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好看了,”她洋洋自得地戳了戳脸蛋,“你也是。”
“那……你要不要在我这好看的脸上亲一口?”他悄然把脑袋凑过去。
林昀熹向他投了个嫌弃眼神,就在他讪讪坐回原位时,又忽地一把揪住他领口,强势地封住他的唇。
他无声笑了。
探手伸到她后背,将她整个人按向自己,彼此交换同一种清茶芳洌,吞掉如云似水的轻哼。
她闭了双目,唇和舌渐趋放肆,给予他猖獗狂放的思念,以及情到浓时的野望。
那位温婉可人、含羞答答中暗藏几分锐气的昀熹,再度变回霸道、泼辣甚至带点的蛮不讲理的大岛主。
正当他展臂横抱她步向浴室,她又突然泄了气焰,旋身下地,反手将他推回外间。
“不、不许偷看我洗澡!”
宋思锐被她一口蜜糖一口苦药闹得伤神至极,依在门外哄劝:“你羞什么呀?昨夜还是你主动撩的我!”
林昀熹闷声道:“昨夜是昨夜,今晚是今晚!”
宋思锐料想她蛊毒方解,情绪和心态均不稳定,兼之昨儿几番捣腾,两人如窥探新天地,各自情致绵绵,一回比一回尽力……想必,要给她歇息的空隙。
房中无侍婢,他充当起丫鬟的职责,从衣橱中翻出贴身衣裤、中单和袄子,依照顺序搭在浴室入门出的屏风上。
倾听内里微漾水声,他心猿意马。
若林昀熹没恢复记忆,还是那易哄的小傻瓜,他大抵会直奔而入与她共浴。
可这一刻,他得重新像在七十二岛时那般尊重她,不得违逆她的意愿。
林昀熹除下早上胡乱套上的衣裳,仔细辨认各部位散落如合欢花般深深浅浅的红印,羞得想打人――傅章鱼找死!
她浸泡入温热水中,见昂藏影子投落在薄纱屏上,几欲唤他瞅一眼自己的“杰作”。
羞耻心令她止住这古怪念头,但燃起的恼火,驱使她产生“报仇雪耻”之念。
・・・
夜间,宋思锐按下食髓知味的折磨,如婚前时克制,和她相拥而眠。
林昀熹倒没推拒,以舒适姿态靠在他肩头,手臂也自觉绕至他腰侧。
时日久了,身体形成的习惯尚在,未因形势变化而更改。
二人絮絮叨叨说了些岛上琐事,随后,宋思锐悄悄向她灌输晋王府和林家的人和事。
如父兄名讳、所居的听荷苑、府医院中的裴大夫,和林绍夫妇、崔家、堂族等零零散散的事件。
林昀熹偶有流露迷惘疑惑,偶有表现恍然大悟状,骤然食指和中指成钳,夹住他胳膊拧了一下。
“你是不是经常趁我睡着时,溜到我床榻上!”
宋思锐忍痛道:“成亲了还计较!”
“不,你糊弄我,说我在岛上也这般对你!我哪有?我俩明摆着一个躺卧榻,一个睡地板!”
“你这什么脑瓜子!净记住些不该记的!”宋思锐嘀咕,“好啦好啦!我承认见你迷迷糊糊的很好玩,想方设法占你便宜,是我不对。你若不解气,随时占回来好了……”
“我乏了。”
她鼓着腮,背转身没理他。
宋思锐勾了勾唇,从她背后拥得紧紧的。
他了解他的小螃蟹,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前提是他得耐着性子去顺她的毛。
窗外薄云遮月,清辉碎碎,跌破窗纱。
影影绰绰的细弱光芒漫入,照亮他的美梦。
无论如何,她醒了,并没丢下他。
最担心的,终究没发生,实属幸运。
然则午夜时分,他睡意最是深浓时,忽觉手臂一冷,躯体微沉,睁目发觉他的妻不知何时爬起,坐在他腿上……
“……嗯?”
他动了动,震悚觉察双臂遭布带缚于床头,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昀熹,你你你要干嘛?”
林昀熹“嘿嘿”干笑,以手指在他系带上轻绕,徐缓拉扯间,宽窄线条与分明块垒已袒露在前。
宋思锐莫名赧然:“怎、怎么忽然来了兴致?为何要绑着我?”
