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迅速地迈出腿,做出完全不轻松的“稍息”动作。
“原地休息。”教官冷漠地说。
这样动作标准统一的休息,全然不能让同学们脱去任何疲惫,但无论如何比立正好得多。
不久,他们发现去往一旁做深蹲的乔入诤竟然做不了深蹲的动作,一个个不禁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和偷笑。夏琚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胖到一定程度以后,腿部竟是无法弯折,无法下蹲的。
乔入诤努力下蹲的背影显得十分滑稽,像一块被奋力揉捏的面团,但没有韧性和弹性,身姿非常僵硬。他虽然一个深蹲的动作也没有完成,但早已气喘吁吁。
教官发现惩罚难为了这个小胖子,站在一旁,眉头紧皱。
“不许笑!谁笑谁出来做十个深蹲!”教官朝发笑的人群吼道。
顿时间,全排鸦雀无声。
好不容易,乔入诤做完深蹲,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地上烫得很,他很快又重新爬起,像一个被烫熟的红番薯。乔入诤起立,抬头挺胸,对教官喊道:“报告教官!二十个深蹲,完成!”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一个也没蹲下去,但那样的下沉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很好。以后还带零食吗?”教官问。
他的胸膛更挺了,喊道:“报告教官,不会再带零食了!”
“嗯。”教官点头,态度模棱两可,道,“归队。”
“是!”乔入诤收起双臂,小步跑回队伍当中入列。
若不是他跑步时身上的赘肉像布丁一样颤动,这标准的姿势真让夏琚以为他是一个军人。可惜,他这像模像样的跑步走,同样引来人群中的笑声。
夏琚原以为经过这次事件以后,乔入诤在训练时再也不会偷带零食,没想到夜晚集合训练,乔入诤又偷偷地往嘴里含糖果。众人列队看齐时,夏琚发现他的嘴巴里藏有东西,惊讶不已,但乔入诤冲他狡黠地眨眼,分明没有放在心上。
这晚,教官的兴致很高,休息时间五排的教官拉着自己的队伍前来,气势汹汹地要与七排拉歌。两位教官看起来关系不错,端着表情忍笑把对方骂了一顿,最后谁也不肯服输,带上自己的“兵”往草坪上两方一坐,拉起歌来。
几天来同学们学会的军歌在这时候拍上了用场,两队人马均不甘示弱,你方唱罢我登场,歌声越发嘹亮,拉歌的口号也整齐而充满朝气。七排这边唱完一首《浪花一朵朵》,夏琚不经意间听见尹东川不屑地讽刺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唱这种土得掉渣的歌。”
他说这话期间,七排又朝五排喊出同样“土得掉渣”的拉歌口号,尹东川的脸上全然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休息的时间很快过去,不过教官们看孩子们玩得开心,没有立即把大家叫起来继续训练。不止如此,其他排在外围观战,渐渐地,又有另外几个排的教官拉着他们的“兵”来玩。
整个训练场变成歌声的海洋,学生们充满朝气的歌声荡漾在夜空下。
拉歌的节目慢慢地演变,不只是集体合唱这么简单,甚至有被集体推选出的才艺能手,来到人群的中央表演舞蹈和说唱,连教官也看得不亦乐乎。
夏琚他们的教官在同学们的怂恿下,表演了一套形意拳,在此以前,大家都以为军队里的教官只会军拳,看罢表演,掌声连连。
“冬瓜皮、西瓜皮,五排不要耍赖皮!”大伙儿朝着五排笑喊,只等着他们出节目。
五排的学生们不甘示弱,回道:“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怎么样!”
“机关枪,两条腿,打得你们张不开嘴!”众人又回道。
夏琚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整齐的阵仗,他想难道这是真正的集体生活?真正的集体之间的友爱,真的可以让集体中的每一员都融入其中吗?他也像其他同学一样喊着在他们认为都无聊俗气的口号,心情却因为这样的喊号而放松了。
五排那边还是没有人出节目,乔入诤忽然朝他们喊道:“哎!你们排不是有人会跳舞吗?徐妙彤,来一个!”
这样的点名道姓容易让人认为有猫腻,大家在起哄以后,跟着喊道:“徐妙彤!来一个!”
夏琚在队伍中看见对面的阵营里一阵推搡,徐妙彤扭扭捏捏地表示拒绝,恼羞成怒地喊:“让我跳,我就跳,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未做准备便要上场表演,害羞扭捏在所难免,可是大家还是鼓励和怂恿,这样才能让活动继续,场面不至于落入尴尬当中。然而时间久了,徐妙彤仍坚持表示不表演独舞,邀请她表演节目的大家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七排当中不知是谁突然说:“哎,念念会跳民族舞,让她给大家跳一个吧!”
夏琚看见坐在人群当中的佟弗念闻言一愣,满脸的茫然。
立即有人附和道:“念念跳一个吧!草原舞或者新疆舞,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