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的就听到程永亮在里面咒骂,东陵皇带领众人来到牢房门外。
正见真正的程永亮此刻正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紧紧的捂着肚子,痛不欲生的打滚。
“救命……救命啊!皇帝!你不得好死!”
“现在是谁不得好死呢?程大人?”东陵皇下一刻出现在程永亮身旁,幽着调子阴森森的发问。
如今的他不过短短五天,就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了。
程永亮听到久违的声音,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而是勾着牢房的栏杆,眼泪鼻子哭作一团。
“皇上,皇上放了我吧!我已经知错了皇上!”
皇上蹲下身来,隔着栏杆,看着眼前熟悉的‘爱臣’。
“知错了?可是刚刚朕在外边儿还听到陈大人的谩骂呢?”
程永亮猛地抬起头来!乌紫的嘴唇哆嗦着。
“皇上听错了,听错了!老臣怎么可能讲那些欺君犯上的事儿?老臣真的是冤枉的啊!城外摆兵二十万,真的是为了让那些将士们到京都探望自己的亲人啊皇上!”
“好一个探看自己的亲人!”
皇帝冷笑一声,让开一步,露出身后的龙馨。
“不如、让龙馨姑娘好好给你讲讲这两天炎京城发生的事儿吧,相信程大人一定很感兴趣!”
龙馨上前一步,笑颜温柔婉约,“程大人,难得您有心让那二十万戍边战士来看自己的亲友,这个愿望龙馨已经帮您完成了,不过嘛……就是可惜现在这二十万大军已经是范将军的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范老贼怎么可能?这二十万大军对我忠心耿耿,总会突然倒戈?”
程永亮目光浑浊,浑身都在微微发抖,这短短的五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龙馨轻启薄唇,好整以暇的将这五天她所做的‘丰功伟绩’,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程永亮。
程永亮听完后脑子里轰然一响!
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冷战,握着监狱栏杆的双手颤抖的松开,绝望的后退,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不可能的,程家军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土崩瓦解?”
皇帝冷哼一声,“哼!没什么不可能的!程永亮,你应该早就想好的!打从你有叛变之心的第一天,就应该给自己准备好棺材!总想着是两朝元老就处处挑战朕的龙威,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丝毫不给朕面子,这次还妄想逼宫篡位?!
没想到吧?阴沟里翻船了!龙馨姑娘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的就将你的篡位计划改写,而今你只不过是一个将死的阶下囚罢了!等待你的,只有百姓的唾骂、和曾经信赖你的程家军的白眼!”
皇帝说的义正言辞,大快人心,总算是将这几年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了,程永亮从小压制他,如今他终于可以斩草除根,消除心头大患,当然是要多骂两句。
皇帝以为,他这番话肯定叫程永亮羞愤欲死。
可没想到?
程永亮只是在暂短的怔忪之后,随即猛地抬起头来,黑豹一般轻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东陵皇。
似乎东陵皇说的话很是可笑?
居然不可抑制的低笑了起来。
东陵皇被他笑的头皮发麻,想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程永亮还笑得出来?
程永亮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在没当上太子的时候,就被程永亮指责惯了,如今这老狐狸用这种眼神盯着他。
居然叫他心底发毛,突生退缩之意。
“你!程永亮!你如今还笑得出来?给朕闭嘴,闭嘴!”
“哈哈哈哈!”程永亮笑的愈发欢畅了!纵使现在无比狼狈,面如死灰,但他依旧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直呼皇上的名字,“穆義颉!别以为我倒台了,你就能坐稳这东陵的江山!你有几斤几两,老夫最为清楚!如今东陵内忧外患,人口逐年疯狂的增长,而四野连年干旱,粮食入不敷出,每年向南玥国和贝华国借粮!已经负债累累!若是用钱来偿还这笔费用?恐怕东陵的国库得透支十年!如今贝华国每年借粮最为殷勤,你以为,他安的是什么好心?三皇子穆寒潇重病缠身,将不久于人世!而你那窝囊废太子又是个废物!而你更只知道沉浸在月妃的死中,整日声色犬马,对国家大事不闻不问,你觉得?这东陵的江山难道不应该我这个最有权威的人来坐吗!?”
“你……朕……朕……”东陵皇被程永亮戳中了脊梁骨,此刻居然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东陵的危机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也并没有置之不理的意思,只是做了许多措施也只是徒劳无功,才会整日沉迷美色借酒浇愁。
穆长风原本跟在后面安安静静不说话,此刻被程永亮狠批是个废物?
陡然暴起。
冲入牢房!
直接打开牢门,拔出长剑,怒发冲冠,对准了程永亮的脖子!
双目赤红,“老匹夫!你居然敢说本太子是废物!本太子现在就废了你!”
“皇儿,住手!”
“太子殿下,冷静一点!”
纵使现在东陵皇和龙馨连连劝阻,可穆长风已经被气晕了头,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抬着剑就要砍了程永亮的脑袋!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程永亮身子陡然如豹子般暴起!
快速躲过了穆长风致命的一击,随即一个翻身,竟然夺过穆长风手中长剑,横在了他脖子上!
“无知小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时局陡然发生变化!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穆长风还真是一个废物,连一个被酷刑折磨了五日的中老年人也比不过!
废的不能再废!
程永亮将剑横在穆长风脖子上,陡然深呼了一口气,“呼!幸好刚才药效过了,否则,老夫还真没力气反擒这废物呢!”
“皇儿!你!你放了朕的皇儿!”东陵皇抬手,想要上前去阻止。
“别过来!否则!他立马人头落地!”程永亮狠狠威胁道,随即又看了一眼东陵皇身后的穆寒潇,笑的更欢畅了。
“穆義颉!我此举,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反正……你也不看重这个儿子,你立这个太子,无非就是给穆寒潇作掩护,让他安全的长大,而让穆长风变为众矢之的,等时机成熟,就废了他,让穆寒潇继位吗?我现在若是杀了穆长风,不正好遂了你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