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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组一心只想搞事业[六零] 第106节

  但还没等他发完牢骚,苏曼就说出了一条都不用赵爱军带回厂子等领导们讨论是否接受的,从他这里就觉得不可能实现的更为苛刻的条件――

  “我需要你们厂出售至少一台生产棉布的纺织机器给我们厂。”

  “!!!”

  听到这条件,赵军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这不可能!我们厂现在也只有三台专门生产棉布的机器了!如果再卖一台给你们服装厂,那等你们学会了如何操作机器以后,肯定就自产自销,不会再从我们厂进货了!”

  “你可真是纺织厂最忠诚的工人啊……”苏曼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并说道,“但是如果你们不卖给我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去买机器,也同样不会再从你们厂进货。”

  “可是……”

  “我还没说第三个条件呢。”

  苏曼打断了赵爱军的犹豫,继续说道:“第三个条件,我记得你之前说你们厂已经生产了不少‘的确良’布料?如果我愿意买下你们厂所有的,或者至少一半的布料的话,棉布生产机器的价格……”

  赵爱军完全没想到苏曼会以此作为条件,可以说是完全拿捏住了如今正苦于“的确良”布料市场开展不到位,天天对着仓库里那一匹匹价值不菲的布料发愁的领导们的心理。

  如果苏曼能够“吃”下至少一半的存货的话,那么他们厂的流动资金方面压力就能够得到缓解,厂子的运营也能够得到喘息的时间。

  只是……

  “苏主任你不是不看好‘的确良’布料市场嘛,现在为什么又愿意……”赵爱军十分疑惑,“还有,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你有钱完全是可以花钱去买新的纺织机器,又为什么非要买我们厂的旧机器呢?尤其是这种二手旧机器就算是便宜,也是便宜不了多少的。”

  面对赵爱军的疑惑不解,苏曼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作为服装厂的厂长,我要做的就是保证厂子的发展和利益,不能只在意自己的喜好。所以……”

  就在赵爱军以为对方会跟自己解释这几个条件的缘由和目的时,就见苏曼话锋一转:“所以,赵同志你是不是忘了你这趟过来的身份和使命了?”

  赵爱军:“???”

  “我看你是忘了你过来是站在我的对立面和我谈条件的身份,所以才显得有点得意忘形。不然的话,你怎么能反过来质疑我,要我给你做解释呢?”苏曼用略显刻薄的语气说道,“你只要记住把我提出的条件告知你们厂的领导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问。”

  苏曼:“你要记住,你是归你们厂领导负责,不归我管。我可没有半点义务和你解释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赵爱军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堪了起来。

  他有心想反驳对方话里对自己身份的不屑一顾,质疑对方嘴上说是为了厂子不能只顾自己意愿的话。但就像是苏曼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负责给领导们传话的人,根本没资格质问苏曼,就像是他不能反驳厂里领导。

  “我明白了,苏主任。”赵爱军哪怕是想明白苏曼所说的话不是针对自己,只是针对自己身份的态度,也还是避免不了语气中的僵硬口吻,“我会一句不落地将您所说的内容和提出来的条件反馈给厂长同志的。”

  说完,他就保持着自己低头整理的姿势,离开了。

  但赵爱军不知道的是,苏曼是故意激怒他的。

  至于为什么……

  只能等他想明白时再告诉他了。

  看着赵爱军满腹怒气与难堪的背影,苏曼浅笑了一声,轻哼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歌词,翻开了自己写有吞并计划书的笔记本,并在某一行的内容最后画了个对勾。

  苏曼:搞定√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是睡姿不太好,今天起来就肩颈那里就疼得不行,有点落枕的感觉_(:3」∠)_

  哎,每天都在感慨,疫情啥时候才能过去啊,我现在真是哪儿都不敢去了[突然换话题]

  第107章

  在从苏曼这里受到了一通冷嘲热讽后,赵爱军带着满腔的愤懑回到了纺织厂,打算将刚刚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厂领导们听,让他们能够从中判断出苏曼的险恶用心,从而拒绝她提出来的条件。

