂状态，仿佛要疯魔了一般。
要被夺走一等邪灵，这对东离的打击，毫无疑问是最大最大的，完全是最彻底的羞辱。
阳顶天道：“好了，现在事情跟你说清楚了，有什么要交代的，说吧？”
东离不由得从疯魔中清醒过来，然后渐渐冷静下来。
因为眼下的局面，更加可怕，阳顶天是要他的命了。
足足好一会儿，东离缓缓道：“阳顶天，要说我现在死去，也没有什么了。因为，我现在活着，也并没有太大意义了。除了身上的虚空裂火，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没错，东离此时在邪魔道的地位，已经非常不堪了。更别说，他成为了阳顶天的俘虏。
东离继续道：“如果，你之前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我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现在……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东离目光望向撕裂空间的上方，道：“厉冥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也是少主，我的一等邪灵，是天经地义的，凭什么要让出来，这将我置于何地？他这是践踏我的尊严！”
深深吸一口气，东离道：“阳顶天，我只是提一个建议，答应不答应，权力在你。”
阳顶天道：“你说。”
东离道：“如果你愿意，我，我想效忠于你！一等邪灵，我让出去，我就要一个二等邪灵。终有一天，他们会需要我的虚空裂火，到时候，就是我致命一击的时候，就是我报复的时候，就是我和这些人同归于尽的时候！”
阳顶天目光猛地一跳。
东离道：“阳顶天，你没有办法杀厉冥，没有办法杀魔后。因为邪灵能量太强大了，但是再强大，也逃不过深渊边境。终有一日，他们会跨越深渊边境。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了。你杀不死他们，我帮你杀！”
阳顶天内心狂震，然后缓缓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会背叛邪魔道的吗？”
东离摇了摇头，道：“我在邪魔道，一文不值，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哦，对，因为邪魔道是我的所有，一等邪灵是我的所有，当然不会背叛。但是现在，他们要将我的仅有的一等邪灵夺走，那我的忠诚，还有什么价值？”
说罢，东离缓缓跪下，跪在阳顶天的面前，道：“要么让我效忠你，要么杀掉我吧！”
然后，东离跪着，一动不动，等待阳顶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