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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我驯服了病娇(重生) 第28节

  ……

  ……

  梦醒了。

  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今生必不会再重蹈覆辙。

  明娆仍在装睡,任由陈氏的人为自己换上嫁衣,梳妆打扮。

  “哎哟,这睡着做什么美梦了,竟还笑得出来?”王嬷嬷小声嘀咕。

  “哼,也就在梦里笑笑了,看她醒来哭不哭。”明妘顿了下,又笑了,“不对,说不准未等醒来,半路上就被克死了,哈哈。”

  “死了才好呢,死了咱们家才更安全,是吧阿娘?”

  陈氏没说话,目光一直在新嫁娘的脸上徘徊。

  她记得当初秦氏入府时,也是这般美。

  有的人天生丽质,不需如何装扮点缀,便可美得不可方物。

  有的人姿色平平,无论何时都要逊色一筹。

  世间本来就是不公的,就好比今日,她偏要护着自己的女儿,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

  一番折腾,明娆被人匆匆架起上了喜轿。

  轿帘落下,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或许自己当初表现得太过胆怯,叫虞砚也同样无所适从,所以只是克制着与她保持距离。

  今生她是自愿的,明娆想,一切该有些不同了。

  喜轿被迎亲队抬走,信国公府一家人站在府门,神色各异。

  陈氏面色平淡,明妘得意洋洋,信国公龟缩在人群里,低着头,眼中尽是愧疚。

  信国公对于要替嫁的事并不敢有什么怨言,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他总要做个选择题。

  他已经对不起秦氏一次,原本是不想再多这一次的,可是陈氏太过强势。

  “怪只怪你没有能耐,吃的是我陈家的软饭。”陈氏看着丈夫纠结痛苦的神色,冷笑着说。

  当初信国公为了陈家的财,才负了明娆的娘,娶了陈氏。

  这么多年,他一直看人眼色过日子,如今的局面,也都只能怪他咎由自取,他心里甚至在庆幸明娆是睡着的,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明卓锡骑上了马,悄悄跟在队伍的后面,他要亲眼见着明娆平安地进侯府才放心。

  至于明娆的大哥明迟朗……

  明家自上而下,只要他是愤怒的。他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知晓的时候,已无力回天。