  但令赵爱军万万没想到的是,纺织厂里的领导们在听到自己反馈回来的那三个十分苛刻的条件以后,根本没有像自己一样,产生同仇敌忾的情绪,不光没有计较苏曼狮子大开口的行为,反而全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这让赵爱军简直是一脸问号,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厂长,主席,这麦田服装厂明明就是坐地起价的行为,显然是想狮子大开口,想要借机占便宜,得实惠。一旦咱们同意这些条件,那等他们能够独立生产棉布料子的时候,不光不会跟咱们合作,反而还会抢咱们的生意啊!”赵爱军虽然知道在这么多领导的面前,没有他开口说话的资格,可他不想就这样将他们厂的棉布生产资格给别人,那可是他们纺织厂能够成立至今的根源,不能随便放弃的!

  赵爱军说的这些话当然在理,但领导们却都有不同的想法与意见。

  因为他忽略了最根本的一个原因――

  纺织厂如今之所以机遇转型,就是因为棉布行业已经受“的确良”布料的影响,想要再进一步根本不可能不说,甚至连想要维持原样都变得很难。

  转型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是相比较那些能够兼顾棉布与“的确良”等布料生产的大型纺织厂而言,他们厂如今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他们没办法鱼和熊掌兼得,做出选择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尽管大家也都和赵爱军一样,想到了苏曼想要购买机器的原因是要抢夺他们的棉布生意,但这又怎么样呢?反正是要被选择的淘汰项目,还不如以此做个顺水人情,这样就又能借机把积压的布料全卖出去,及时收拢一笔资金回来,又能和麦田服装厂维持好关系,保持今后的合作,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

  看着赵爱军义愤填膺的样子,几个领导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打算将各自的想法跟他这个无名小辈说,但又担心他会泄露消息,引起其他工人不满,便都敷衍地打着哈哈道:“赵同志你说得话也很在理,我们会认真讨论要不要答应麦田服装厂条件的这件事,一定以咱们厂和工人的利益为第一位!这几天也辛苦你来回奔波,赶紧回去休息休息,等下礼拜一再回来上班吧!”

  “回,回来上班?”赵爱军的关注点果然被转移了,“领导同志,您几位的意思是,我能重新回来上班了?!”

  “是啊,之前裁员的时候我们就说过,这只是暂时性的,因为编制岗位不够才做出来的迫不得已的决定,一旦厂子有了新的编制和机会,就一定会再重新召唤你们回来工作,给你们继续为厂子发光发热的机会的。”

  领导捧着茶杯,开口就是官腔地说道:“难不成,赵同志你现在已经不愿意回来厂子工作了?”

  赵爱军连忙摇头,又猛地点头:“不!不是的!我愿意回厂工作,愿意的!”

  就这样,在领导们各种画大饼的忽悠下,赵爱军整个人是晕乎乎地就离开了厂会议室,全然忘了自己刚刚的激愤情绪,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朱,让她和自己共享这份喜悦。

  然而,就在赵爱军离开办公室不久后,会议室里的领导们却都像是擅长变脸的演员一样,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起了苏曼所提出来的那三个条件。

  ……

  会议室里。

  领导甲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只沉默地坐在一旁喝茶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人看了着实有些头痛。

  没办法,只能换领导乙开口:“我觉得赵爱军这小子说得也有道理,这麦田服装厂现在干得也是热火朝天的,流动资金肯定能够买一台新机器的,他们完全能不通过咱们也不让咱知道,直接去买台新机器回来,就当是搞副业,县里头也不会说什么。他们为啥攥着大把钱跟咱们这较劲,非要买旧机器?”

