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下,此时却是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有的人脖子上还骑着个小孩儿,站在还未搭建完成的戏台子下面,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看着静萱在舞扇。
虽然这妖娆的女人还穿着羽绒服,身段儿上还没穿戏服,但是大家也是看的格外津津有味,这样的日子,在北方的任何一个基地,都没有的。
人们仓皇着过日子都显得奢侈了,还有人给他们舞扇子看吗?舞大刀还差不多。
“妈妈,他们为什么在地上烧纸啊?”
娃娃似乎在谁的脑子里看到过这样的画面,指着路边的一些人,拿了个盆出来,往盆里丢纸,问安然,
“他们是不是在拜神?”
“他们应该是在祭拜死去的亲人。”
安然顺着娃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有一些人,跪在路边上,面前支着一个火盆,在往里面丢些衣物与纸张,然后抹着脸上的眼泪。
“妈妈,死去的亲人为什么要烧东西?”娃娃有些不懂,“祭拜就是把死去的亲人,当神一样拜的意思吗?”
“性质不一样吧。”安然将站在身边的娃娃抱了起来,有些感慨道:“这是对亲人的,以及内心所重视的人,一种想念的方式,跟拜神不一样,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日子,来光明正大的想念一个人。”
然后再拿上武器,穿上铠甲,继续在末世里为了生存而战。
看着楼下这些烧纸的人,安然略动容,明日就是幸存日,今天送走了往生的人,作别过去,明天该是过节了。
她也不知道这个幸存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提起的,好像在耀阳基地的时候,胖子的人就要过这个节,然后几年下来,这就真的成了一个节了,搞得还挺隆重的。
然后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一大早,路边烧纸的人就更多了,哭泣的声音渐渐响起,有人低低的啜泣,有人号啕大哭,有人一边烧纸一遍诉说,有人面无表情,眼中却带着深深的沉痛。
三年前的这一天,末世来临,三年前的这一天,人类开启了关于种族的不幸,每一段分离,都从三年前的今天拉开序幕,他们离开的,是身边视之重要的人,替他们开刀的,也是身边那个最重要的人。
当时没有好好的分别,现在等生活安定下来,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与那个重要的人说一声再见。
再也不见,余生我会继续努力,你也请,安心。
碎裂的路面上,生长着杂乱的绿草,有人在哭泣的人群中起身,扬手,洒下了一把纸钱,纸钱在清冷的空气中飘零,有人哭喊着老婆,有人喊着妈妈,然后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让高楼上没有人可想念的娃娃,都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安然诧异的看着娃娃,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宝贝,你又没死爹娘,你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娃娃穿着小睡衣,坐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嚎哭,“太悲伤了,妈妈,好多好多情绪,好悲伤。”