  **

  景玄元年,八月初十。

  明娆再一次替嫁给安北侯。

  在明娆重生伊始,在她选择进宫与虞砚相遇,命运的的齿轮便发生了错位。

  他们的故事从那时起,开始重新书写。

  而此生的转折,在今日发生。

  咚咚咚——

  喜轿之上,被人连射三箭。

  明娆猛地回神。

  喜婆不知新娘是被昏迷放倒了塞进轿子的,她高喝一声“新娘下轿”。

  轿帘被人挑起,明娆深吸了口气,没有犹豫,拎着裙摆,走了下去。

  这一次她是自己走下来的。

  安北侯此刻大概还不知,自己娶的人已经被换了吧。

  红色盖头下,明娆抿着唇,笑了下。

  红绸塞进掌心,另一端被人牵直。

  迈过火盆,跨过马鞍,拜过天地。

  虞砚亲自将新娘送进洞房,而后屏退了所有人。

  整个院子,都被清场。

  虞砚扶着被遮住视线的明娆走向床榻,她坐在大红锦被上,心跳如擂鼓。

  他们的婚礼匆忙,一切从简,安北侯府没有请宾客,这是虞砚自己的意思。

  他不想她的新娘被人看见,就算是隔着红盖头,也不行。

  一切进展地很顺利,他说过,这次的新娘不会死,那么她一定会平平安安地进到他的府上。

  只是……

  虞砚突然有些不敢掀开盖头。

  她是被厌弃的,被放弃的那个。

  他早就知道明家会将她丢过来替嫁,他眼睁睁地见她受委屈,却十分开心。

  虞砚承认自己十分卑劣,可这份邪恶阴沉的心思又叫他格外兴奋。

  一边有些愧疚,一边又期待着。

  她终于是属于他的了。

  虞砚深吸了口气,冷着脸,缓缓挑起红色盖头。

  他以为这场赐婚于她而言是牢笼,正预备着告诉她木已成舟,挣扎无用,休想着逃离之事,他自会好好待她。

  本已做好了面对一张郁郁寡欢的脸的准备。

  可盖头揭下,虞砚的手指微颤,红绸慢慢飘落在地上。

  不期然见到的,竟是女子的盈盈笑脸。

  大婚之日,向来喜好淡妆素衣的少女一改往日风韵,浓妆妩色,红衣白肤,更衬得玉骨冰肌,眉目如画。

  喜烛火光摇曳,斑斑光影映在她胜雪的面庞上,留下一片暖色,让她美得不真实的容貌顷刻间又动人了许多。

  女子怯生生的眸子里雾气氤氲,目光躲闪了下,终是轻抬轻灵通透的瞳眸。

  大胆望去的,是盛满了羞窘的眼神。

  虞砚生平第一回 体会到了茫然二字的滋味。

  他有些不解地望向明娆。

  她为何这般看着他,她不难过,没有在哭吗?

  虞砚以为她会落泪的。

  只看了一眼,便又有些不安地移开对视。

  不敢看她,他竟也有今日,竟也有“不敢”的时候。

  明娆望了一眼男人好看的侧脸,害羞地垂下眸。

  她抬起手,轻轻扯了下男人的大红喜服衣角,无辜又娇羞的一声——

  “夫君,喜服很重,头饰也很重,帮我拆下来……好吗?”

  衣服很重,脖子很酸,肩膀也有些累。

  昨日趴在桌上睡了太久,娇贵的身子本就不适,又僵硬着任由陈氏她们摆弄了一早上,早就倦了。

  她只想尽快松快一下,却没意识到自己无心的一声娇媚呼唤,还有引人遐思的话语,叫那个本就对他抱有别样心思的男人有多难熬。

  虞砚沉默了太久,明娆奇怪地抬起头又看了他一眼。

  男人冷着脸,脸色十分难看,肢体更堪称僵硬。

  他呆愣在明娆面前,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的头饰瞧,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怎么……打击这么大吗?

  他是生气了吗?因为明家欺骗了他,他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欺君之罪就该杀头,将庶女替嫁过来,更是没将虞砚放在眼里。

  前世自己昏睡着,不知道他初看到新娘的脸时是什么表情,虽然她醒来时,虞砚并未为难她,但说不准已经生过气了。

  她不敢再胡乱叫他,又改回那个保守不会出错的称呼:“侯爷?侯……”

  虞砚的神情顿时更加难看,眸光晦暗,目光下落,改为凶狠地看着她的眼睛。

  明娆打了个寒颤,委屈地眨了下眼睛,“怎么了?”

  她有些累,身子稍稍后仰,手撑着身后的榻上。

  虞砚微眯了眸,上下仔细打量着她,良久,突然倾身靠近。

  没等明娆反应,便将她拦腰抱起。

  明娆瞪圆了眼睛,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这次倒是没叫出来,大约是有过类似的经历,一回生二回熟,她懵懂地呆呆地望着虞砚的侧脸,不知他要做什么。

  虞砚将她抱到梳妆镜前,放下。

  这个梳妆的地方看上去很新,像是新打造的,明娆仰头,与虞砚微淡微凉的目光撞上。

  “我不太会,你能帮我吗?”

  虞砚抿紧了唇,沉默着。

  “帮帮我?”明娆又去拉他的衣裳,拉一下,说一遍,“帮帮忙,脖子痛。”

  虞砚深吸了口气,将手放在她繁复的发饰上,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别处,不去看她。

  从前怎么未察觉,她竟这般会对人撒娇。

  她对家人都这样吗?她的哥哥,她的娘亲,她的好友,都见过这幅动人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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