  曾经和苏曼有过几次接触的王厂长犹豫地回答道:“以我对麦田服装厂那位苏厂长的了解,她这样做估计是想要更谨慎。像是咱们之前引进‘的确良’布料生产线和买机器时候,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没能让人给糊弄,这还是咱们有人脉、有关系,麦田服装厂资历还是差了些,真要是花钱买新机器的话,是很容易买到旧机翻新那种。所以,他们非要买咱们的旧机器,恐怕是为了能用着放心。”

  “还有路程。”工会主席也跟着说道,“像咱们厂这些大型纺织机连省里的机械厂都没有,只有首都、沪市这样的大城市机械厂里才能提供现货,保质保量。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先不说机器要花的钱,就是来回这路费和运输费也都是大开销,不是一般厂子能挑费的。”

  “这倒是。”其他几个人听到这个解释后,都表示了认同,毕竟他们可是刚经历完引进生产线、购买机器设施、招聘技术工人等等这样麻烦、琐碎又费钱的事,对麦田服装厂这样的行为也能够理解。

  王厂长道:“最关键的是,对方提出来的这些条件都在我们能接受的范围里,并且这样的要求应该也都让你们松了一口气吧?”

  领导乙道:“是啊,在听到对方说只要咱们卖给她们一台旧机器,并在价格上面给与一定优惠,就愿意订购至少一半的‘的确良’布料的要求的时候,我这心里头可真是松了一口气,心想咱这布料可算是开张了!”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领导甲开口了:“我倒是觉得麦田服装厂那个女娃娃厂长所图谋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订购咱们的布料。就跟咱们看市纺织厂生产‘的确良’布料挣了钱时眼红的样子一样,她能不眼馋人市服装厂制作出来的确良衬衣嘛。要知道,咱们厂给他们厂的价格一直都是成本价,就是占便宜没够呗。”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难听,传出去容易造成误会。

  工会主席向来是个文化人,不爱听领导甲说话,便接着他的话茬,说道:“但不管怎么说,麦田服装厂现在亮出了底牌,咱们也摸清楚了她们的真实目的,这样就好应对了不说,还省得咱们继续胡猜八想的,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是的,不踏实。

  纺织厂的领导们虽然文化程度都不算高,但咋说也都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对厂子的管理和一些反常事情的敏锐度还是有的。

  尤其是王厂长是在身上吃过“以貌取人”的亏的,对苏曼和她成立的服装厂,自然是有些防备,总担心对方说要结束订单合同的背后藏着更深的阴谋。

  事实证明,她这样做的确是另有所图。

  但幸好,这是个能促成双赢的局面。

  想到仓库里那一摞摞成堆的“的确良”布匹也能够因此销售出去,厂里面也能因此回笼一批资金,方便接下来的生产工作……王厂长心里也不住松了口气。

  王厂长看向众人,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明天就联系麦秆公社那边,让他们下周一过来好好面谈一下具体的合同事宜?”

  众人互相看了看,点头:“那就等下礼拜一联系那位苏厂长过来吧!到时候,再确定一下这三个条件的细节问题,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直接签合同!”

  ……

  在赵爱军离开后,苏曼准备骑车去一趟邮局,给公社办公室打个电话,让田庆丰安排车辆,将自己这趟回来前就选好的会计小孙,还有跟在乔黎明身边学习了最长时间的小赵送到县里来,到时一起去纺织厂,负责签新的订单合同、检查机器新旧和“的确良”布料的购买问题等工作。

  哦对了!

  她还得顺道再给乔黎明打个电话!

  苏曼略有些心虚地算了算时间,这已经是乔黎明出发去首都的第四天还是第五天了,人肯定是早就已经到地方了,可偏偏自己也没给他留家里地址,他恐怕是到了也没法给自己发电报或是写信保平安,给公社打电话的话,自己最近又在休假不在,接不着他的电话……

  想着乔黎明临出发前对自己依依不舍的态度,和上车时宛如无家可归的落水狗狗一般的背影……苏曼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总觉得自己是那么一点渣。

  “他临走时说的那串号码是多少号来着……”苏曼边心虚着,边自言自语地翻起了自己那天送乔黎明去火车站时穿着的衣服,她记得当时乔黎明有塞给自己一张写有号码的纸条,放哪儿去了?

