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国。
天牢内。
甄月容此刻被绑住两只手的无名指,吊在一团炭火之上,双脚赤裸,手臂微微放松,双脚便会被炭火烤噬,但两根无名指上的痛楚更加会加倍。
如今已经吊了半个时辰,两根无名指已经呈现暗紫,毫无血色。
天越皇冷冷的坐在一旁,他一张死灰色的脸只见一个尖尖的下巴,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眼底浑浊,眼白无光。
像被吸了血的僵尸。
鞭子‘啪啪啪--’的抽在地上,语气冷漠。
“太子,你可知罪了?”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像随时要咽气一般。
甄月容抬起绝世美容来,苍白的脸上挂着丝丝血痕,看起来无比狼狈,唯独那双眼睛,却清冽冷然,似雪山上夹着风霜的细雪,非凡没有一丝惧色,反而更加邪肆傲慢。
“儿臣何罪之有?”
“放肆!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
天越皇站了起来,走到甄月容面前,一鞭子又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身上!
甄月容闷哼一声,身子忍不住颤动了一分,那吊着他无名指的绳索更紧了一分。
感觉修长的无名指很快就快承受不住,断裂开来。
同时双脚踩到地面火热的炭火,又是一阵灼烧。
跪在旁边抹眼泪的赵太医再也忍不住,拉住天越皇的衣摆,苦苦哀求道。
“皇上皇上!太子殿下知错了,求您饶了他吧!这一切都是东陵那可恶的凤纸鸢勾引殿下,并非殿下心意啊!殿下也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还请皇上饶了殿下吧!殿下的手指再不松绑,恐怕就废了!”
“滚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赵太医,别以为你在太医院地位崇高,朕就不会动你!你公然背着朕,给太子治病,还陪同他胡闹,去东陵参加什么穆长风的婚宴?幸亏是有密探告知,要不然,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赵太医被一脚踢开,他这老身子骨哪里受得住,当即呕出一口血来。
“你知情不报!朕现在只是没空收拾你!你给朕好好呆着!”
随即又看向浑身伤痕累累的甄月容。
双手轻轻摩挲他的面颊和眼睛,“儿子啊儿子,你是朕最有为,最漂亮的一位皇子!也是朕的心肝宝贝,可为什么,就要背叛朕呢!”
说话间,天越皇抚摸甄月容脸的手,变为重重拍打,狠狠的给了他几巴掌。
甄月容吐了一口血,抬起傲然的紫眸来,不卑不亢的盯着这所谓的‘父皇’。
“儿臣没有错!善见荒漠这种惨无人道的地方,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要我说,凤纸鸢让龙馨帮忙毁掉,实乃天越大幸!”
“住口!”天越皇又是狠狠的一鞭!
直接打在了甄月容那尚未愈合的胸口处。
“凤纸鸢那贱丫头毁了善见荒漠,你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好啊!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居然不顾生命危险,假扮刺客替她逃脱,你真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儿子啊!”
甄月容收到天越皇的急诏回去之后,原以为只是父皇让他处理善后善见荒漠的事儿,可没想到,回来父皇就兴师问罪,他假扮刺客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而这件事情,唯一知情的,就只有他妹妹和赵太医,凤纸鸢,还有艾冷君那小子。
刚开始他怀疑是艾冷君,但想到当时艾冷君和他是一块儿在东陵现场的,根本就没有时间禀告?
至此,他都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败露的?
“父皇,既然儿子犯错,惹您不高兴了,而其他皇子又虎视眈眈儿臣的位置,不如您废了儿臣?重新册封其他皇子为太子,这样就不必让父皇忧心了不是吗?”
“你!!”天越皇震怒,想不到甄月容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臭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旁边的赵太医也赶紧劝道。
“殿下,冷静啊殿下!您好好给皇上认个错就好了,何必那么犟呢!”
甄月容破釜沉舟,眼神犀利。
“反正这个狗屁太子,我也早就不想当了!”
赵太医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头低的紧紧擦着地面,嘴里一直念着恕罪恕罪。
以往甄太子虽然也不服气,但都是闭着嘴不讲话,等皇上气消了,自然也就不惩罚他了,可这一次,殿下为什么偏要和皇上置气呢?还把话说的这么死!
天越皇先是一愣,随即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太子之位也不要了,你可知这个位置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看来朕今天是不打醒你,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罢,又是一阵雨点般的鞭声落了下来!
一鞭一鞭,鞭鞭见血,可这次甄月容却紧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肯发出。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无名指的位置开始渗出血来,两根手指头摇摇欲坠。
整个人的重量都在两根手指头上,十指连心,这得多疼啊!
但这些似乎甄月容已经习惯了。
紧闭着眼睛,也不想去看父皇那张噩梦般的脸。
直到绑着手指的红绳完全割破皮肉,勒到森森白骨,并且因为重力往上‘蜕皮’的时候。
门外传来一声妖异魅惑的娇嗔。
“行了,陛下,何苦跟一个小孩子置气?甄月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来硬的没用,不如您先出去,让臣妾好好跟他说说?”
一道身材丰满圆润,曲线迷人,着红衣的妖媚女子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宫婢。
天越皇一看到她,就立马展露笑颜,将美人搂在怀里。
温言道,“贤妃,你来了?都说这地方阴暗潮湿,你少来,对你的身子不利。”
甄月容抬头看了一眼父皇身边的那妖妃。
这妖妃已经陪伴了父皇整整十年,甄月容就记事开始就知道父皇对这妖妃言听计从。
并且这十年来,他已经长大高大的成年男子,但这妖妃依旧是十年前的模样……似乎岁月从来没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贤妃先是在甄月容面前和父皇一阵激吻,随即两人恋恋不舍的松开。
她再次安抚天越皇,撒娇道。
“好了!皇上,您就出去会儿,臣妾单独和这孩子说说,毕竟臣妾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臣妾说的话,会有几分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