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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臣白月光 第90节

我是奸臣白月光 一程晚舟 6088 2024-06-29 11:18

  行至正殿时,玉姝熠亮乌眸忽定,落在眼前紧闭的巍峨宫门处。

  她侧眸看向银珰,“何意?”

  银珰方才便想将她唤住,此刻见她眸色微暗,心中也沉了下来,低声解释:“前朝政事过于紧张……将军是……为了保护娘子安危……”

  伫立在宫门处的一排士兵见到来人,旋即垂首行礼。

  齐齐称了一声“夫人”。

  玉姝没说话,只循声看向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尽数都是身着甲胄,手持刀--枪的士兵。

  她瞥了眼前方,回身便只得再往寝殿而行。

  主殿外的廊芜间,玉姝慢了脚步,万般心思转过,她忽而驻足,再度回首瞥过那一行士兵,其间一人正逢抬首,目光一撞,士兵很快移开。

  她也敛了眸光,沉默片刻后,问道:“将军何时回来?”

  “约莫是戌时,将军交代今夜晚膳,娘子不必等他了。”

  玉姝摇头,只淡淡说:“告诉他,我等他。”

  余光觑过银珰微怔的神色,她平静道:“我不能出去,劳烦你遣人告知他,就说我想等他回来一并用晚膳,他若不回来,我便不用。”

  ——

  宣明殿。

  酉时正,殿门紧闭,萧淮止从容坐于雕漆沉木长形条案前,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握着一卷卷奏章,长眸垂下,静静地逐一掠过每一行字。

  左手边已堆叠如小山般的一沓,他将手中奏章批阅后,复而抬眼,看推门而出的一道黑影。

  “何事?”

  温栋梁将门阖上,快步行至他跟前躬礼道:“是重华殿派人传话过来。”

  他说完,抬眼窥向高位之上的男人,只心底寻思着这般小事,究竟要不要提。

  但甫一撞上主公原本冷鸷的目光稍和几分,温栋梁急忙继续说:“玉娘子让人递话给您,说今夜晚膳,她在殿内等您。”

  温栋梁琢磨着这将话这般递传着。

  静默片刻,案台传来他撂笔的动静,萧淮止淡乜一眼温栋梁,窗外薄光镀上他锋锐深邃的五官,也一并掩盖住他眸底翻涌情绪。

  他淡声说:“孤要听她的原话。”

  温栋梁眼皮一跳,只得恭声将原话道出。

  心中尚存着几分忐忑,只怕主公会不满小娘子如此闹脾气的话,谁知,他眼眸一觑,便见男人薄唇扯动,牵出一个清浅的笑。

  “倒是会闹脾气了。”

  说罢,他便已拂袖起身,心中思忖着,正好将婚期回去与她一并说了,免得夜长梦多,横生事端。

  温栋梁仍持以弓腰揖礼的姿势,眼底瞥过一角浮动的玄金袍角,旋即也躬身紧随身后,思及正事,问了一句:“主公,裴先生还未到,现在便去枢察院吗?”

  前方玄影已负手走出殿门,闻言步履稍慢,只冷声答:“你去便是,孤回重华殿。”

  另一端拐角处,正逢走出一道清瘦挺拔的影,裴如青神色淡淡地行至殿前,便见那抹玄影消失于廊道间。

  他皱眉,看向温栋梁,“他怎么走了?”

  温栋梁直起腰背,想起方才主公阴恻恻的笑容,背身顿时觉得有些发凉,脑中转了又转,才道:“有事呢。”

  “什么事,这般重要?”

  温栋梁浓眉一挑,拍了拍裴如青的肩,“裴先生,你不懂。”

  哄祖宗的事,能不重要吗。

  作者有话说:

  小温:学了几分恋爱小伎俩。

  小裴:???你在瞎喵什么??

  第66章

  ◎婚期。◎

  【066】。

  暮色四合, 橘灿灿的霞光镀过雕梁画栋的殿宇。

  迂回曲折的廊芜间,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形飒踏而来,檐下浮沉光影镀上男人冷峭深邃的轮廓。

  殿门敞着, 行至拐角候在外间的一行宫人便已垂首行礼。

  萧淮止掠过眼前众人, 长腿迈过殿门,幽深目光透过浮飘摇曳的珠帘纱幔, 径直探向坐在窗前软榻上翻阅书籍的女郎。

  宫娥候在她身旁, 慢慢摇晃着团扇, 簌簌书页翻动,混杂着细细风声。

  一切都显得美好而宁静。

  他站在帘外看了她好一会儿, 直至帘内的人忽而抬眼,与他视线相撞, 他才迈步走向里间。

  摇扇的宫娥见他来了,也便识趣退下。

  暮时廊道有阵阵穿堂风拂过, 晚风灌入窗内, 卷过她鬓间散落的一绺青丝。

  乌发缠过白里透红的耳垂, 镶金玉石耳铛轻轻晃。

  一摇一晃的,好似撞到他心间。

  一时竟觉得有几分痒。

  萧淮止玉容自如, 走近她,颀长高大的身量在玉姝跟前缓缓蹲下, 娴熟至极地为她穿袜套鞋。

  步步动作都显得柔和。

  “今日孤命钦天监为我们算过婚期了。”他道。

  玉姝颔首,雪玉般的足踝被他握在掌心,贴着他炙热的体温,套上一层薄薄的袜,系带在她纤细的小腿上绕了好几圈, 才堪堪系稳。

  她接话, “定在何日?”

