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点头,解释道,“听说,佟弗念的父母向学校反映,佟弗念因为这件事心灵受到很大的创伤,不敢再来学校了。还说这样的校园环境,根本不适合让女儿继续就学,‘同学之间,感受不到关爱,这怎么行呢?’老师把问题告诉徐妙彤的父母以后,隔天他们一家三口就登门赔礼道歉去了。”
对着夏琚惊愕不已的表情,毛若凡得意地抬抬眉毛,埋头吃饭前说:“今天佟弗念已经来上课了,我看徐妙彤那张脸……像见了鬼似的。太解气了!”
夏琚回过神,一直不知该不该笑。徐妙彤把他的视频传到网上,蓄意良久,夏琚遭到她的欺骗和背叛,除了失望以外,没有太多的愤怒。可是,她欺负帮他出头的佟弗念又是另一回事了。和毛若凡一样,听到这个消息,他非常解气,但想到她或许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佟弗念还会再遇到麻烦,夏琚实在笑不出来。
“你们快吃完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才说完佟弗念,她本人就到了。
她端着刚打好的午饭,问:“我能坐这边吗?”
夏琚的周围多得是空位,他点头说:“你坐。”
佟弗念在他们两人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坐在夏琚的左侧。她看了看夏琚的餐盘,说:“你吃的真少。”
“我快吃完了。”
“什么啦,是打饭小哥没给他打足。”毛若凡揭穿道,“一个个像神经病似的。”
佟弗念听完大惊,忙说:“你还要菜吗?我分一点儿给你。”
夏琚摇头说:“不用,我真的快吃饱了。你先吃着吧。”
佟弗念半信半疑地看他,默默低头吃起饭来。
过了一会儿,佟弗念的好朋友洪玄治也端着餐盘过来了。她坐在毛若凡的身边,和佟弗念聊天,这才打破了三人同食时沉默的尴尬。
听两个女生聊天,夏琚才知道这几天佟弗念住在家里,倒过得不是很苦闷。按她自己说的,在家里的舞蹈室里练琴和练舞,像平时寒暑假一样。
夏琚依然很好奇她的家人对他有什么看法,经过上回的事,她的父母应该知道他以前有过案底了吧?现在让她重返校园,是同意他们继续交往了吗?又或者,他们不同意,只是佟弗念没有遵守和父母之间的约定而已?
当着其他人的面,夏琚不好意思问。等了一阵子,夏琚趁她们的话题中断,故作随意地问:“下午你还参加社团活动吗?还是直接回家?”
佟弗念摇头,说:“我直接回去了。”
“那,我们一起乘公交回去吧?”夏琚提议道。
她高兴地点头,答道:“好啊。”
她虽然答应得很爽快,不过夏琚还是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紧接着,他瞄见两个女生在餐桌下互相踢了对方的腿,便知佟弗念对自己确实有隐瞒。
吃过午饭,四人一同从食堂里出来,佟弗念说要到舞蹈队的更衣室拿些东西,夏琚找了个借口,和她一起去。
等到和毛若凡他们离远了,夏琚说:“你放学要是有事,不和我一块儿走也行的。”
佟弗念听罢愣了一愣,连连摇头,开口解释前,话语似乎在嘴里打了个转,说得有几分羞赧:“我没事,就是……我妈说派司机来接我。”
夏琚一哽,窘促地笑了笑:“这样。嗯……其实我舅舅也是要来接我的。他最近都来。”
她闻之露出困惑又惊讶的表情。
他想了想,打定主意道:“我让他别来接我了,我乘公交车回去。”
佟弗念眨了眨眼,咧嘴笑了,用力地点头:“嗯!我和你一起走。”
这段友谊,是能够收获和培育的吧?无论对佟弗念还是对毛若凡,还有那些或多或少明里暗里悄悄支持他的人,夏琚都希望自己这一回能够认真地对待。
他重新活一次,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平稳安定的生活做一个独来独往的隐形人,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喜欢什么、忧虑什么,不知道同上一门选修课的后桌叫什么名字……如果他把所有的羁绊都尽可能地牢牢抓住,告诉他们,自己在乎,那么这一次他会不会活得更好一些?
这是夏敬行赋予他的新生,也是这些零星善意赋予他的,他不愿意再辜负。这人间究竟是不是炼狱,他要认认真真地再走一遭,才能给自己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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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和佟弗念约好放学一起回家,可是当夏琚在放学以后站在楼梯口等佟弗念,一起来的还有毛若凡和洪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