林昀熹笑而不语,俯身以贝齿和檀唇啃舐他的耳垂、颈侧、喉结……寸寸挪移,所过之处,浅淡粉印肆意绽放于浅铜色之上,浓丽且惑人。
宋思锐焦躁难捱,偏偏妻子仅负责点火,未予他半点灭火措施。
欣赏完印记,她不忘体贴地给他盖好被子,得意得抱住他入眠。
可怜他手还束在头顶,并非不能若强行挣开,而是生怕惹她不悦,只得享受甜蜜的负担,任凭体内热流腾翘。
长夜漫漫,纷繁思忆细如浮尘,回旋于他躁动的脑海中,晦暗不明,却又撩人心弦。
她曾放下豪言的“章鱼一百种吃法”,这算不算其中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花熹下线,霸王花熹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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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要完结倒计时了~
特别鸣谢:读者“白白白”,灌溉营养液+3
第七十六章
#76
经过一夜安眠, 翌日清醒时,林昀熹模模糊糊忆及父母之事。
甚至记得, 林绍夫妇为维护她,要求阿微以族亲身份示人,更不可露真面目。
她听闻二老和弟弟已迁至柳林外的宅子, 遂拉着宋思锐同往。
新宅环境舒适,陈设布置以精巧典雅实用为主,颇得林绍夫妇喜爱。
二人见林昀熹数日未露面,举手投足洒脱磊落, 再无先前的娇柔, 既惊讶又惶惑。
正逢棠族新大夫赶去为崔夫人做日常诊治,易檀返回林夫人身边照顾母子。
听闻林昀熹初解蛊毒,她会心一笑, 号脉后沉吟道:“三少夫人脉象看似气阴两伤, 实为残毒所致, 食疗进补并无益处,还需三公子多费心力。”
宋思锐先是一愣,对应她上回说一半留一半的古怪神色,蓦然记起曾在书上所习。
――蛊毒大多源自蛇虫花草等毒物,若非至阴至寒, 便是反之……
难怪林昀熹光服解药毫无作用, “吃了一夜章鱼”便大有进境。
啧啧啧……采阳补阴,只能由他这个丈夫“多费心力”了。
林昀熹自是听不懂二人话中有话,狐惑问道:“易先生, 可我对近一年发生的事几乎无印象,请问还能想起来么?”
“实不相瞒,小人未获巫医族师尊亲授此秘术,当日仅凭药物气息性状区分蛊和解药,确为冒险之策。所幸解药本无毒,即便不慎服错,亦无伤害。假以时日,中蛊前后的记忆终究会相融,若二位想尽快恢复……重温某些场景,重遇某些人物,不失为良法。”
易檀微笑,突然眉头轻蹙:“小人有一事僭越,还望三公子见谅。”
宋思锐因她暗中提示而心怀感恩,听她语气凝重,不禁一怔:“易先生请说。”
“关于王子座下的那位池先生,不知三公子打算如何安置?”
宋思锐容色渐冷:“她屡次加害于昀熹,自当按律处置。”
易檀垂首道:“小人自知身为外族巫医,不该干涉三公子的事务。但池先生在巫医族中地位甚高,与王子有师徒之谊,您若处理不当,恐怕……会招致祸害。”
“先生意思是,他们会因池访失陷而对我下手?”宋思锐剑眉轻扬。
“三公子还是小心为妙。”
“谢易先生提醒。”
宋思锐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状,改口聊起别的话题。
因得了易檀的提示,他开始了“白日带爱妻重游故地,夜里躺平任蹂任躏”的计划。
他先后带林昀熹去了晋王别院、长兴楼、东城夜市、林家宅子、积翠湖等地,晚上则以美男计诱她把他拆骨入腹,再顺带反守为攻,一举翻身吃掉小螃蟹……
接连数日,可谓充实到不能再充实了。
在他的耐心讲述及身体力行之下,林昀熹果然回想更多人和事,逐渐串联前因后果。
某夜云雨过后,她爬到宋思锐身上,平复之际,陡然把绯颜埋进他颈窝,嗫嚅抱怨。
“我居然傻到坚信自己是另一人?还说出‘我手无缚鸡之力,好柔弱’之类的话?”
宋思锐憋笑着安抚:“莫生气,莫生气。你那会内力被药针所封,说的可是大实话。”
“不行!”她抬头,怒目瞪视,“我得把罪魁祸首的手脚拧断!”
宋思锐无奈:“那夜在山上,我明明捋袖子去拧,是你自个儿拉住我不放,说什么……好歹是你表兄,而且你娘日后回棠族无法交待,更当众靠着我睡着觉……”
“别说了!要是被爷爷和其他岛主知晓,我脸往哪儿搁?”林昀熹再度颓然趴下。
“你不说,我不说,不让阿凝泄漏,谁晓得?”
“太丢人了!”
她越想越烦躁,滚落一侧,掀起被子蒙住全身。
宋思锐被迫坦荡荡的露在外,偏生争不过她,干脆旋身覆向她,哼哼轻笑。
“奇怪?我的小螃蟹不见了,却多了只小乌龟?”
林昀熹因他的沉重憋得闷气,悄然挪移右手,隔着锦衾胡乱掐他。
嬉笑打闹一阵,貌似捏错了什么地方,引发宋思锐“嘶”声吸气。
“我……握住把柄了?”
“知道就好。”
他趁她无所防备,一揭被子,钻回被窝,低笑道:“你在暗示,我家螃蟹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