  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足底, 抬头看她,俊容镀上清浅的笑意,道:“老监正说这月便有个好日子,姝儿意下如何?”

  玉姝凝着他幽深莫测的漆目,一时看不穿他的想法,只一心想起他将自己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殿的疲累。

  绣鞋套上她的足,男人握着她的小腿轻轻放置地面。

  她睫羽张合间,才缓声道:“将军定下便是。”总归,她只能听从他的。

  萧淮止深目瞥过她那双沉静无比的乌眸,只觉有些东西被自己忽略过去,但掌心握住的却实实在在。

  俄而,他松开玉姝的腿,起身,长影罩住她纤细的身子,他从旁净手后,将修长十指擦拭干,复而去揽抱住她纤瘦的背脊,“那便定初十,孤不想等。”

  夜长梦多,再生变故,是他断不能忍的。

  初十不过便是三日之后。

  他未免太过心急。

  玉姝微讶地瞥他一眼,揽着她后背的大掌已经移下来,侧抚过她微隆的腹部。

  她循着视线而望,窥见了萧淮止微抿的薄唇,看似心情很好的模样。

  垂下眼,二人已走至帘外圆桌前,殿外候着的宫人听见里头吩咐一声备膳,才纷纷应下,廊道脚步声响,众人行动起来。

  候着晚膳的闲暇,玉姝乌眸稍转,看了几眼身侧之人。

  他炙热宽大的手掌在她腰间摩挲着,时不时掐一把她腰间并不存在的软肉,力度又不敢太重,怕伤了她。

  察觉到她若有似无的目光,萧淮止道:“你在偷看孤?”

  戳破了心思,玉姝面色涨红大片,浓睫垂下,视线睨过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声慢语道:“三日后我们便要成婚了,按照规矩,咱们婚前是不能再见的。”

  “哪里的破规矩?”他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

  玉姝只道:“婚嫁的规矩素来如此,将军并不在意这些,是以你我之间本就错过很多,但也稀里糊涂地到了今时此刻,所以将军,最后一些规矩,咱们还是守住罢……”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只话里有几个刺耳的词。

  究竟是错过,还是错过;

  怎么就是稀里糊涂到了今时此刻?

  萧淮止沉下心中情绪,漆目觑过她姣美面容上闪过的几分黯然,心间似陷落、下沉般,唇线微紧,他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规矩?”

  莫说婚姻嫁娶的规矩,便是世间的纲常伦理,萧淮止在意的甚少。

  并非不知,只他素来不愿去遵循,他自幼时便是孑然一身,后又于血海战场中被人捡回,这些年苦难多舛,身上浑是伤痕旧痂,但他不以为意,只一心想要高于世人之上。

  握重权,持权柄,才可不再受人掣肘。

  可时至今日,他却自愿受她钳制。

  她说要循规矩做事,那便循,这些都是简单之事,只唯一点,他深知自己离不得她了。

  他信,她也是。

  毕竟她腹中已有二人的骨肉。

  他想要留下她时,便已下了决心,拴一根斩不断的羁绊将她困在身边。

  一切如他所愿。

  “将军知道,我的血亲早已亡故,将我养大之人是将军如今的阶下囚,幸而,我在上京还曾结交过一位姐姐,只希望,此番能请她入宫陪我待嫁。”

  说罢,玉姝窥了眼他此刻晦暗不明的神色,又补一句:“三日后,你我便是夫妻,将军若不相离,我亦不会……”她当然会,只是此刻要将他先哄着。

  声音越发小了些。

  听得人心间挠痒,萧淮止定定地看她,似要从眼前这张玉容上窥出她的所有来,叫她无所遁形。

  目光灼灼间,他凝着玉姝涨红的娇靥,云鬓因小憩过而显得微乱,黛眉如远山,乌涔涔的美眸垂落时敛去一池潋滟,萧淮止抬手去拢她鬓间微乱的发。

  三日,她说三日,可他心中却是一日也不愿的。

  萧淮止在心底思索了一圈她说的那位结交姐姐,没什么印象,但好似张家与裴如青却有几分沾亲带故。

  宫中重重卫兵把守,整座上京的官宦士族都已是强弩之末,张家却也翻不起几片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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