  找到了!

  苏曼看着被自己塞进柜子里,还没被赵桂枝拿走去洗的衣服,从兜门里左翻又翻地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还好,还能看清楚上面的号码。

  看着纸条,苏曼心想:反正也要给乔黎明打个电话,那不如在电话里例行关心一下这位一向用得称手的工具人同志,再顺便给他安排个新任务吧!

  “8619……”怀揣着这样想法的苏曼难得有良心选择背起了乔黎明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在默念了两遍号码,将这串数字记住以后,她也没有将纸条扔掉,反而是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地重新收回了兜门里,准备出发去邮局打电话了。

  刚走出屋,苏曼就先被她奶赵桂枝给拦住了。

  赵桂枝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曼今天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打扮,又是看了看她神情自若的样子,见看不出什么端倪,才在苏曼都被她给看得后背有些发毛的时候,终于开口说道:“小曼,刚过来的那小伙子呢?这可是他这礼拜第二回 来咱家找你了,你们俩这是……”

  苏曼:“???”

  这是什么危险言论!

  说实话,赵爱军虽然能力不咋样――不然也不能让纺织厂第一批就给开除了――但是他形象还是挺能唬人的,是这个年代比较受欢迎的浓眉大眼类型,看着就正义凛然,憨厚老实又顾家的那种。

  虽然在苏曼看来,赵爱军这个人的行为处事和工作能力都不怎么样,实在有些配不上小朱,但这终究是人家俩人的事情,私下里俩人到底是怎么相处谁也不知道,反正以后结婚了她也就随个份子,领份喜糖,日子还是得个人过个人的,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等等!

  跑题了!

  不管话怎么说,这都不是赵桂枝误会的理由!

  “奶你想啥呢!”苏曼一脸无奈地看着想岔的赵桂枝,“那是县纺织厂派过来和我谈工作的同志,根本不是您想得那种关系!再说了,人家早就有对象了,我和他对象认识的时间可比认识他早得多,您可别瞎想了!”

  “真不是想追你的人?”赵桂枝听见这话,心里头舒了口长气,十分扎心地说道,“幸好幸好,从上次这小伙子来我就觉得他不太适合你……”

  “?奶你这啥意思,不是想催我搞对象结婚啊?”苏曼诧异地问道,“刚你神神秘秘过来问我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要乱点鸳鸯谱呢!”

  “你也说是乱点鸳鸯谱!你这才刚二十二,着啥急搞对象结婚,有那功夫不如在家多陪陪我这小老太太,免得总我让担心你在外奔波时的身体!”赵桂枝说着,白了苏曼一眼又道,“再说就算是搞对象,也不能闭着眼找,咋说也得找个机灵、精神点的小伙子,可不能找刚离开那样的老帮菜似的,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

  “噗――”

  苏曼成功被赵桂枝话里话外对赵爱军的嫌弃给逗笑了,并故意和她唱反调地说道:“奶你这话说得也太刻薄了吧,刚离开那位赵同志今年也才25岁,是正当年的岁数才是,怎么到您嘴里头,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帮菜呢?这要是让人对象听了,肯定得持反对意见啊!”

  赵桂枝摆了摆手道:“人对象肯定不觉得他是老帮菜,可能还就喜欢他这任劳任怨,听说听道的样子。但小曼你又不是他对象,咋能并在一块儿说呢。”赵桂枝话糙理不糙说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说我亲孙女儿,我还能不知道你嘛,你跟天生没有这跟弦子似的,一天天就奔工作事业走,那我可不得给你把关。”

  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呢,苏曼惊叹道:“奶,你还真说对了!人小朱同志可不就是看上赵爱军同志这听说听道,她指哪就打哪的老实性格嘛。”

  说着,苏曼猛然反应地说道:“不对!奶,我咋在你嘴里头就二十二了呢?”

  赵桂枝:“按虚岁算,你可不就22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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