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蹭蹭--”两道声音破空而来!
第一道是将甄月容茶杯隔开的声音。
第二道是匕首划破陈秋海脸颊的声音。
“啊!!”
陈秋海猛然丢掉手里的匕首,捂住自己的脸。
泄洪一般的鲜血从他脸上流下来,瞬间就浸湿了他的胸口。
他叫的撕心裂肺,满地打滚。
一道冷到极致,宛如从地狱而来的声音从东陵皇身后穿出。
“若不是看在中东的面子上,本王今日取的便是你的狗命了!”
本王?
大伙儿瞬间朝着声源处看去。
一道笔直宛如玉山的身姿出现在高台,精致如画的俊脸上,勾勒出美得惊心动魄的线条,一双凤眸有如冷月孤霜般高寒彻骨,深紫色的玄袍上描摹着精致的刺绣,修长有力的右臂还保持着投掷匕首的动作。
方才划破陈秋海脸的人,是莫王,穆寒潇!
“莫王爷来了!”
“是战神莫王爷!”
“奇了奇了,莫王爷从来不参加任何庆典和宴会的,平日里能看到他的场合少之又少,想不到今日居然来了?”
“并且莫王爷刚才在为凤纸鸢出头呢,凤纸鸢真是好运!不仅得到甄太子的宠爱,还有莫王爷的青睐!”
“对啊,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
凤纸鸢眼神微眯,看向身后的穆寒潇。
他怎么来了?
嘿嘿,又来一个大美人,这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凤纸鸢收起袖中的戒备,方才要是陈秋海真的刚对她下手,可能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陈秋海疼的满地打滚,脸上无比的剧痛,尤其是眼睛的地方,更是痛不欲生。
不用说,他的眼睛已经瞎了一只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这边疼的嗷嗷叫,而大家的眼光都已经被莫王吸引过去了。
东陵皇看到爱子来了,更是喜不自胜。
连连朝着身边的陈公公,“陈公公,还不快给莫王看座?就安在朕的身旁吧!”
穆寒潇从来没有参加过十二国狩猎会。
今年轮到东陵国,东陵皇已经命人去请过他了,但穆寒潇都声称有事来不了。
他向来如此,东陵皇也没有为难他。
想不到这会儿他居然来了?
真是一件罕事!
穆寒潇朝着东陵皇微微点头,低声叫了一句,“父皇。”
“诶!”东陵皇回答的老亲切了,恨不得将爱子拉过来好好说道说道。
可现在陈秋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就只能等一等。
戴着半边面具的离王首先来到凤纸鸢面前。
朝着她温柔一笑,轻声道,“纸鸢,你没事吧?”
凤纸鸢,“……?”
几个意思?
她还从来没有用凤纸鸢的身份和穆寒潇见过吧?
叫的那么亲热是想干嘛?
她树敌已经很多了,可不想再加上全东陵的女情敌。
果然。
在穆寒潇喊完她这一句之后,周围立马射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小刀子‘嗖嗖嗖--’一般往她身上扎。
甄月容的眼神也微微一敛,穆寒潇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凤纸鸢吓得立马点头,“咳咳,没事没事,受了一点小惊而已。”
穆寒潇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似乎很生气,“受惊了?陈秋海这个混账东西,真是罪该万死!”
恩?
凤纸鸢更是一脸懵逼,这家伙秀给谁看呢?
疯了吧?
东陵皇也是疑惑的看着儿子和凤纸鸢,他们之间?难道似乎有点什么?
穆长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好啊,凤纸鸢这个贱人,背着他勾引了甄月容不说,连他弟弟穆寒潇也勾搭上了?
想不到她丑归丑,还挺有本事的。
穆寒潇来到陈秋海身旁。
“嘭!”的一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咔咔’两道肋骨断裂的声音。
陈秋海更是疼的喘不过气来,只能张大嘴巴无声的开阖着。
凄寒彻骨的声音,“陈使者,我家纸鸢受惊了,你要是立马跪下来给她磕三个响头赔罪,本王就饶了你。”
“咳……咳咳,穆寒潇,我都已经瞎了眼睛了,你们东陵还想怎样?你们如此对我,也不怕坏了两国之间的友谊!”
“哦?”穆寒潇不以为然的挑眉,露着的半边脸闪过邪肆的笑意。
“友谊?陈使者赌博输了反悔不成,还想对我东陵的相府小姐痛下杀手,难道就不怕坏了两国之间的友谊吗?说起来,中东第一个要罚的,便是你陈秋海吧!”
穆寒潇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顿的打在他的胸口。
陈秋海猛吐了一口鲜血。
艰难的睁开那仅存的半只眼睛。
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得罪了那位没好下场,得罪眼前这位活阎罗也没甚好下场。
他横竖也是死,还是死在中东比较体面,总比客死异乡好。
如此想来,倒是怀念家里的父母,死前哪怕看他们一眼也好?
念及此,他流下一滴绝望的眼泪。
支吾着,“跪,我跪,我这就跪下来给凤姑娘磕头赔罪。”
穆寒潇冷冷一笑,“算你识相。”
陈秋海万念俱灰的朝着凤纸鸢正正跪下。
给她,“咚咚咚--”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抬头的时候额头都磕破了。
可谓是十二分的‘诚意’了。
凤纸鸢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淡笑着将他扶起,就像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哈哈,陈大人实在是见外了,一点小事情而已,不足挂齿的,看你,脸上那么多血,快回去休息吧。”
“恩,那凤大小姐保重,下使就不叨扰了。”
“还有!”
“什么?”陈秋海像看鬼一样看着凤纸鸢。
凤纸鸢邪魅一笑,轻轻凑在陈秋海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话说。
“你回去之后,带上我给你的这几句话,便能相安无事,并且,将我之前摆在地上的那七根棍子的形状告诉你身后的那位,再带一句话给他,就说他的老乡,在东陵等着他呢,不见不散。”
陈秋海听得一头雾水,但得知凤纸鸢居然知道他身后有人还是很惊讶。
这女人……实在是深不可测。
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凤大小姐请放心。”
说完这句话,他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的侍卫才急急忙忙的上前,将狼狈不堪的主子扶了下去。
中东使者的风波就到此为止。
这一战不仅没有让东陵丢了脸面,反而是将中东整个国家的尊严都踩在地上摩擦!
实在是打的漂亮!
穆寒潇重新回过头去帮凤纸鸢顺了顺她凌乱的鬓角。
“纸鸢,叫你受惊了,都怪本王来的太晚了。”
“额……”
凤纸鸢眼神恶狠狠的看着他,用唇语:你丫的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