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陶二镇里的几家店铺果然被王富贵收购。
当初跟小梅一起救活杜鹃跟喜凤的姑娘都有了自己的生意。
她们有的开起饭馆,有的开旅馆,有的还在做洗头城跟洗脚城。
但娱乐行业改成了服务行业,没那么混乱了。
不仅如此,王富贵又瞅准那些地势比较好的店铺,一口气全吞,眨眼收购二十多家。
然后全部租出去,专门为那些拉煤跟挖煤的劳工服务。
最后,他把产权证一股脑放在小梅面前。
姑娘吓一跳:“富贵叔,您这是干啥?”
王富贵嘿嘿一笑:“送给你的。”
“啊!为啥要送给我?”
“很简单,杜鹃跟喜凤能活到今天,你居功至伟,这是对你的报答!”
扑通!小梅竟然冲他跪了下去:“叔,这些东西俺不能要啊!”
“这是你应得的!”
“不!小梅虽然穷,但有骨气,如果我贪财,早跟着土大款跑了,我帮你不是为了这些!”
王富贵说:“我知道,可不给你点东西,我心里不踏实啊。”
“如果您真的想帮小梅,就救救俺爹,救救俺弟好不好?
俺爹患的是肺结核,弟弟得的是白血病,他俩眼瞅着就活不成了!
小梅这么辛苦打工,也是为了他们啊,呜呜呜……!”
姑娘竟然哭了。
王富贵的心一酸,越来越觉得小梅是个好女人。
不屈不挠,不跟邪恶低头,十分刚烈,为了家人的生命,甘愿出卖自己的身体,但又出淤泥而不染。
这样的姑娘天下少有。
他赶紧搀扶她:“丫头你起来,这些店铺你放心收着,算是王氏企业的财产好不好?你暂时帮我管理!你爹跟你弟的病,我来帮他们治,放心好了?”
“谢谢富贵叔!谢谢富贵叔!”小梅这才擦擦泪笑了。
第二天早上,她就回了一次赵庄村。三天以后,果然将自己的父亲跟弟弟一块带来。
王富贵赶紧联系李医生。
他说:“李医生,我不管你用啥办法,一定要帮小梅爹把病治好,还有他弟弟的病,也要全力以赴!”
“董事长,把病人交给我您放心好了,我一定竭尽全力。”
李医生将病人带进那个临时医院。
经过检查,小梅爹的病是严重肺结核。而她弟弟也真的是白血病。
这两种病非常棘手,特别难治,医药费也是个天文数字。
但李医生没有犹豫,立刻进行救治,反正王富贵拿钱。
肺结核还好点,用药就行了,最难治的是小梅的弟弟。
白血病又叫血癌,医学上很难攻克。
李医生将小梅叫到跟前说:“妹子,你要有心里准备,尽管我们会尽力,可不敢保证没风险。”
“李医生,富贵叔相信您,俺也相信!您放心大胆的治,俺啥都配合您!”
“好,你弟弟的病需要穿刺,移植骨髓,这是唯一的希望,但骨髓移植必须需要自己的亲人。”
“那您的意思……?”
“需要抽你的骨髓移植到他的身上,会非常疼痛。”
小梅闻听立刻把袖子卷起:“李医生,只要俺弟能活,我的骨髓您可以随便抽,当浇地都没问题。”
李医生苦苦一笑:“好丫头!那咱们就这么定了,五天以后正式做手术。”
“嗯。”小梅点点头。
手术真是五天以后进行的,女孩被打了麻药,她弟也被打了麻药,同时被推进手术室。
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手术很成功。
再次被推出病房,李医生摘下口罩,长长吁口气。
小梅悠悠转醒,王富贵靠近了她。
“小梅,手术成功了,你弟活下去的希望有百分之八十!”
“谢谢富贵叔,为我们请来这么好的医生,又买那么多好药,小梅不知道怎么报答。”
“不客气,你帮了我,我也应该帮你,进去好好养伤,你很快会好的,保证以后活蹦乱跳!”
按说,这个手术下来需要花费四十多万。
虽说目前已经进去两千年,可四十万对于一个乡下家庭来说根本承担不起。
一句话,没有王富贵,小梅的父亲跟弟弟根本活不长。
现在,他们完全可以延续生命。
小梅的父亲跟弟弟的病情恢复很好,半个月以后就能站起来行走。
老人不咳嗽了,少年的脸色也变得特别红润,谈笑风生。
但杜鹃跟喜凤却仍旧不见好转。
王富贵还是天天陪着杜鹃去大柳树下,两个人一站就是一天。
女人的脸色越来越憔悴,等不到老公回家,她心事重重。
而且饭量也越来越小,王富贵瞧在眼里,痛在心里。
不行!不能这样了,一定要让杜鹃改变。
他心生一计,马上把冷锋叫来。
“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冷锋垂手而立。
“冷大哥,明天你回一趟桃花镇,把我当初的那辆拖拉机开来,还有我二十年前穿过的军大衣,也一块拿来。”
“董事长,您要那个干啥?”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拖拉机好说,在咱们工厂的垃圾堆里,修修就可以,可您20年前穿过的军大衣,我上哪儿弄?”冷锋也很发愁。
“真笨!实在不行,找个军大衣做旧不就好了?我要变成二十年前的王富贵,治好杜鹃的病!”
“明白了,明白了……!”冷锋恍然大悟,立刻照办。
几天后,他果然从桃花镇将那辆破拖拉机开来,还弄了一件破军大衣。
王富贵开始行动,首先吩咐小梅跟冷锋,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
然后穿上军大衣,摇响柴油机,轰轰烈烈出山。
他一口气离开小镇,在附近的县城农贸市呆三天。
弄得浑身泥泞,哪儿都脏兮兮,身上不但粘满泥土,还弄一身菜绿色,乍一看,跟个蔬菜贩子差不多。
他还三天没洗头没洗脸,五官也黑乎乎的。
直到第四天黄昏,才开着拖拉机轰轰烈烈返回陶二镇。
半路上尘土飞扬,拖拉机也上下颠簸。
眼瞅着距离大柳树越来越近,他呐喊起来:“杜鹃!我回来了!媳妇……!”
杜鹃跟小梅仍旧在大柳树下。
猛地听到男人的呼喊,女人首先打个哆嗦。
“老公,老公――!!”她也冲富贵呼喊。
“老婆!杜鹃――!”王富贵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条手臂挥起,不断冲她摆动,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那时候,杜鹃跟富贵刚刚结婚,女人还在怀孕。
男人出去贩菜卖菜,她挺着大肚子每天在大柳树下眺望,几乎变成一块望夫石。
她的记忆就停留在哪段时间。
记起来了,我叫杜鹃,我老公叫王富贵。
俺俩成亲了,我的肚子里怀了他的娃。
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日夜等待的丈夫,他风尘仆仆而回。
杜鹃激动不已,又蹦又跳。
“老公,俺想死你了,呜呜呜……!”
她飞奔过去,迎着晚霞,扑进丈夫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